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最后还是秦昱掏了钱。我和默默都只是小学毕业的孩子，而作为已经上了高二的少年比我们宽裕了许多。我们叁人一起和天天照了相，我和默默一起摸着天天的脑袋，而秦昱站在一旁。阳光之下的叁个孩子全然没有上一世的缠绕和纠结。 回到家之后，我跟mama要来我的小相册，将这张照片小心翼翼的放到封面的透明框框里，将原本的百岁照换下来。一旁的mama也过来看着，她低头看了看照片温柔的笑道：“要保管好啊，以后再翻出来可有意思了。” 这个时候的mama已经没有了上一世的愤世妒俗，她又变成了我温柔全能的mama。我将相册放好，撒娇的扑倒她身上：“妈，咱们明天去照全家福吧。” mama身上还穿着围裙，她一边躲开我一边跟我说：“照什么全家福，浪费钱。” 我嘟起嘴吧，心里却不可谓不甜。当年因为父亲的伤，我们家虽然没有家道中落可是相对于别家却差了一倍。mama也因此陷入的中年危机，特别是在我和秦昱散伙之后，周围难免有些冷嘲热讽的声音，这使得她的更年期症状更加严重。以至于最后不得不住院治疗的地步。 我看着mama走回厨房的背影，心里暗暗发誓道这一次绝对不会让母亲再陷入那个境地。指尖抚摸过照片里温柔笑着的少年，我告诉自己——苏洛洛这一世你可不能再犯傻了。 ☆、苏洛洛长大了 在我前后加起来快要奔五的人生里，我一向认为我还是比较聪明的。我以为那天在动物园那句半开玩笑的“男女授受不亲”能够很好的缓解我和秦昱之间的尴尬。却忘记了这个时候的秦昱是一个十六岁调皮的少年还不是二十年后温柔体贴的翩翩绅士。 从动物园之后回来的第三天，我正在享受着我幸福的假期——每天睡到日上三竿，吃完就睡的猪一般的生活。一个偶尔的机会我出门帮mama打酱油，穿过大院的时候被一旁正在晒太阳秦奶奶叫住。 我们的大院住着的都是军部的人，军职最高的那一位姓秦，前大西南军区总司令——也就是秦昱的爷爷秦肃，论起来我爸爸还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虽然秦爷爷现在不管事了，已经从司令的位置上退了下来，可是他依旧影响着军部的许多事情。 我家和秦家隔了一栋楼，而默默和我家是对门。我们三人自小玩在一起，准确的说我和默默自小就跟在秦昱屁股后面跑。 秦奶奶喊我，这事不可不重视，我乖乖的走到她身边甜甜的喊了一声奶奶再环视她周围的老人家们。嗯，都是重量级的老人家们要小心伺候。在祖辈的那个时期，军中的婚姻还是以政治婚姻为主。像秦奶奶当年就是文工团团长，然后被组织介绍给了秦爷爷。 当年的秦奶奶是一个非常著名的舞蹈演员，哪怕是现在她的身子骨依然健朗如昔。你都可以透过那消瘦却修长的身型看出她当年的风采。坐在秦奶奶对面的是老政委的妻子谷奶奶，若说起来政委和她的故事颇为感人。当年政委去参加抗美援朝，刚刚和谷奶奶结婚还没几天。这一去就没了音信，在那个信息不通的年代流言一个接着一个的。有人说谷爷爷牺牲了，有人说谷爷爷残了，反正说啥的都有。当时谷奶奶拿着一把菜刀将那个说谷爷爷牺牲的人从家门口追到了大院门口，娇小的身板举着一把菜刀冲那人喊道：“我跟你说就算我家男人废了，我也照顾他一辈子!” 后来那个乱嚼舌根的人自然被军部处理了，而谷爷爷回来之后对谷奶奶是言听计从，从来就没红过脸，军部最出名的二十四孝丈夫。 我将新买的酱油放到石桌上，顺从的站到秦奶奶身边。后者一边拉着我的手一边跟身旁的好友们说我前几天的趣闻。自然就是我对秦昱说的那句话，说我小小年纪就已经知道什么叫做“男女大防不可不慎”啊，什么叫做“男女授受不亲”啊，之类的古语。 虽然心里将秦昱骂了个半死。表面上我却依旧表现出该有的腼腆和天真：“我看书上这么说的。”所以不能怪我，哪家小孩因为看书而被训斥过了 谷奶奶笑颜如花的看着我：“哦，我们洛洛也是个爱读书的孩子呢。告诉谷奶奶看了哪些书啊” 很多啊，都是台湾言情小说。那些小本子被我藏在床底下的鞋盒子里，古灵啊，寄秋啊，席绢啊。