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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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沈璃雪和黑色斗篷人腾至半空中,就要逃离,沐国公府暗中的侍卫们急忙搭弓上弦,黑色羽箭对着两人快速射了过去。 沈璃雪冷冷一笑,纤手一扬,青色长鞭挥舞的密不透风,黑色羽箭到了近前,纷纷被打落在地。 黑色斗篷男子袖袍一挥,强势的劲风挥出,羽箭到了两人面前,再次全部掉落。 侍卫们大惊,绝不能放他们离开,再次搭弓上弦,抬头后,羽箭对准了刚才的位置,却见半空已是空荡荡一片,哪里还有沈璃雪和黑色斗篷人的影子。 再看子默,手持长剑,在侍卫群中来回挥舞,招招凌厉,步步杀机,毫不留情,每出一招,必有一名侍卫受伤或倒下。 侍卫们愤怒着,用尽全力和他拼杀,却沾不到他分毫衣角。 子默挥剑打开一名侍卫,抬头看向半空,沈璃雪,斗篷人渐行渐远,他暗暗松了口气,郡王妃安然无恙的离开了,他也可以走了。 侍卫们如潮水般继续涌来,他嘴角轻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手腕一翻,长剑快如游龙,迅速划过跑最前面的,四五名侍卫的脖颈,鲜血飞溅间,他已腾至上空,向着沈璃雪离开的方向,快速飞去。 恰在此时,沐涛大步走进了院落,院子里只剩下几十名侍卫的尸体,哪还有刺客们的影子,气的暴跳如雷:“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追,一群没用的酒囊饭袋!” “是!”侍卫们答应着,手持长剑,快速追赶。 沐涛抬头看向天空,咬牙切齿,刺客,黑衣人,一个又一个,把他沐国公府当成什么了,想来就来,折腾的乌烟瘴气,留下一堆烂摊子后,再拍拍屁股,飞身离开,真真可恶! 抓到他们,一定要碎尸万断。 搅乱沐国公府的罪魁祸首沈璃雪,黑色斗篷人早已远离了沐国公府,在偏僻的小巷子里急步行走。 黑衣人身受重伤,轻功不能用,身体踉跄着,走的也极慢,沈璃雪从旁搀扶着,尽量适应他的慢脚步, 黑色斗篷人是男子,沈璃雪是女子,为防亲密过度,她一直在用双臂支撑他,但他伤的太重,全身的重量几乎全都靠到了沈璃雪的双臂上,她双臂被压的发麻,额头也有虚汗渗了出来: 他怎么这么重,胳膊快被压的没知觉了,东方珩重病,她背他的时候,都没感觉这么累。 “咳咳咳!”突然,黑色斗篷男子停下脚步,手捂着嘴巴剧烈咳嗽起来,咳的身体都在轻轻颤抖。 “你还好吧?”沈璃雪关切的询问,递过去一方丝帕,一滴温热的液体滴到了她手背上,她目光一凝,他的伤口还在流血。 “没事!”男子接过丝帕,擦去嘴角溢出的鲜血,声音故做苍老,嘶哑:“为什么要救我?” 沈璃雪微微一笑:“你夜探沐国公府,和他们肯定是有仇的,我也和他们有过节,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所以,我救你!”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斗篷男子重复着这句话,看沈璃雪的目光充满了疑惑与新奇。 沈璃雪挑挑眉,这句话现代人经常说,古代人初次听到,需要慢慢消化:“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别院是属于东方珩,沈璃雪两人的地方,他们又来自青焰,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他们,也不想让别人打扰他们,男子伤的很重,还是回他自己家调养最合适。 “我……在西凉没有家!”男子低沉的语气多了一丝惆怅。 沈璃雪微笑的看着他,眼瞳深处隐有怒气萦绕,清灵的声音暗带凌厉:“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你是西凉皇室的人,怎么可能会没有家,燕王爷,你只需要告诉我燕王府在哪个方向,我立刻就能送你回到家。” 斗篷男子猛然抬头看向沈璃雪,他戴着斗篷帽,沈璃雪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他看她的目光满是震惊:“你怎么知道我是燕王?” 沈璃雪挑挑眉:“刚才打斗的时候,您的斗篷被掀开了一小片,虽然只有一瞬间,但借着院子里的火光,我还是看清了您的样子。” 侍卫们都在围攻燕王,那斗篷掀开的极小,时间也极短,可以说是转瞬即逝,他们都没看到燕王的模样,但沈璃雪站在屋顶上,又无所事事,自然看清了。 燕王重重叹了口气:“本王伪装的这么严密,想不到百密还是终有一疏,也许,这就是天意!” “燕王爷,我送您回府吧,您的燕王府在哪个方向?”堂堂西凉燕王,高高在上,深更半夜,独自一人暗闯沐国公府,还被侍卫们打成重伤,事情怎么听怎么怪异。 世间每个人都有秘密,燕王不愿意说,沈璃雪也识趣的不去问,先送他回府养伤,再慢慢调查不迟。 “本王身受重伤,暂时不能回燕王府?”燕王的声音有些低沉,暗带着丝丝痛楚,是伤口在尖锐的疼。 “为什么?”沈璃雪不解的皱眉,一般人受伤,都是在自己家养伤的,为何燕王受了伤,反倒不能回去了? “事情说来话长,以后再慢慢告诉你,你住哪里?”燕王的声音渐渐变的有气无力,每说一句话,都像凝聚了全身的力气,仿佛随时都会昏倒。 沈璃雪蹙了蹙眉,东方珩是不会允许外人住进别院里的,燕王又是西凉王爷,身份特殊,更加不会让他入住:“燕王爷,我住的地方,你恐怕不能……” “璃雪,既然燕王爷愿意入住寒舍,咱们岂有拒绝之理!”熟悉,淡漠的声音响起。 沈璃雪一怔,侧目看去,东方珩自漆黑的夜幕中走来,一袭白衣随风轻扬,长身玉立,气势不凡,墨色的眼瞳看着燕王,幽冷如浩瀚无边的大海。 ------题外话------ (*^__^*)嘻嘻……事情转折,精彩明天继续,啦啦啦…… 182 圣王,圣王妃坠崖真相 天蒙蒙亮,东方珩,沈璃雪,燕王,子默回到别院。 燕王走进客房,脱下黑色斗篷,白色的里衣几乎全部都被鲜血染红,有几处伤的久了,血都变成了深紫色,映着那大半身的血红,触目惊心。 “怎么伤的这么重?”沈璃雪蹙了蹙眉,快速打开了药箱,寻找金创药,燕王重伤,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能不请大夫,就不请大夫,别院里只有沈璃雪懂医术,她只好亲自为燕王治伤。 “本王潜入沐国公府时,误吸了毒烟,内力消散了大半,神智也有些模糊,才会被那些侍卫重伤!”他进府后,已经很小心了,没想到还是中了毒烟。 “沐国公府设了埋伏!”东方珩坐在一旁,喝茶的动作猛然一顿,茶杯中袅袅热气升腾,遮去了他眸中的神色。 沈璃雪拿着一方浸了药的棉帕,小心翼翼的清洁着燕王的伤口,动作很轻,很柔: “上次,咱们悄无声息的搬走人家百万两银子,沐国公府的人吃一堑长一智,不想再被人耻笑,就在贼人可能会出没的地方设埋伏了!” 毒烟,悄无声息,一旦释放,可侵入人体,让人丧失反抗力,杀人于无形,比埋伏侍卫厉害的多,诡异的多,也有效的多。 沐国公府的人倒是聪明,只是不知放毒烟的主意是谁出的。 燕王身上的伤口很深,很重,纵使他忍耐力再强,药物触及伤口时那一阵阵尖锐的疼痛,也让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额头渗出一层冷汗。 