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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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络胭仔细回想,似乎当初确实有一个传言,皇上在竹林与她们二人喝茶后,便取消了给徐氏迁宫的决定。 可是,这关她什么事情,罪魁祸首不是皇帝? 这一瞬间,她觉得自己膝盖有些疼,似乎中箭了? ☆、第93章 膝盖中箭的庄络胭面色平静的看着徐氏,看着对方满眼的愤恨,突然便笑开了,“当初是你主动与本宫攀谈,本宫至始至终也未说过不利你的字眼,你不过是把不甘放在了本宫头上罢了。” 徐氏眼中的愤恨慢慢变作一种说不出的落寞,但是这种落寞很快就消失不见,她仍旧骄傲的看着庄络胭,仿佛她即便是失势了,也不会向庄络胭低头。 见她这幅姿态,庄络胭突然觉得,这样的徐氏才真正有了些清高的风采,可惜如今这清高的样子无人再去欣赏。 看了眼强作镇定的徐氏,庄络胭无心再与她交谈,带着身边伺候的人转身离开,再不看身后之人一眼。 注定了会在这后宫落魄一生的人,她何必再多看? “娘娘,奴婢觉得倩贵人有些奇怪,”听竹扶着庄络胭的手,压低声音道:“徐昭……徐氏一直与她有怨,她怎么会好不防备被算计?” “不过是将计就计,”云夕快速的打量了一眼四周,见没有人能听清她们谈话,才继续开口,“早就觉得那个倩贵人不是省油的灯,这才进宫几日,就被晋封了。” 庄络胭回头看了眼畅天楼大门上的牌匾,畅天楼三个大字写得蓬勃大气,正是成宣帝为徐氏亲笔书写,如今屋子的主人换了,名字却还挂在这个地方。 这便是帝王宠爱最大的讽刺。 坐上步辇,听着太监细长的一声“起”,庄络胭一行人离畅天楼越来越远,再次回头时,只依稀看到那片翠绿的竹林。 “站住!” 如今后宫中敢直接拦下庄络胭的人已经不多了,就连皇后面前的人对她也是客客气气的,如今突然被人拦下,庄络胭倒是有了些新奇的感受。 微微勾着嘴角打量来人,庄络胭微微偏头,“这不是二皇子?本宫听闻二皇子在宫里修习圣贤之书,怎么这会儿有时间四处转转?” “若不是你这毒妇,我怎么会被父皇斥责!”二皇子伸手指着高高坐在步辇的庄络胭,“他们以前说得没错,你就是个狐狸精!” 作为一个后妃被人骂狐狸精,是不是在夸耀她的成功?只是这后宫除了正宫皇后,谁又不是狐狸精?难道其他妃嫔就要高贵几分? “看来二皇子近来抄的书没有什么用,”庄络胭摆手,让太监放下步辇,走到离二皇子三步远的地方,她压低声音,“还是说,这一切都是宁贵人教你的?”面上却是长辈温和的笑意,伸手要去摸二皇子的头顶。 “胡说!你别想再害宁母妃,你这个毒妇!”二皇子顿时变了脸色,使劲拍开庄络胭的手。 只听清脆的一声响,碧绿的翡翠镯子撞在青石地板上,应声而碎,摔成了两半。 “哎呀,娘娘,这可是皇上前些日子赐给你的,还说你带着好看呢,”听竹面色焦急的捡起地上的碎片,小心用绢子包好,皱着眉,“这可怎么办是好?” 二皇子听到听竹这席话,眼中露出一丝害怕,但是看到面前的庄络胭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怒火早已经超过惊恐,他哼了一声,“不过是一个镯子,碎了又怎么样!” 说完,又指着庄络胭道:“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撂下狠话的二皇子转身就走,自然看不到庄络胭脸上越来越温柔的笑意。 “娘娘。”云夕上前,有些担忧的看着二皇子的背影,如今皇上子嗣不多,如今二皇子这样闹,若是让皇上对主子不喜怎么办? 