连mama都没有发觉呢，不过这事自然不能告诉老人们知道。我随便挑了一个能够让老人们开心的书名说了：“《红楼梦》。”那个时候旧版的红楼梦正在电视里反复播出，我记得上一世不是很喜欢到后来才越来越入迷。特别是新版本的红楼出来之后更是觉得旧版本的好看多了。 对于我的答案，众位老人们笑得更是开心了。一旁正在剥桔子的蒋奶奶是语文教师出身，此时也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问我：“哦，小小年纪懂得看红楼梦也是难得了。洛洛喜欢红楼十二钗里的谁呢黛玉还是宝钗啊” 我摇了摇头，对于那两个万人迷没有多大的感觉。我低头对着自己手指头：“我喜欢史湘云。” “为什么”蒋奶奶更是感兴趣了。 “因为她过得很快乐。”从以前开始史湘云就是我最喜欢的红楼女子，她的豁达和活泼都让我羡慕非常，如若不是她的丈夫早逝，只怕也是神仙眷侣一对。 周围又爆发出一阵笑声。秦奶奶从兜子里掏出一块巧克力放到我手心里：“哎呦，看看洛洛这聪明劲。喏，这是你秦爷爷从国外带回来的巧克力，给你拿去吃吧。”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我可以走啦。我立马拿起酱油对着众位老人们道声再见就往家里跑。一边跑还一边把巧克力塞到兜子里生怕被人抢了过去。随着我的跑开，身后又是一阵笑声。 一路小跑来到家门下，我喘息着想到这年头讨好卖乖也不容易啊。随机掏出钥匙准备大门，没成想铁门这时候自发自动的打开了。秦昱穿着一身天蓝色的运动服从里面走出来。他见到我的时候也愣了一下，马上让开了身子。我从他的左手边绕过去，却不想我的裤兜子浅巧克力的金边包装露出了一个角。被秦昱眼明手快得抓过去。 “还给我!那是秦奶奶给我的。”我伸出手准备抢过来，却因为身高差距只能勉强勾到他的手腕，而巧克力被他高高的举到半空中。秦昱一边晃了晃手里的巧克力，一边慢慢慢悠悠的说到：“你先不害怕男女大防不得不慎啦” 他还敢说，那不就是一个玩笑话有必要记那么久么!我索性也不打算抢回巧克力了，只站在大开的铁门前恶狠狠的看着秦昱不说话。后者似乎也被我突然转变态度给吓着了，他连忙将巧克力放到我眼前：“哎呦，这么容易就生气了。洛洛你果然是个小包子，喏，给你吧。秦昱哥哥家里有好多。” 废话，我当然知道你家有好多，我没有直接拿过巧克力而是往楼梯上走了两个台阶。秦昱连忙在后面说：“哎，洛洛。你巧克力不要啦不要的话秦昱哥哥那去吃咯。” 趁着他追问的这个时机，我直接转身将巧克力抢过来然后对着他扮一个鬼脸：“书上说，你这样就是登徒子!”说完之后就头也不回的往楼上跑了。 当天下午，秦昱这个登徒子“调戏”了苏家小姑娘的事情传遍大院。 得到这个消息是因为默默冲进我的房间将这事跟我分享时说的，顺道还问了一句秦昱哥哥是怎么“调戏”我的。彼时我正在看书，对于林以默小朋友的问题仅仅是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才说：“他抢我的巧克力。” 默默愣了一会，连带着站在门口听八卦的老妈和莫阿姨也愣住了。不过默默想了想说：“秦昱哥哥那么坏啊。”她嘟起嘴吧，“干嘛抢你的巧克力，他又不是没有巧克力。” 我还在品味着这句话里的含义，门外偷听的两个女人们就爆发出笑声，然后在我和默默怪异的眼神下躲到自己的房间去了。一旁的默默抓过我的枕头趴在上面也随手拿过一本书翻看。 我回头看着她，想着默默怎么会知道秦昱有巧克力这事。不过还没想过三秒就直接放弃了，管它到底为什么呢。 晚上送走莫阿姨和默默之后，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便问mama说：“妈，你不是答应过我考上三中之后会送给我一个礼物的么。”我的成绩一直保持中等，在这个大院里从小就是不出众的小孩。为了mama承诺给我的礼物，才会在六年级的时候发愤图强考上了三中。 上一世我要求的是一套梦寐已久的芭比娃娃套装。