东方珩深邃的眸中闪过一抹厉色,随即恢复平静,抬眸看向沈璃雪:“他伤势如何?” “伤口很深,所幸没有伤到骨头,敷药休息几天,就会没事!”沈璃雪仔细清洁完伤口,拿了金创药,细细为燕王涂抹伤口,随后,素白小手拿起白布条,一圈一圈的细细包扎。 看着包扎好的伤口,东方珩的神色缓和许多。 “你的医术不错,不知师承何人?”极品金创药抹到伤口上,疼痛感瞬间减轻不少,燕王轻抚着胳膊上包扎的圈圈白布,利眸中闪烁着浅浅的笑意。 “南疆鬼医曾给过我一本医书,我的医术都是从那上面学来的,他算是我半个师傅吧!”沈璃雪灵魂带着医术穿越一事,匪夷所思,说出来肯定会震惊众人,现在正是多事之秋,能少一事是一事。 “看着医书,无师自通,郡王妃确是世间难得的奇女子!”燕王看着沈璃雪,轻声赞叹。 “燕王爷过奖!”沈璃雪微微笑笑,她怎么感觉燕王故意没话找话,好像在回避什么。 仔细看看燕王,确认伤口都已包扎好,没有任何遗漏,有条不紊的收拾药品,整齐有序的放进药箱里。 东方珩放下茶杯,锐利的眼瞳凝望着燕王:“燕王爷,你想隐瞒真正身份到什么时候?” 沈璃雪一怔,转头看向燕王,隐瞒真正身份?难道他不是燕王? 燕王眉头微皱,面不改色,疑惑不解的看着东方珩:“本王是西凉燕王,你们知道的清清楚楚,何为隐瞒真正身份?” “你确定自己是西凉燕王?”东方珩淡淡看着燕王,墨色的眼瞳如一汪深潭,幽深沉静的让人害怕。 “当然!”燕王薄唇轻启,语气傲然。 白色衣袂轻飘,东方珩修长的身形瞬间来到燕王面前,如玉的手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伸到了他耳后,仔细摸索,没有找到假面皮的边缘,利眸猛然一凝,这怎么可能? “本王没有易容!”燕王看着东方珩,温和的笑,笑容中透着不易察觉的得意与慈爱。 “你不是西凉燕王!”东方珩利眸微眯,语气坚定不移。 燕王挑挑眉,戏谑道:“本王不是燕王是谁?” “你是……”东方珩看着燕王那张平凡的国字脸,嘴唇动了动,呼之欲出的答案没有说出来:“总之,你绝对不是燕王!” “你可有证据?”身份被怀疑,燕王也不气恼,抬眸看着东方珩,嘴角轻扬起一抹若有传无的笑。 “很快就有!”东方珩锐利的目光在燕王身上来回扫视,仿佛在寻找什么。 沈璃雪拿着一套干净衣服走了过来:“燕王爷,您身上的衣服全部染了血,不能再穿了,我看你和珩身形相似,他的衣服,你穿着也应该差不多,不过,他只有白色锦袍,您可喜欢白色?” 年轻人多喜白色,穿着干净,清爽,中年人则喜欢较深颜色的衣服,沉着稳重,沈璃雪在皇宫见到燕王时,他穿的衣袍高贵,大气,颜色较深,和这清浅的白色完全不同。 “无妨,本王不挑衣服颜色!”燕王接过白色衣袍,拿出里衣,慢条斯理的穿着,他原来的里衣染满了血迹,又烂的不成样子,刚才清洁伤口,敷药时已经脱了。 他身上伤口很多,暂时不能碰水,所幸沈璃雪已将血迹清洁的差不多,大大小小的白色带子又包住了大半个身体,他也不需要沐浴。 里衣不大不小,燕王穿着刚刚好,修长的手指轻系着白玉纽扣,余光望到面色阴沉的东方珩,嘴角微微上挑:“想不到本王四十多岁的人,还能穿下二十岁男子的衣服……” 燕王是在夸奖他自己身材保持的好,还是在损他找不到燕王真正身份的证据? 东方珩眸中涌上一层薄怒,深邃的目光看燕王修长的手指轻巧的系着纽扣,麦色的肌肤渐渐隐于白色的里衣内,利眸中突然闪过一道冷芒,猛然伸手拉住了燕王的手臂:“燕王爷,您还是不肯承认自己的身份么?” 燕王顿下动作,挑眉看着东方珩:“本王另外的身份是什么?安郡王不妨说说看!” 东方珩嘴角微勾起一抹笑,很浅,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如玉的手指瞬间伸到燕王的锁骨处,略一摸索,捻起了一片薄皮,猛然用力,那层薄薄的皮自锁骨到额头,一整块揭了下来,露出一张全新的脸。 