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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 段榕沉着脸,没好气推开俞卷的额头,反抓住他的手给他上酒精,上完了道:“脚。” 俞卷就把鞋脱了也伸过去,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二哥……” 段榕轻轻拍了一巴掌俞卷白嫩的脚,“哭什么?有胆冬游,没胆见尸体?” 不说还好,一说俞卷哭的更猛了,简直是一生阴影,他以后都不敢下河里的水了。 做一年噩梦。 段榕手扶着俞卷的下巴把他按自己肩膀上了,很是无情,“哭够了睡觉。” 他今天晚上少说抽了四根烟,也一直没洗手,那双大手都是烟味,贴在俞卷脸上,味道更大,可俞卷还真哭着哭着睡着了,眼睫上挂着豆大的泪珠,段榕要走,还无意识用鼻尖追上段榕的手。 段榕的手可不好看,上面很多伤、茧,有一根手指的指甲也厚些,那是他原先的指甲没了,又长出来的,这样的手放在俞卷嫩的跟没瑕疵的漂亮脸蛋边上,像稻草遇到了艺术品。 小鱼儿也不喜欢烟味,可是那烟味代表着段榕,闻着很有安全感,所以没断奶一样拱到了段榕手上,闻着这味道睡踏实了。 许付上车回局里之前,这辆车上极安静,段榕吃了不知道第几颗糖。而腿上的小鱼儿却只要他满是二手烟味的手。 第19章 他果真是人鱼,有不一样的第六感…… 离公历新年还有两个小时,B市公安局内还有一大帮公安人员在加班工作,忙的脚不沾地,许付着急跟进案子,带着睡熟的俞卷一并回局里了。俞卷还得做笔录,带回来也是正经事。 法医跟助手抬着尸体回来就进解剖室了,连口水都顾不上喝,他们要做初步尸检,推断死亡时间,致命伤,一大堆要紧工作。 段榕下车时俞卷就跟着也迷迷糊糊地下车了,现在冬天,头发没那么容易干,还顺着脖子往衣服里滴水,竟然一点也没影响他睡觉,段榕算是发现了,这小鱼不怕冷。 要了条干毛巾,闻着没味儿段榕就盖到俞卷头上给他擦了,揉小狗一样,俞卷险险站不稳,往段榕怀里载。初步尸检报告出来了,许付从办公室里探出脑袋,叫段榕,“二哥,开会。” 段榕把怀里的俞卷捞出来,让他自己擦头发,他身上没备糖,随手把自己的打火机塞给了俞卷,“自己玩会儿。” 俞卷自然不想离开段榕,但这打火机上也有段榕的味道,而且办公室就在前面,透过窗户能看见,俞卷也不能不懂事,可怜地乖乖点头,等段榕快点回来领他。 “死者李安健,男,三十九岁,离异,没有子女,死亡时间初步估计是十二月19号,后脑勺粉碎而死,随后被丢人三苏河中,身上除头部的致命伤外,还有下|体,他是先被生割下|体,随后用三苏河河岸上的石头硬生生敲打致死。” 俞卷在水中只看到正脸,没有看到后面,如果看到后面,恐怕得当场吓晕,他的后脑勺相当于被人开颅了,后面是个洞,极其恶心,法医小助手现在还在喝柠檬水。 自然,脑袋里的东西,没了。 “死者也是追风外卖里的一名员工,这是追风外卖的第二个命案了,他是第一个,曾光是第二个。李安健在被害之前向领导提出过辞职,但没有得到同意,言说年后再议,但第二天,李安健没有再来上班,领导打电话去问,电话关机,他没放在心上,以为李安健一个月工作也不要了,非要辞职回家,便没有多疑,直到我们接到报警电话,从河里捞出他的尸体。” 一名刑警皱紧眉,“我们无法把他与另外五起命案放在一起,因为行凶手法不一致。” 确实不一致,那五个连环杀人案之所以能确定是同一人的连环杀人,因为他们无论尸体多残缺,致命伤永远在心脏上,从上而下,而李安健的手法更脏,更带着愤怒、宣泄,是一场屠杀。 分局陶支队长点了支烟,率先带坏办公室环境,“但如果有证据,三苏河案跟连环杀人案是一起的,是第一个死者,连环杀人案就有重大突破口了。” 副队比较暴脾气,当即拍了一掌桌子,“那就找!查!不信找不着这个凶手了!” 陶支队断断续续熬了快三天了,眼底下眼袋大的跟个蛋黄,平静道:“肯定是要找的,你别拍桌子,我现在听见这个声音耳朵疼。” 上头的领导一个塞一个能拍桌子,陶支队被提溜上去挨好几趟骂了,现在听见桌子声就膀胱发紧。 “段榕呢?有什么想法” 这一屋里,不少认识段榕的,段鹤当卧底那几年,段榕跟在座的有两个还见过一面,后来段鹤牺牲,当年参与行动的那批警察都升职了,说起来,还真不陌生。 陶支队甚至十几年前在医院还看过段榕。 那时他就是个小警察。 段榕闻着烟味本来也想抽,想起外面馋烟味的小鱼,就没动手,“排查他们六个重叠的社会关系,再从里面找到农民工,外省,矮小,但因为长期干重活所以力气比一般人大的中年男子,再缩小到有无女儿,如果有病逝的,立刻展开重点调查。” 陶支队点了点头,“优先做李安健和曾光的社会关系。” 开完会,众人都回去继续工作了,今晚注定熬夜加班,陶支队留下段榕,分了他一支烟,段榕别在耳朵上没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