那个套装花了爸爸半个月的工资，并且三个月之后就葬身在鲁特的尖牙利嘴之下。 鲁特——我后来养的第一只狗。 mama似乎也想到这件事情了，她摸摸我的脑袋：“嗯对，你想要什么慢慢想好了再跟mama说。” 上一世的我并不明白mama这句话的意思，现在想来才明白她的意思是让我好好利用这一次机会来给自己找一个值得花钱的兴趣。所以她当时听到我要买芭比娃娃的时候才会那么生气，在她看来那套明显是为了攀比的芭比娃娃根本不值得花那么多钱。 而这一世我自然不会像上一世那么傻了。我真正想要的礼物早已经想好了，而且因为上次动物园的事情也有了要这个礼物的契机。晚上的时候我躺床上心想着明天要怎么说才能说服mama给我买一个相机呢 虽然现在买肯定是买不到那么好的相机的。但是在这个时代，一个小小的傻瓜相机的价格还是不便宜。爸爸的工资不多不少，配合mama的工资刚好让我们家的家境赶上小康水平。忽然之间拿出这么一大笔钱估计会惹得mama不高兴吧。 我抱着一旁的长颈鹿娃娃，思绪渐渐模糊起来。 ☆、电灯泡 第二天一早，老爸值班回来听到老妈说起礼物的事情。我迷迷糊糊的在房间里听着，翻个身子盘算到如果老爸跟着去的话或许买相机这事还是有可能性的。在我家，我和老妈的关系在牵扯到金钱方面就会开始紧张。但是每当这个时候老爸在的话一切就好说话一些。 譬如，我和mama去买衣服，我喜欢白色的连衣裙而mama却觉得太白的裙子洗起来很麻烦。我们两个人就会僵持在那里，最后不欢而散，因为钱掌控在mama手中。而如果当时爸爸在的话，老爸就会拍板定论这件裙子买或者不买。因为当他在的时候钱掌控在他的手中。 一开始老爸是从来不管这些的。他一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怎么会掺和到女人之间的穿衣问题。只不过类似的问题发生了太多次，以至于我爸没办法了，他只能这么规定。我的衣服等到他有空的时候全家一起出门买。老爸现在还需要出勤，所以比较忙。每当他有空陪我们逛街的时候就会一次性买齐一个季度的衣服。 以至于那些服装店老板都以为我老爸是土豪。 随后老爸踏着齐步走进我的房间：“苏洛洛，起床。” 军令一下立马翻身起床，绝对不能再赖在床上。有些人说独生子女都会非常受宠，其实这要看家庭而定。我小的时候哭闹，我老爸就是这么教育我的：“苏洛洛，我数到三如果你还不停我就让你哭得更厉害。” 这个绝对不仅仅是威胁，如果我真的敢挑战老爸的权威哭到第四声，基本上就是屁股开花的程度。而这一点在院子里算是好的了，据院子里的老人们说秦昱在小的时候太过调皮被秦伯伯脱光衣服用皮带吊在树上拿衣架抽。 那个是细铁丝的衣架，而且还是大冬天呢。 就这样的教育制度之下，独生的孩子也不会坏到哪儿去。所以老爸一声军令下，我立马起床刷牙换衣服。老爸换上了休闲装，mama也换上了碎花连衣，他们两人坐在沙发上等我。 “你跟爸爸说你想要什么”爸爸对着我挥挥手，我直接跑到他旁边坐下。 “我想要一个相机。” 自然这个要求让老爸老妈们都沉默了。他们彼此对看了一眼，mama还没开口呢爸爸就先说：“你先跟爸爸说你为什么想要相机” “我前几天跟默默他们去动物园跟天天照相了。”我斟酌的说着昨天晚上想好的理由，“mama说以后再翻出来会很有意思。我希望以后我能把我觉得有意思的事物都拍下来。” 说到这里我偷偷的瞄了爸爸一眼，见他的神情并不是十分生气，想来还是有机会的。倒是老妈有些皱眉头，不过她没直接说出来，老爸在家里是绝对的说一不二，所以我们都在等老爸的决定。 片刻之后老爸终于默默我的头说：“丫头，相机太贵了。爸爸买不起。”他摸摸我的脑袋，“不过我可以给你另外一个选择，你要去摄影兴趣班吗等你学会了怎么拍照，你可以参加比赛，自己赢一台相机。”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能够买相机的几率很小，不过现在这个礼物我也很喜欢。这个年代的儿童兴趣班并不多，若是普通的还可能便宜一些，但是摄影兴趣班是绝对不可能便宜的。