白玉雕的容颜,雪玉般的面孔,让天上的骄阳为之失色,墨色的眼瞳深不见底,眉宇间凝着浩然正气,沉稳,淡漠。 沈璃雪看着燕王的新面孔,再望望东方珩,美眸中满是震惊,他们两人的脸,有七八分像,猛然看上去,还真分不出谁是谁,仔细看看,才能分得清楚。 燕王比东方珩年长二十多岁,眉宇间,眼瞳里都绽放着中年人的成熟,稳重,与东方珩的清华,冷酷完全不同:“你……你们……” “燕王爷,现在还不肯承认您的真正身份吗?”东方珩轻捏着手中的假面皮,眼瞳深不见底,一般人易容,都会将边缘放到耳后,燕王别出心裁,放到了锁骨那里,确实让人不易察觉。 燕王的假面皮被揭掉,脸上一阵刺痛,皮肤触到了久违的空气,非常舒适,修长的手指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脸,嘴角勾勒出一抹自嘲的笑,抬眸看着东方珩,轻轻叹了口气:“果然还是瞒不过你,五年不见,你长大了,更聪明,也更厉害了!” “父……王……”东方珩看着燕王,深邃的眸中隐隐闪烁着点点泪光,随即,又转为深不见底的幽潭,他控制情绪,出神入化,即便是在亲生父亲面前,他也不愿展示自己脆弱的一面。 “珩儿!”燕王,不圣王东方炎轻轻拍了拍东方珩的肩膀,眸中闪烁着慈爱与欣慰:“你平安长大,还变的这么聪明,这么厉害,父王很高兴!” “你是圣王爷!”沈璃雪看到燕王真正容颜时,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燕王亲口承认了,他还是有些震惊,圣王没死她曾想过,可她怎么都没料到,他会成为尊贵的西凉燕王。 燕王侧目看向沈璃雪,目光和蔼可亲:“本王为珩儿选的妻子,真是选对了!” 沈璃雪美丽的小脸浮上一层蔷薇色:“父王谬赞!” “父王,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成为西凉燕王爷的?”五年前,圣王,圣王妃坠崖之事,有诸多疑点,东方珩年龄尚小,无法调查,长大后,当年的痕迹都被抹除的干干净净,他想调查却已无从查起。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燕王轻叹一声,深邃的目光看着窗外的树枝,娓娓道来:“那年秋天,刚下过雨,我和你母亲像往常一样,去相国寺上香,在大殿里上过香,一名小和尚前来告知,后山有故人相等,我们相携去了后山,看到的不是故人,而是大批黑衣杀手……” 东方珩面色阴沉,如玉的手指紧紧握了起来,他一直都在怀疑父母是被人害死,五年来,没找到任何证据,如今,亲生父亲亲口说出当年的真相,胸中的恨意滔天如万马奔腾。 “相国寺是贵族上香地,我们没料到会有黑衣刺客,去后山时,没带侍卫,就我和你母亲两个人,你母亲是柔弱女子,不懂武功……”东方炎声音低沉,语气悲伤,听的人黯淡伤神。 沈璃雪看着东方炎,柳眉微皱:“父王,您的武功和珩不相上下,护着母亲逃离后山,应该不成问题啊!”圣王是绝顶高手,黑衣刺客们再训练有素,也拦不住他的。 圣王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以我的武功,护着梦儿离开后山的确不成问题,但是很不幸,我中了毒烟,我们上香的大殿里,更确切的说,盛香的香炉里,燃了毒烟……” 沈璃雪一惊:“您和母亲被害,是早就策划好的!”谁会想到香客们络绎不绝的佛像香炉里燃的不是祝福的香,而是毒烟,谁能想到那风景美丽的后山相约的不是故人,而是死神,一环扣一环的紧密设计,针对两人的性子,喜好而来,有人铁了心要置他们两人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