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II-17 洛阳之行(V)
洛阳之行(v) (上)分界线 将近四更天,莹雪被几个下人用软轿抬着离开书房,往客院走去。虽然有婆子打着伞,她身上盖着厚厚的毯子,她还是觉得冷,从心里往外冷。一朵雪花飘到她脸上化开,让她觉得更加难耐,不禁哭出来。 旁边打伞的婆子看着她觉着可怜,少不得劝一劝:“姑娘别觉着委屈,您新来不知道, 咱们老爷是从来不留女人在身边过夜的。爷还是疼惜您的, 刚才不是还吩咐人给您熬补汤吗?” “么么不说我也知道, 像我这种无依无靠的女子, 老爷太太能收容我就不错了, 哪里还能指望别的。我哪能那么没眼色抱怨呢, 我只不过是身上疼的厉害才哭的。” “哦哦哦,那就好, 做女人总要痛一回的,以后就好了。要说咱们老爷,无论样貌身板儿都是出众的, 您好好侍候着,太太为人也宽厚,若是有个一男半女的,您的福气还在后面呢。” “希望吧。”莹雪有些心不在焉,她能有那个机会为他生儿育女,求一个安身之处吗? 身体痛是肯定的,她没想过周海志那样一个文静书生,做起事来却如此凶猛,此刻她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肌肤。但是她不得不承认,她已经爱上了这个男人。 今晚太太让她跟着春耕去书房询问客房布置的事。说了几句话她就有些走神,这个男人不仅英俊挺拔,而且干净清爽,身上淡淡的檀香味道混合着男人特有的气息。她经常怀疑这么清爽一个男人是如何跟知府夫人那个埋汰女人生活在一起的。自从她跟着他们被收留之后,她才发现,他只有一个月有那么一两个晚上去太太房中一趟,不到一个时辰一定会出来。长期独自睡在书房。她来了这么久,也没见他叫过那两个太太为他准备的通房去侍候。只能说他是一个洁身自好的男人。 当这个男人今晚让下人离开,单独跟她说话的时候,她有些手脚无措。她从小在主子那里接受训练, 为了她们能完成任务, 对付男人是必不可少的训练。除了没有做最后的事,她早已经不知道自身被揉捏过多少了。原本以为对男人,她应该没感觉了。 可是当他靠近的时候,她还是心慌了,不用刻意假装,她就已经面红耳赤。当他揽住她的腰身时,她心都快跳出来了。 然而当他捏着她的下颌跟她说,她若是跟他,只能永远为妾,永远不会扶正,他的妻只能是现在的太太时,她心里好痛。她居然奢想了。即便永远只能为妾, 要是能一直跟在他身边也是好的,只是... ...她试图挪动一下身体往毯子下面再躺一点,只是稍稍挪动就很痛,但这痛又让她安心。微微浮出笑容,无论前路如何, 她把自己交给了心仪的人,即便今天就死了此生无憾。想到他刚才的生猛,心中更多一丝安慰。她能感觉到他是喜欢她的。是啊,相比那个邋里邋遢的太太,如此出众的大人当然会更喜欢她。 此时周府西北边的小院一早就亮起了灯,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收拾得利利落落出了院门往大厨房去。她是阿志前几年在碧县任上收养的同僚遗孤芳华,芳华的父亲是碧县的县丞,母亲早逝,两岁多时父亲在碧县任上也病逝了,当时芳华父亲将她托福给阿志。周太太虽然是个粗枝大叶的人, 但是为人善良, 那时刚刚嫁给阿志,尚无己出之儿女,尽管不知道如何带孩子,还是热心地将芳华接过来养在身边。这几年,她虽然一无所出,但是有芳华在身边,孩子懂事贴心, 对她也是一种安慰。说来也怪, 周太太嫁过来多年, 又有两个通房,阿志至今无所出。平时有时间也教芳华读书写字,请了必要的西席按照大家闺秀教养着芳华。这府中上上下下也将芳华当作了家中的小姐。 自从来了洛阳之后,刚刚安定下来不久, 阿志打算年后再给她请师傅,年前她就帮助周太太打理家务,准备过年。