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秘宝之争
夕阳下,乌云影。正州郊外的一片苍翠竹林,余晖从竹林的叶片枝杆中洒下了千丝万缕的赤线,凉风吹过,发出“沙沙”的响声。平日里畅舒人心的风景,此时却只有冰冷的凉意,以及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 竹林中,三方人马共四人正相互对峙。 背对斜阳的是一名鹰鼻细眼的白发老者,偏瘦身材,整个身躯藏匿在漆黑雾气缭绕的法袍之中,一只干枯的手握着一柄苍老古朴的青铜短杖。与他对立的,是身穿银丝锦边白色道袍的一对男女,一红一白两道剑光在身体周围不停旋绕。而夹在这三人中间的,却是一名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小乞丐。 小乞丐并不似其余三人,相貌平平,也无什么神通本领,但在他紧紧握住的双手中,却有一块奇特的玉石,这枚小小的玉石光华涌动,细看之下,圆润的珠子里面好像有团赤红火焰在不停的燃烧,而光洁如玉的表面却又时不时的泛起一层蔚蓝色光华,宛如大海波涛。 “想不到堂堂的阴极宗宗主,居然沦落到抢一名山野孩童的地步,真是令人扼腕叹息。”说话的是持红色剑光的男子。 老者嘿嘿一笑:“两位就不要装正经了,别以为穿了一身白袍就能当正道人士,骗小孩也不用这等把戏,大伙什么心思各自清楚,大哥何必说二哥。言尽于此,两位还是在老夫好心情消失之前赶紧离开吧,若不是担心杀人会污秽了这等至宝的灵气,老夫可没有这么久的耐心。” “宗主不必故作平常,以宗主的为人,若真是无恙恐怕早就动手,杀人灭口,哪还会跟我们两个小散修浪费口舌。”女子嫣然一笑,敏锐的指出对方的伪装。 “哦,你当真以为我杀不了你们两个吗?哼,不入流的散修,老夫就算有伤在身,拼着十年功力不要,也未必不能收拾掉两位。” 这对男女脸色一凝,看来也同样顾虑到此事,对方有门有派,惹上了麻烦不断,若在平时恐怕早就逃之夭夭,可那少年手中的宝物实在太过诱人,令人难以割舍——这份机遇,错过了,一辈子都再也遇不上。 “太和玉珠,这珠子出自东海一种名唤羲和的玉蚌,羲和玉蚌藏于东海泉眼,世间难寻,可踬本身却没有特别神奇的效果,佩戴于身只有祛湿去味的作用,但是这却是六大武道圣地之一,九华皇苑创始鼻祖的随身之物,总共六枚,其中五枚赠给了当初助他创派的五名好友,承诺将来只要有人持太和玉珠来,便可令他做一件事,不论如何艰难凶险,也必尽力完成。如今承诺者虽已仙逝,可堂堂九华皇苑又岂会背信弃义,只要带此珠上门绝对有求必定。” 男女修士盯着少年手中玉珠,口中述说这枚珠子的来历,眼中发出炙热的占有欲望,如入贪婪地狱。 老者语气阴森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宝物确实珍贵,可也要有命拿才行,两位就算能从我手中抢得此珠,恐怕也逃不过阴极宗的追杀。” 男修士语气坚定道:“若放过此物,我俩百年后不过一堆白骨,难逃身死道消的下场,可一旦有了此物,说不定就能以此为要求,加入九华皇苑,从此大道可期。” 老者眼中闪过不屑的目光,嗤之以鼻道:“真是鼠目寸光,凭两位的资质,哪怕成为九华皇苑的亲传弟子,也不可能成就大道。” 女修士沉声道:“那又如何,总好过现在无一丝希望。拼一下能有百年功,不拼可就什么也没了。” 老者终于意识到对方的决心不可能被言语劝动,深深看了一眼少年手中的太和玉珠,忽然笑了笑:“两位可别得意太早,就算你们抢得此珠,甚至逃过阴极宗的追杀,恐怕也送不到九华皇苑。” “你什么意思?” “如果老夫将消息放出,你们说,会有多少人能抵挡这种诱惑呢?” “你!”男女修士皆是脸色大惊,如果真的走漏消息,那珠子绝对会易手他人。 这时老者笑了起来,然后又道:“现在你我谁也别想吃这份独食,甚至要是咱们再大动干戈,引来他人注意,这太和玉珠是想也休想了,既是如此,不如你我各退一步。” 男女修士都不是傻子,也意识到这一问题,齐声问:“怎么退?” “以老夫的年岁就算加入九华皇苑也不可能有太大成就,而且也没有退出阴极宗的打算,所以入派的要求就别想了。两人所求无非是证道的机会,并不一定就非要入派,何况九华皇苑派系林立,两位无什么帮手,入派后只会被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倒不如留一身逍遥自在。” “哼,这种事不用你来提醒,有什么主意快说!” 老者嘿嘿一笑:“武道圣地的厉害大家也都清楚,而且将信誉看得极重,虽说凭着这颗珠子要一篇八品镇道经文不大可能,可若是一篇七品经文,倒是不难,到时候大伙一同参详,利益各分。” 这话一出,男女修士对视一眼,两人大致也猜到会是这么个主意,虽说比加入九华皇苑要差,可来得安全,更重要的是将三人的利益捆绑在一起,不用担心会出卖给外人。两人先是犹豫了一下,终于一咬牙,重重的点了点头。 “等一下,这珠子分明是我的,得到经文我也有份。”在场的第四人首次开口。 达成协议的三人听到这话先是一愣,接着哈哈大笑,却是对这抗议理也不理。 “这小乞丐怎么解决?”女修士问。 老者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虽然是个没什么本领的凡夫俗子,可为防万一,直接灭口吧。” 少年愤怒道:“这珠子是我义父留给我的,你们就想着明抢,难道连一点道理都不讲吗?” 三人这时才将目光从珠子移动到珠子此时的主人身上,这衣衫褴褛的少年脸色发白,却仍紧紧握着手中珠子,在这等人为刀俎我为鱼rou的情况下还能大声抗议,不说行为是否天真,这份胆气确实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