庄络胭轻笑出声,“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她可不是良善女主,因为对方还是孩子就任由对方胡闹,在这后宫中,哪里有真正的孩子,真正的孩子向来活得不好,或者活不下去。 二皇子又在昭贤容面前无理取闹的事在后宫传开后的第二日,皇帝便翻了熙和宫的牙牌,众人也等着看皇帝对此事的态度。 夜半读书,红袖添香。这种事与庄络胭没有关系,她与皇帝在床上畅快完事后,她懒洋洋的任由皇帝手爪子在腰间轻轻按捏,“皇上,往右边一点,那里疼着呢。” 封谨倒是依言往右边移了移,轻轻的替庄络胭揉捏着,只是没有几下,手便移动到了不该摸的地方。 “皇上,妾那里可没有什么不适,”庄络胭勾眼看封谨,按住封谨的手,伸出手指轻轻点在他的唇下,媚眼如丝,“皇上您的手不老实。” “朕不仅手不老实……”封谨握住在自己唇边不老实的手,放在嘴里轻轻一咬。 芙蓉帐暖,良辰美景,不做人生乐事,岂不是浪费? 再次做完消耗体能的运动,庄络胭趴在皇帝的胸口上,听着皇帝的心跳声,睁着眼睛抵御困意的来袭。 “朕听闻前几日二皇子对你无礼了?”昏暗中,封谨只看得见怀中之人的轮廓,看不见对方脸上的表情。 “皇子怎么知道的?二皇子还是个孩子,我跟他计较什么?” 听着对方因为过于困倦而含含糊糊的声音,甚至忘记身份自称我,可见对方困倦到极点,封谨轻轻拍着对方的背,继续道:“你如今身为贤容,他生母低微,竟是对你无礼,总该罚一罚,你说该罚他什么。” “罚什么罚,若我们……孩子……”怀里之人声音越来越模糊,到了最后竟是睡着了。 封谨把人往怀里拢了拢,仍旧轻轻拍着对方的背,眼神在黑夜中变得越加的深邃。 后宫中想要看热闹的人再度失望了,昭贤容侍寝后,皇上既没有斥责二皇子,也没有对昭贤容的恩宠有任何改变,倒是让借着此事出手的某人弄得疑云难散。 不久便是淑贵妃生辰,后宫中自然又热闹了一日。 皇后坐在灵溪亭上,看着池中的锦鲤游来游去,颇为惬意的喂着它们吃食,看着这些于为了鱼食挤作一团,面上露出一丝笑意,“淑贵妃生辰不久便是昭贤容的生辰,不知道皇上会如何赏赐昭贤容。” 和玉端着装着鱼食的盘子站在一边,听到皇后的话后便答道:“这次淑贵妃的生辰虽说不比往年隆重,但也算热闹,皇上喜爱昭贤容,想来不会太过冷清。” “去年皇上在昭贤容生辰上,晋了她的位份,不知今年……”皇后没有把剩下的话说完,如今后宫中在妃位以上的妃嫔很少,皇上也一直没有提起此事,不过以皇上对昭贤容的宠爱,只怕昭贤容很快会一升再升。 皇后与和玉的话谈了没有多久,就见一个太监急急跑来。 “出了什么事?”皇后扔掉手中的鱼食,转身看着太监。 太监行过礼后,便道:“皇后娘娘,皇上方才来宫里传了口谕,说二皇子言行不羁,要把他放在京郊行宫教养,让皇后娘娘你安排伺候的人以及教习师傅。” 皇上这是要把二皇子赶到宫外了? 一个被赶到宫外又多次换师傅的皇子,以后还有什么用处? “你可知是何原因?”她身为后宫之主,二皇子又是皇嗣,皇上这样的旨意按理她是该劝慰几句的,只是没有弄清事情前,她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奴才听闻是二皇子在御驾前无礼,引得皇上大怒。”小太监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继续道:“奴才还听闻,当时好几位贵主子都在,蒋贤嫔因为不小心提了一句熙和宫的荷花,二皇子便闹嚷了起来。” “当时昭贤容在场吗?”皇后想了想,继续问道。 “当时皇上与几位贵主子只是巧遇,昭贤容并不在场。” 蒋氏与昭贤容并无甚往来,此事只怕是个巧合,二皇子的做派,也难怪皇上不喜。 “既然这样,你们就下去好好安排吧,”皇后随口吩咐一句,起身往乾正宫的方向走。 “贤贵妃也真有本事,让原本还算有些脑子的二皇子变成了冲动无脑的废物,”皇后扶着和玉的手,有些感慨道,“连本宫都不得不佩服她了。” 和玉观察了一下皇后的表情,“也许只是因为当初有胡氏在,二皇子才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如今胡氏被废,二皇子便本性毕露了。” “能让一个人本性这么快暴露出来,也是本事了。”皇后笑了笑,继续往前走去。 熙和宫中,庄络胭听到二皇子的事情后,微笑着道:“真是可惜了。” 听竹在花瓶中换了一束花,然后道:“二皇子性子急了些,希望行宫里的生活让他性子温和些。” “皇上一片慈父之心,想来二皇子能够理解的。”庄络胭笑了笑,提笔轻轻勾勒着一幅画。 画纸上面,是一个抱着大红鲤鱼的胖娃娃,圆圆的脸,红红的肚兜,看起来天真无邪又可爱。 熊孩子,别以为仗着年纪小,我就不会教训你! 给画上好最后一笔色,庄络胭脸上的笑越加灿烂。 ☆、第94章 代表庄络胭身份的牙牌早已经由木制的变作白玉,仅仅这一样东西就代表着她在后宫中的升迁。 殿中省负责做牙牌的老太监接过上面人送来的水白玉,摩挲着玉石面,有些感慨道:“不过短短些时日,便由汉白玉换做水白玉,这位主儿可真算是宠冠后宫了?” “水白玉,这不是要昭容以上主子方可用的吗?”老太监的徒弟有些惊讶,“难不成后宫又有哪位娘娘要晋封为妃了?” “除了那位,还有谁有这个本事?”老太监朝某个方向看了看,见小徒弟似乎还想多话,便沉着脸道,“好奇这些作甚,还不做事?” “这些日子,本宫竟是觉得后宫中越来越冷清了,”淑贵妃坐靠在朱色回廊上,漫不经心的看着满园秋色,“也不知是后宫的人变了,还是本宫的心境变了。” “jiejie怎么感慨起这些来了?”苏修仪剥着桂圆有些漫不经心,“依我看,是后宫里的人少了,因为某些人,这后宫里可是乌烟瘴气。” 苏修仪刚说完这话,就听到身后响起轻柔的声音。 “嫔妾见过淑贵妃娘娘,见过苏修仪。” “哟,这不是畅天楼新晋的倩婉仪?”苏修仪把剥了一半的桂圆扔到一边,把手伸到宫女呈上来的清水中,一面净手一面道:“前些日子还见你脸上的红疹甚是吓人,这会儿瞧着倒仍是出水芙蓉模样,看来你恢复得很好。” “多谢娘娘挂念,太医院的太医们妙手回春,嫔妾已经无碍了,更何况明日便是昭贤容生辰,嫔妾又怎好缺席呢?” “这么说,淑贵妃的生辰你便能缺席了?”苏修仪冷哼一声,瞧着倩婉仪一副茫然无知的模样,移开眼神提高嗓音,“还是说,在你的心里,淑贵妃娘娘不及昭贤容尊贵?” “好了,都是伺候皇上的姐妹,有什么尊贵不尊贵的?”淑贵妃看了眼想要辩解的倩婉仪,“倩婉仪不来本宫生辰,想必是身体还未痊愈的缘故,如今大安,自然该去为昭贤容庆贺生辰。” “娘娘明鉴,”倩婉仪对淑贵妃做了一个万福,“嫔妾对娘娘绝无冒犯之心。” 淑贵妃细细看了倩婉仪一眼,面上露出温婉的笑:“好了,本宫知道,你下去吧。” 看着倩婉仪离开,苏修仪有些不甘道:“jiejie,你怎么就让她走了?” “不让她走,本宫难不成罚她?”淑贵妃脸上再无笑意,“不说她如今在皇上有几分情面,便说本宫以何理由罚她,因为她要去昭贤容生辰宴席?” 不待苏修仪开口,淑贵妃冷笑一声,“你以为庄络胭还是当初的庄络胭,瞧瞧皇后与贤贵妃对她是什么态度,你便该明白,在皇上心中,她占着何等位置。” “可是jiejie你是后宫中最受宠的,何必要让着她?”苏修仪有些不甘心,“庄络胭她算个什么东西?” “最受宠?”淑贵妃眼神微黯,随即嗤笑一声,“或许吧。” 只有她知道,皇上如今待她,终究不及往日了。 两人还未坐多久,便见一行人慢慢朝这边走来,待走近了,就发现正是方才两人谈到的昭贤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