阿志一家刚刚来洛阳不久, 新家很多杂事要处理。周太太很多事情都不耐烦, 反而是芳华细心,逐个帮她提点。周太太也乐意将一半的管家权交给她。现在早上不用见师傅, 只是温书,芳华也很自觉一早就起来,为义父义母准备早上养身的早餐粥品。 早上虽然有些冷, 但是空气清新,芳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觉得身心舒畅。想着这几天从书上学来的养身粥配方,高高兴兴地提着这几天在自己屋里刚刚窖好药材走着。刚刚走过假山前的照壁, 就撞在了那头转过来的软轿上,手中的药浆有一些撒在了软轿上。 一股浓烈的药味和酒味扑鼻而来,药浆弄湿了莹雪的衣襟,只见一个小丫头扑在了软轿上,莹雪烦躁地一巴掌扇过去。 芳华本来站不稳才扑到软轿上的, 这被人推了,更加站不稳,又倒向地上。地上的雪因大家走动之后踩成了冰,本来就很难站稳,不仅结结实实摔在地上,还滑出去很远,头磕在了花台的压脚上,顿时出了血,手中的药浆也飞了出去。 天黑也看不清,莹雪以为是哪里值夜的小丫头。如今她自己的身份不同了, 虽然还未在太太那里过明路,但是她已经是知府大人的女人了, 怎么能够忍受下人出这种错。看到那丫头倒下去,一时爬不起来,她并未在意,她还一头火,怒道:“哪里来的不长眼的小丫头,平时管教你的么么都怎么教的,半夜三更的,你撞尸啊?!” 抬软轿的婆子都是原先的知府府第留下来的,都是会看眼色的势力人。如今莹雪地位不同了, 他们当然就顺着莹雪,不去管跌倒的丫头。倒而是撑伞的婆子, 跟着知府家多年, 主子都是怜老惜贫的,从来不虐待下人。别说这冰天雪地的,就是平常日子, 一个小姑娘天不亮就当值也挺不容易的,何况刚才那么嘭响声挺大,小姑娘摔得挺重,她觉得不忍,赶紧过去看看。正在伸手扶小姑娘起身, 就听莹雪冷冷地说道:“么么,你跑开了, 谁给我打伞挡着雪啊。要是冻着我了, 侍候不了老爷,你负的起责吗?” 她也不等打伞的么么说话, 看着么么扶着那个丫头慢慢站起来,显然死不了,便又接着说:“你是哪个院子当值的, 我这身上的云罗纱可是今天刚刚上身的,现在都被你毁了,得扣你的月钱赔上。” 扶着芳华的婆子此时已经发现跌倒的不是普通丫头, 而是芳华小姐, 刚刚想出声,却被芳华捏了一下手臂,她一愣,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芳华小姐说:“你是哪个院儿的主子?还是咱们家来的客人?若是客人, 明儿我禀明了太太,上库房领一匹赔给客人。但这几日府上并未有客人到访啊。若是这府里的主子, 你这话就差了。这府里按照规制,除了太太,其他人都还用不了云罗纱,即便是那两位侍候老爷的刘姑娘和毛姑娘也最好只能选熙纱,她们也从来不敢越过太太的品级去。 如此说来,不知道这位姑娘是哪家的娇客,这天不亮的怎会出现在知府大人的府邸。” 虽然头上流着血,脸色有些苍白,在黑夜中显得有几分诡异,她声音清脆,此时又多了一分冷冽,几句话问得莹雪哑口无言。芳华虽然小, 但是平常日子里管理家务,将各种规制学得七七八八,她早已经认出了这个莹雪。虽然她跟太太暗示过几次,这个莹雪并不是总是像在老爷太太面前那么温顺善良, 但是太太总是不明白她的意思,一心想为老爷收下这个女人。芳华早就看不惯她的矫做,今天不仅撞伤了她,还打了她耳光,让她更看不上这种人。她哪里配得上义父,难保到时候不会引狼入室,做出伤害太太老爷的事。平常这个莹雪还会装一装,今天可能以为主子们都不在,居然如此嚣张,既然如此, 她就要为义父义母挡了这个祸害。 洛阳之行(v) (中)分界线 当莹雪吩咐软轿抬回阿志书房的时候,等待她的却是春耕,一句话,大人刚刚睡下,吩咐不许任何人打扰,便把她赶回去了。 