这对爸爸来说已经算是很大的让步了。 想通这个关节我自然是千恩万谢的同意了。不过老爸也跟我做了一个约定——既然决定学习拍照就要坚持下去，不能因为一时无聊而放弃也不能因为拍照而耽误正统学习。 这些是肯定的，我立马和老爸拉钩上吊一百年啦。 最后老爸摸摸我的头说：“听老秦说你秦昱哥哥昨天调戏你拉”说这话的时候他已经恢复我平常慈爱的老爸。我有些郁闷的想着怎么到哪都是这事啊。 “那谁让他抢我巧克力来着。”我自发自动的缠上老爸的手臂，“那可是秦奶奶给我的。”老爸有些好笑的摸摸我的头，然后听到外面默默喊我的声音就对我说：“去玩吧。” 昨天晚上和默默约好了今天去新华书店，其实这事是我怂恿的。这一次能够考进三中是我运气好，但是想要在三中持续待下去可不能就只依靠运气了。我深刻的记得在进入三中的第一个星期五晚上，当全部孩子都开心的等待放假的时候，晴天霹雳打下来了——全年级测试。 按照这一次测试的接过进行重点班级分配。 上一世我因为假期贪玩而放松了学习，以至于我原本就吊车尾的成绩更加不堪入目，被编排到了七班。虽然能够靠进三中的孩子大部分都是学习成绩好的，可是其中也不乏有钱有权塞进来的。初中时期也正是少年形成自己世界观和价值观的时期。上一世因为被排到七班的事闹得家里面也颜面无光，上一世犯的错误这一世可不能再犯。 虽然不怎么情愿，不过现实就是现实。 今天的默默打扮得十分可爱，粉色的小裙子配上绒花小辫，整个人看起来好像选美出身的公主一样。莫阿姨是一家服装公司的设计师，所以从小默默就不缺衣服的。我记得我小时候很嫉妒她，什么都跟她攀比。 虽然默默是我最好的闺蜜却也不能阻止她成为我世界里“隔壁家的默默”这个身份。到后因为秦昱的关系我们几乎形同陌路，我记得我在得知秦昱和她的关系的时候曾经打了她一巴掌毫不矫情的哭诉：“从小到大你什么都比我好，到现在你连秦昱哥哥都要抢走了么!” 现在想来我真的是电视剧看多了。 出了门我才注意到秦昱早在院子里等我们。我瞄向一旁的默默，后者笑得灿烂如花：“哎呀，洛洛不要生气啦。秦昱哥哥拿巧克力过来道歉了。”说完这话还拿眼角狠狠的剜了一眼秦昱，那亲密的小动作让我着实愣了。 原来他们这个时候就已经多出一份我所不知道的亲密啦回想到昨天晚上默默的话，她为什么会知道秦昱有巧克力，自然是秦昱拿来送给她的。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秦昱昨天会出现在我家这栋楼的原因。 哎，这么明显的证据我竟然没有看见，还傻傻的认为我和默默两人是公平竞争只不过我输给她而已了。其实我根本从一开始就没走进那场竞争力吧。我一边撑着伞一边看默默和秦昱两人之间的互动，越发的觉得当年我瞎眼了。 2002年的新华书店还没有发展到后期的四栋楼那么强悍，现在的新华书店还仅仅是两层楼，一楼是卖文具和碟片的二楼才是卖书的地方。秦昱说要挑一些电影回去看，让我和默默两个人自己去二楼看书等他上去找。 再次进入到熟悉不已的地方，我瞬间有一种穿越了的感觉。中国一直是一个图书大国，哪怕到后期电子书市场越来越发达也没能阻止纸质书的发展。中国古人不就说了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上一世因为入学考试的失利，我开始沉浸在读书宅女生涯里。到最后原本很爱出门玩的我养成了被老妈赶出门才会出门的宅女性子。我记得一开始爸爸mama还是很欣慰的，却没想到后来渐渐担心起来。连带着堆在我房间里的书本也越来越多，以至于后期mama给我买了个书柜，即便是这样也没将我的书装完。 读书原本是我逃离现实的一个途径，只是没想到最后却成了我不可缺少的生活。到了后期我开始迷恋上摄影，并且渐渐以此为业的时候，我都没有放弃看书这事。很多时候看书也让我明白了许多事情。 对于秦昱和默默的事情一开始不能说不恨。如果当年秦昱能够狠下心跟我说明白，或许我也不会蹉跎那六年，也不至于到最后老爸为了我和自己最好的两个兄弟翻脸。