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早餐
“有全婶快起来!你这是干什么?”刘瑶不妨备有全婶给她跪了下来,忙弯腰拽着她的胳膊,想要将她扶起来。 虽然有全婶嫁人早,拉扯孩子早,守寡也早。 现在儿子二十一岁,她也才四十岁出头。 女人四十岁按照现在人通俗的说法,也还是个可爱的小jiejie。 不过有全婶到底大她这么多岁,刘瑶看着她跪着,感觉要给自己折寿一般。 “有全婶!你快起来!!” 刘瑶忙同一边的郑钧合力将有全婶从住院部冰冷的地板上扶了起来。 有全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我不是人!之前我做的那些事儿,真的不是人!” 刘瑶忙按住了她的手臂笑道:“大家都乡里乡亲的,帮忙是应该的。” “我和郑钧先回村了,村里还有一摊子事儿!” 刘瑶忙安顿了几句,同郑钧急匆匆走出了住院部。 外面的天色还没有完全亮起来,只在东边的天际间出现了一层层的鱼肚白。 黎明的一缕光,似乎想拼命的挣脱暗夜的束缚,从牢笼中迸发出来。 刘瑶坐在驾驶室里,一晚上没睡,困意顿时袭了上来,头一阵阵的发蒙。 郑钧心头暗自捉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奇葩,大概是这一批年轻人里,唯一没有拿下驾照的男人了。 一年前报名考了驾照,理论性很强的科目一考试,他拿了满分。 从科目二开始,厄运来了。 怎么也练不好,在练车这上面他感觉自己是给男同胞们丢人了。 后来因为工作忙也没有再练下去,到现在还在那儿放着呢,再放些日子,他的考试资格就没了,还得重新报考。 郑钧看着身边瞌睡到极点,有些疲惫的刘瑶,不会开车的内疚感更加浓烈了几分。 “你等我一下!”郑钧跳下了车子,朝着住院部狂奔了过去。 刘瑶现在唯一担心的是,张桂梅又守在村子口,绝望的看着她将她宝贝儿子拐跑了一个晚上。 想起来张桂梅那双绝望的眼睛,刘瑶就觉得一阵阵瘆的慌。 很快郑钧提着一只塑料袋回到了刘瑶的车里,他取出来袋子里的塑料盒,打开了另一个塑料杯子,一起递到了刘瑶的面前。 刘瑶看着面前热气腾腾的包子和小米粥,顿时愣怔在那里。 “你这是……” 郑钧笑了笑道:“你刚才估计没注意到,这个点钟已经有小贩开始沿着楼层卖早点了。” 刘瑶没想到他观察的那么细,一些小商贩肩挑着早餐挑子,挨个儿病房叫卖,赚点儿辛苦钱。 刘瑶吃了包子和米粥后,顿时来了精神。 从县城回威鲁堡村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刘瑶吃了饭后,一路上没出什么状况,顺顺利利的回到了威鲁堡。 还没有开进村子里,就听到村子里的人已经开始燃放鞭炮,有了过节的那个味儿了。 村里人没有城里人那么多规矩,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流行起了中秋节也要放个鞭炮,才觉得像是过了节。 刘瑶没有看到张桂梅等在村口,顿时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她将车停在村委会门前,也没敢停在郑钧家门口,一切都像是公事公办一样。 一晚上的忙,让刘瑶终于想起来自己应该和郑钧这个家伙避嫌的。 郑钧被刘瑶几乎是从车上赶了下来,心又跟着凉了一层。 他现在不想回家里面去,一晚上没回去,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和老妈解释,只是给老妈发了个微信。 说是昨天晚上村委会整理报表,他晚上加班迟,就在村委会办公室睡了。 郑钧身材是那种很修长的男生,他仰躺在自己办公室里的单人床上,陈旧的床板吱呀一声发出了抗议。 虽然一晚上没有合眼,此时耳边传来了爆竹声,居然炸得他的脑子愈发清明了起来。 他两只手抄在了后脑勺下,死死盯着斑驳的天花板。 看着看着,那些夏天雨季后留下的曲折痕迹竟然化成了刘瑶那张可爱的脸。 想想昨天晚上,她在连鬼都没有一个的乡道儿上为了救人飙车,那个样子真的是又帅又飒! 郑钧唇角不禁渗出了一丝丝的笑意。 突然微信来信的提醒音响了起来,郑钧忙从兜里翻出了手机,居然是刘瑶发来的。 郑钧不禁欣喜若狂,还以为这个丫头要将他拉黑呢! 他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抬手点开了对话框。 “谢谢你帮我买早餐!” “这是早餐钱!” “我也不知道你花了多少,给你发过去三十块的红包!” 郑钧宛若被人用一盆冰水狠狠兜头浇灌了下来,透心凉。 当一个女人开始和你计较得失,并且发红包给你,那一刻起,她就不爱你了。 郑钧乱纷纷的脑子里闪过了这么要命的一句话。 他有些生气了,可又不知道该生谁的气! 好半天,他才憋出来一句话,打了过去。 “客气了,算我请你的!” 刘瑶那边很快回过来一句话。 “你支付宝是不是手机号?我加了你支付宝的号,你通过一下!” “做梦!”郑钧刚打出来这两个字儿, 停了停还是小心翼翼删了。 他长叹了一声,将手机关机。 是得好好睡一觉了,没准儿可以来一场白日梦。 梦境中的姑娘正开着一辆越野,踩着七彩公路,来迎娶他。 郑钧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吓住了,忙两只手捂着脸,狠狠搓了搓。 正在郑钧警告自己要清醒一点,突然村委会办公室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沉重的像是古老的节拍。 郑钧对这个脚步声太熟悉了,从小时候张校长的脚步声,到现在张村长的脚步声。 他忙跳下床,拉开了办公室的门,就对上了张村长那张干巴巴严肃的脸。 “张叔,您回来了?”郑钧忙给张村长倒水。 张村长脸色铁青,狠狠瞪了郑钧一眼,直接走了进来,坐在了床沿上。 “我就是去市里换了个药,你们差点儿把威鲁堡的天也给我捅下来!说!怎么回事儿?” 张村长不说还好,他这么一问,郑钧的一腔委屈和苦水,正好找到了一个倒的地方。 “张叔,您既然问起来,今儿还请您评评理,咱们村的人这一遭的事情做的恶心不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