莹雪的奶娘已经在院子门口转了几圈等着她回来。一看她被软轿抬回来, 心中的石头落了地。谢天谢地,不知道大人今后是否会善待姑娘,但是至少这第一步走出去了。 但是刚才有小丫头来说姑娘又和这府里的小姐起了冲突。她们来了知府大人这里有一段时间了,一直听说知府大人收养了一个小姐, 因为在原籍有些事情, 并未随着大人上任, 是最近大人才派人接来的。她们一直以为不过是一个孤苦失庇的小孩,没想到会在这天不见亮的时候跟姑娘起冲突。这个时候一般的孩子还在睡觉。难道是有人故意安排的?奶娘将莹雪一边安顿下来,一边跟她讨论这事。两人一时也商量不出结果,觉得故意不故意, 试探一下便知。 晚上莹雪带着太太吩咐她送给大人的芝麻核桃膏去阿志书房的时候,有意在里面穿的是低胸抹胸裙,外面披着狐皮氅,双手端着小小的托盘,双臂在身侧收紧,将前面两堆挤得特别饱满,沟壑深重。她故意绕过书房里的书桌, 来到阿志身侧,阿志从桌上抬起身来, 转头正好对着小小瓷盅后面的沟壑。他淡淡地勾起一边嘴角, 这往日里看着风雅的知府大人脸上顿时多了一分顽皮和一分邪气。他拿起瓷盅上的盖子,却没有看核桃膏,反而看着自己手执的盖子轻轻往前往右滑动,露出一小块昨天他手劲过大留下的青紫,接着推开鲜红的抹胸,露出粉红,饶有兴趣地说了一句:“你喂我吧。” 吓得莹雪手中一颤,当初在主子请的教习手下她没被少训练。这个喂字包含的内容太多,有的形式让她异常恐惧。看着芝麻核桃膏,她反而有种不知道此时指的是哪种形式。此时那盅盖正在她粉红处慢慢旋转,难道她心中的良人也有此无良癖好?她惊慌地抬起眼看着阿志,犹豫地说:“大人... ...” “怎么,莹雪姑娘如此为难?不知道我说的喂是哪一种?”他脸上玩味更重:“我还以为莹雪姑娘是一个单纯的女子,适合相夫教子,服侍太太,和太太一起将府里上上下下打理好。” 莹雪立即低头:“莹雪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只是... ...”,她已经有点开始头晕, 她没想到一个盅盖也会让她突然有感觉。她急中生智:“只是大人的书桌上放满了东西... ...莹雪要先将托盘放下,才能... ...” 阿志嘻嘻一笑, 将盅盖放回托盘中,将托盘往面前的书桌一放,莹雪顺着托盘看过去,托盘被随意地放在了一份公文旁边,匆忙一眼,她看到了太子府的签章。她视线不敢久留,急忙看向阿志,只见他仍然带着几分邪气地看着她胸前,并未注意她看书桌的动作,心中稍稍平静一点:“大人是先吃点心,还是先喝茶。” “莹雪姑娘觉得呢?” 莹雪不得不假装羞涩地拿起他的手,放在刚在盅盖触碰过的地方。 “也许大人两样都不要, 想要吃... ...” 阿志平时的生活虽然平淡,但是有时候回到咸阳城中和幼时玩伴出游的时候也难免逢场作戏。他们几个其实都并非沉迷于此,更多的是一起研究人性,研究这人生中各种埋伏手段。故而几个人早就在这种事上对外人炉火纯青。即便不喜,也可以把情绪掩饰得很好。 当他说:“还是莹雪姑娘最懂情趣。”时,莹雪觉得特别诚恳,自诩她也比他那不修边幅的太太和木讷的通房好。看着他陶醉的时候, 她将那封太子府的函件和桌上所有簿册的名字和摊开那页的内容都记了下来。 缠绵了大半夜,她依然不忘早上被芳华抢白之事。她能够感觉到阿志今夜很宠她,已经并不像昨夜那么粗放,反而小心呵护,减少她疼痛。故而她大着胆子说:“今儿早上莹雪在回去的路上不小心得罪了小姐,今儿白天因为莹雪不舒服,没有去给太太请安,也没有向小姐请罪,不知道她们会不会怪罪莹雪。” “芳华那丫头是太太养大的, 她觉得太太对她有恩,所以对这家里其他的女人都看不顺眼,而且年纪小,脾气直,说话顶着你倒是有可能的。不过看着她知恩图报,就不与她计较的好。只是这太太十分疼她,她今天早上又受了伤,难免太太心里不舒服。