也不会让mama因为周围的闲言碎语而弄到自己病症加重。 刚刚开始获得这次新生的时候我不是没想过报复。类似于小说那样写的，利用金手指报复秦昱。我并不是没有这么计划过，我甚至差一点就实行了。只是后来我看着年少的默默和秦昱时想到——子所不欲勿施于人。 那悲苦的六年秦昱有错我也不是没有责任，况且那些事情并不是面前这个少年做的。 即便他们都叫做秦昱。 最后我决定，重生这一世，我只要保护好我的家庭就好了。至于其他的事情，我没有那个能力去改写，就让它顺其自然的发生吧。 “洛洛，你挑好了吗” 正当我沉浸在自己思绪的时候，默默小声在我身后问道。我飞快从书架上取下几本参考书，然后对着默默说：“恩，选好了。咱们走吧。” 秦昱也早已等在收银台旁边。这个时候还没有那么先进的条码机，都是拿到一个小柜子前统一结账的。我牵着默默的手站在秦昱身后等着他结账(出门之前就将钱交到他身上了)。 新华书店靠近n市的小吃街——中山路。中山路在未来会面临整改，以至于许多老店都搬迁出去。后来生下来的美食都是仿冒品很少有真正的老品牌了。以前我很少出来吃，只是偶尔出来吃一些，后来我去t市读大学，中山路先后经历了两场火灾然后又被市政府整改，渐渐的失去了原本的繁华。 当我从t市回来之后，最喜欢吃的甜酒店已经换了主人。 难得的都已经走到了这里，我不打算就这么回去，既然都已经过来了我想去吃完那个甜酒再回去。当我将这个想法说出来的时候，秦昱和默默有些为难的看着我。我心想着他们可能有别的计划便伸手向秦昱想要将他手上的书拿过来：“没关系我可以自己回家的。你们先回去吧。” “那怎么行，万一你碰上坏人怎么办” 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坏人啊。想当年我外出采风的时候还曾经独自一个人蹲在森林里等候动物出没的瞬间呢。现在大白天的去喝个甜酒算什么了。不过这话自然不能直接说，我没有放弃将书拿回来的举动：“哎呀不用担心，我不在那儿喝，我买回去。” “那咱们一起去。”秦昱淡淡的说到，他将装书的袋子换了一只手，“反正现在时间早，我们晚一些回去没什么的。”紧接着他低头看着我说到：“出门前，阿姨说了什么” 还不是那几句废话，要听哥哥话啦，不能乱跑啦。我闻言撇撇嘴，一个心理年龄将近五十岁的女人被一个从外表到内心都只有十六岁的少年给管着了。这事着实让人有些不舒服，特别这个人还是秦昱。 不过我还真不能反驳什么，所以原本计划好的一人行变成了三人行。我闷不吭声的走在两人的身后大概五步远的位置。从背影看过去，默默和秦昱很是般配，而我完全就是一个不该出现的电灯泡。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感觉，这让我心情十分的不爽。 为什么我总是要夹在你们两人中间。 ☆、别和我闹别扭了 事实证明，我的目标在看到琳琅满目的美食。并且那物价便宜到让人不敢相信的时候，我要吃的东西从一碗甜酒渐渐上升到了其他东西。梁记的豆浆油条、吴记的臭豆腐，渐渐兴起的台湾名吃大肠包小肠和蚵仔煎，还有n市不可不说的名吃卷筒粉，海边城市特有的烤生蚝，滋补养生的瓦罐汤以及饭后消食用的酸嘢。 各式各样的美食从中山路头一路摆到中山路尾。幸而现在是白天，若是晚上夜市出来的时候还会有各种夜宵摊一起来抢生意。02年的中山路是中山路最繁华的时候，每天下午六点开始到凌晨四五点，这里的人群来了又走，美食的香气盖过了走位的所有味道，炉火的灯光照亮天空。 最后我们三人回家的时候，手里起码拎了七八袋食物。一路回到家的路上，秦昱在前面拿书还有他自己挑的电影，而我和默默两个人跟在他身后毫无形象的吃着买回来的小吃。 许是这样的场景实在太过惹眼，周围的路人们都纷纷看了过来。我捅了捅一旁的默默，用下巴告诉她好歹询问一下前面帮我们拿书的苦力要不要吃。从小一起长大培养出来的默契让她心领神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