也罢, 与其你回后院招她们俩不快, 不如你就在这外书房院里吧。” 按理她是太*排来侍候大人的, 经过了昨晚,太太即便不亲自见她,也该找人来安排她,可是等了一天,都没见人来。按照大户人家的规矩,她已经是大人的人了,她应该给太太去请安,但是她不想就这么低头。好歹她原来的背景也是大家闺秀。向晚的时候才让奶娘去跟太太说,她们在这里给太太添乱了,觉得心中有愧,便打算过几天回原籍。一则她今天早上被芳华顶撞了有气,二则也是跟奶娘商议过的,想装一下,沾染了大人表现一下自己的愧疚,三则也是为了试探一下大人和太太的反应。 太太那边倒是很快,奶娘 并未见到太太, 说是太太染了风寒,不见人,她身边的嬷嬷直接让奶娘带着核桃芝麻膏回来让她送给大人。也就是说她即便现在没有名分, 也是太太默许了。 奶娘也去打听了, 每次太*排了大人收通房,虽然都是太*排的, 但是大人真是收了那几天,太太也是说身子不好谁都不见,即便后来复原了出来,平常日子里对那两个通房有很冷淡。莹雪觉得太太就是一个纠结的人, 又想博得贤惠的名儿,等真有女人上了她男人的床了,心里又有过不去的坎儿。她们还听说, 今天早上一早芳华就上太太那里去了,不知道两个人说了什么, 芳华在里面呆了一个多时辰才出来。来之前,她就想好了,太太给大人原来找的通房,都是些不通文墨的贫民女子,相貌一般,又无情趣。跟了大人几年了,大人招她们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出来。大人每次召见了她们,太太都会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在她们去她面前立规矩的时候刻意为难,或是找个错处罚她们,比如连着一个月都吃不饱饭,跟着粗使婆子一起去提水,扫院子等体力活,晚上还要多做很多针线活儿,劳碌过甚之后,那两个通房走路都偏偏倒到地,哪里还有体力和精力去孕育新的生命,去打扮自己。越是如此, 几年下来,那两个通房衰老不少, 已经名副其实的黄脸婆,大人更没兴趣见她们。 这些年无论是太太还是她们都无所出, 太太在周家长辈那里也有压力。如今她自己无论相貌还是琴棋书画都远远高过那些女人, 但是芳华早上对她的敌意,她看得很明白。芳华那么小的孩子,哪里能懂那么多, 自然是太太教的。所以太太是表面看着面善,说得好听,为大人的子嗣收房,但是心里是很不待见她的。她原先来这里也不是为了长久, 只是为了主子吩咐。然而经过昨晚人事之后,她对大人的想法变了,她要去争取, 不仅要活下来, 而且还要在大人身边长久留下来。 她本来正想如何再想办法让大人给她名分,此刻大人直接让她留下, 不仅打了太太的脸,也给了她机会接近主子要她做的事。欣喜,脸上的表情此刻是非常的真实。 当春耕被唤进来让他去安排莹雪在外院安置时,他脸上怪异的表情更让莹雪心情大好。她们早就听说大人并不滥情,这么多年来从不亲近任何女子,而他的外院也从未有过不三不四的女人出入。 春耕脸上的表情让阿志觉得有些刺眼。自己一世的英名就要被毁了, 他肚子里把好友骂了一遍,什么时候需要他这个堂堂男人用上美男计了。 洛阳之行(v) (下)分界线 此时被骂之人正在一片药雾中看着自己的小女人忙碌。自从中了梅花卫的毒之后,每隔几天就会有一阵锥心刺骨的浑身痛,莲儿都辅助他用药雾解毒,同时历练自己的内力。每经历一次洗筋伐髓的过程中他就能打开原识,推动周身经络将药毒带来的极阳能量在体内聚集,通过传送到莲儿体内融合,再回到自身,收藏于四肢百骸。他有着世界上最完美的药鼎,这药鼎不仅帮他融合了毒阳之气,也帮他推动着内在精血之气的上升,通过一层层阻碍,将他的内力就晋升到下一层。而每每在最后,美丽善良的女人都不忍让他受苦慢慢运功化掉堆积在体内的热毒,将自身做了他最好的解药。他在经历了一番痛苦和辛劳之后也享受了这世上最美的解药和销魂的拔毒过程。 今天是这最后一次疗程,在这之后, 唐三少就步入了自修内力的新顶峰,且在这之后对很多热毒之物都有了抵御能力。虽然还谈不上百毒不侵,但也能避开这世上多一半的毒物。 小女人手上拿了一个药盅,里面的药膏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青草和茉莉味,准备涂在他身上减少熏蒸后的皮肤不适。她身上一身素雅的白裙已经被汗和药雾浸湿,紧紧地裹着她玲珑有致,只是一个弯腰为他在腿上刷药膏的动作就让他感觉到自己的膨胀。伸出手臂将她揽住在腿上坐下,迎面而来的是小女人皱眉:“不闹,让我把药膏抹完,要不你回头又要红肿难过几天。” 他轻笑一声:“都是宝贝太诱人了, 还说我。”他也不想周身红肿痛痒几天,便松开她,让她继续。她站起来便看见某人巨大的肿胀,偷偷地抿嘴一笑。 “是不是很满意?”知道她已经发现,仍厚着脸皮逗逗她。“一会儿会让你很满意的。” “没正行的。”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忙着把手上的药膏涂完。“不许胡思乱想,我先出去了, 再过一刻钟你自己出来去药泉。 在她转身的一瞬间, 被人禁锢住,耳边一阵热气传来:“要不咱们今天直接做最后一步吧,我不想把这毒都清了。” “你疯了!”她瞪着眼吃惊地看着眼前这张俊朗却有些游戏的面容。若是今天这最后一次不清理干净,虽然生命无碍,功力无损,但他每年都会有这么一两天痛不欲生,需要她替他融合才能缓解。” “我认真的, 咱们不要全拔完了, 这样留一点在我体内, 时不时地发作一下,需要你在我身边看顾, 这样你就不会舍得将我丢下,离我而去。永远都不会离开我。” “哎,... ...”她缓缓地出了一口气, 她又何尝真的想离开, 还不是这男人太耀眼。只是没想到自己已经这么彻底地把自己给他了,他还会洞察到自己心底的那一点小心思。 “不要胡闹, 你任何时候都要好好的, 否则如何保护我?” “可是丫头能答应我吗?” “只要你心里只有我,我自然在。” 他终于满意地亲吻了一下她的手,心中悄悄松了一口气。 虽然这丫头什么都给了自己, 但是他总有种失去她的担忧。二十几年来, 他从不知道自己如此容易患得患失。 半个时辰后, 看着药泉里的水由浑浊变为澄碧,他周围的水汽随着他体能功力的推动越来越浓,她知道他再次顺利蜕变,完成了这次艰难的洗髓,从此站到了一个新的高度。看着那个在水雾中肌肤越来越剔透,坚实的身躯逐渐从退却的热潮中由通红变为粉红的男人,她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觉。随之便是对自己的嗤笑,自己怎么对这样一个强势的男人有母爱的情节。 就在唐庄这眼隐秘的药泉沸腾之时,一队灰衣人悄无声息地在咸阳城郊一处庄子积聚之后,很快消失在夜幕中。一盏茶功夫之后,一匹快马从这里出来,在咸阳城外兜兜荡荡几圈之后,进入城外一所不起眼的宅院再没从正门出来。在城门开启前一刻,月华轩的一辆拉着生鲜的大车像往日一样,准时来到门口,等待城门开启后,向月华轩稳稳地驶去,新的一天在月华轩后院的忙碌中开始。 两天后, 据说月华轩大老板唐家三公子要去洛阳巡视店里的生意, 同时代大公子巡视百草堂,代祖母巡视百花堂。在外人看来,除了月华轩的生意, 其他的,三公子只怕只是打着家族的名义去走马观花。特别是百草堂派出了咸阳总堂的大队账房和管事先行于清晨出发。而三公子,则闲闲地呆在唐庄, 直到从月华轩中高飞掌柜的带着大包小包的点心吃食等从城里出发后,他才带着白家的表姑娘和几个长随慢慢地去城外十里处与他们汇合。这一众人等怎么看都是去游山玩水的, 不是去办事的。 除了最近跟着新杰办事的安儿, 唐老太太又多派了两个常年跟着她出门办事的长随跟着, 另外让刘嫂也跟去有个照应。这是两个人第一次一起出行,直到要出门的时候, 新杰才发现, 莲儿不会骑马, 只能坐车去。 于是新杰让安儿除了把自己的马带上, 另外自己专门去给莲儿挑了一匹温顺的马。 他有时候陪着坐车, 在路上人不多, 道路缓和的地方, 他逐渐开始教莲儿骑马。最开始是让莲儿跟他同乘一匹, 在她逐渐适应之后, 才慢慢地让她自己单独骑一匹, 自己牵着。 虽然比平时自己一路打马去洛阳慢了很多, 但是两个人恩恩爱爱, 在秋风里畅游, 也是无限风光。唯一让新杰觉得别扭的就是晚上莲儿要跟刘mama住一间。 这位mama, 受了老奶奶的指令, 很是坚持, 但是她有时候自己也觉得很不忍心。 这对小夫妻真是很恩爱。很多时候,刘mama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洛阳知府府中,莹雪自从跟了阿志之后,一直住在前院,便把每天早上到太太那里的晨昏定省给省了。每日里就是在屋里做做针线, 或是阿志从衙门回来,她就去书房陪着,端茶倒水,红袖添香,将大人服侍得舒舒坦坦,连固定的初一去太太房中的定例都忘了,直到初一晚上太太身边的孙mama实在看不过眼,当面来请,大人才去应付了一下,很快又回到书房。照旧叫来莹雪侍候,直到二更天方让人抬来软轿送她回房。第二天,这莹雪姑娘得了大人嘱托,去查看客房客院的布置, 据说唐家三少爷要来做客,唐三少那可是神一样的存在,唐家想来是极为奢华富贵的,莹雪琢磨着三少对很多东西应该很讲究,且这是大人交给她的第一件家务事,她自然要尽心尽力,事无巨细地查一遍。她头一日已经吩咐管事将客房的窗纱幔帐都换新的,但是此刻看到的仍是过去大红大绿的旧装饰,管事的居然说是太太那边不给对牌,领不到新的东西,所以换不了。莹雪听了便来了气,也未多想,就抬脚往太太院里去。 刚进院门,尚未进屋,就被两个嬷嬷走上来,将她按倒在地,另一个嬷嬷走上来,将她的嘴堵了,一个婆子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摆着一张契约和印泥走过来,将托盘放在地上,将她的手指按了印泥,盖在契约之上。她一阵恐惧,拼命摇头收手,但是几个婆子太有力,她无法动弹。盖好了契约,才被放她站起来,但是两只手臂仍被婆子别在后面动弹不得。只见此时周太太由两个婆子扶着,在廊下有人摆好了椅子她坐下,冷冷地看着莹雪半天,才吩咐身边的嬷嬷:“孙mama,让他们去拿套新衣服来给雪姨娘。”她看了看下人递过来的契约,满意地笑笑,又和善地对莹雪说:“恭喜meimei,贺喜meimei,自今往后咱们就真是姐妹了, 一起服侍大人。月桂,拿着这卖身契去找周师爷,让他们帮咱们在官府备案,把一应文书办了。” 看着莹雪不停地嗯嗯有声, 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她又高高兴兴地笑道:“孙mama,他们这些人是怎么做事的,怎么能把泛着厨房馊味儿的抹布放在雪姨娘口中呢?要是晚点熏坏了, 岂不是让大人担心?还不赶紧地拿出来。” 终于可以说话了, 莹雪此时倒而说不出话了。她怎么都没想到如此看着和善甚至有些迷迷糊糊的周太太,下手一点都不软,而且做事周密, 这几天虽然没有找自己的麻烦,但是此刻自己被迫签下那个契约,就永远有了拿捏她的东西。虽说妾是给丈夫的, 但是若身契在主母手上,生杀予夺,或卖货买,都是主母说了算。她不能不争一争。 本书首发来自百书楼(m.baishu.la),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