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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小宋给你的,联欢会穿的那种。洗干净了很漂亮。那天沾上了血,他非说要扔了。被我捡回来了。那么好的裙子扔了多可惜! 青青一听说血,立刻警觉:我没听他说过,他流血了吗? 李阿姨想起那天的情景仍是不寒而栗:哎呀妈呀,那天他流鼻血。我从来没见过那样流鼻血的。满身都是。裙子的口袋上都染红了。吓死我了。后来他又在厕所里一直吐,用了好久才出来。得有一两个小时才止住。那天你不在,后面几天你也没回来。我看他应该是不舒服,躺了一天都没起来。 青青快步走到门边,从地上的袋子里拿出那条裙子。很显然裙子被洗过,不再平整,但一点都掩饰不了它的美。李阿姨说是联欢会穿的,也很贴切,这是一件小礼服。 您怎么知道这裙子是给我的? 这一看就是你的身量。还有,那袋子里有张卡,信封上写着青青两个字呢。 青青突然一下子明白了。她想起那晚他早早睡下,开了灯后难受颦眉的样子,自己当时只顾失望,根本没注意到他的脸色。可是他为什么不肯告诉她呢?想必发生的一切让他自己失望至极,根本不愿提起。她想到这,长长的叹了口气。把那裙子小心的叠好。放在衣柜里。 客厅里的人睡了没多久,还是醒了,坚持要掌勺炒菜。伴随着排风扇的轰鸣,他一下下的咳嗽。昨夜他着了凉,此刻嗓子疼的厉害。 宋之砚的卧室里没有空调,因为他的体质不能被空调直吹。以往炎热的夜晚,他都是打开卧室门,让客厅里空调的冷气吹进来。昨夜青青刚睡下时辗转反侧,一身大汗。宋之砚把客厅里的空调开大,打开屋门,姑娘才睡踏实了。尽管宋之砚自己盖了厚被子,还是不出意外的着凉了。 晚饭上桌,宋之砚却累的一点胃口都没有。但他不想让青青看出自己状态不好,强吃了几口饭菜。 吃完饭,青青见宋之砚揉着胃来来回回在屋里溜达,把他拉过来要帮他按摩。 宋之砚的胃被切除后,消化功能一直没有恢复。多吃一口都会撑的难受。此刻他觉得胸口里堵着一个大石头,喘气都困难。 哎哟,撑死我了。以后不吃那么多了。 夏戈青却明显记得他总共也没吃几口。她不忍戳穿,只是手下卖力的给他划圈按摩。 刚才李阿姨跟我说了你那天流鼻血的事了。 什么流鼻血?他还想搪塞。 就是我过生日那天。李阿姨把那条裙子拿回来了,她觉得可惜,没舍得扔。 那条脏了,以后我再给你做更好的。他一边说一边用掌根使劲按压胃部。 别扯以后,你先交代为什么不告诉我。 没有礼物就是没有礼物,不管是什么理由,反正是两手空空,没什么可解释的。都怪我。 你!夏戈青气的手下忍不住加了力度。 嘶,疼!轻点轻点。青青,咱不提那天的事了好吗?以后我给你买更好的。 那你再有头疼脑热的,不许自己忍着,都得老实交代。 那人犹豫了一下点头:好,我交代。我现在就交代。我想吐。 入夜时分,夏戈青在客厅与宋之砚道晚安。那人恹恹的蜷在沙发里,抱了个垫子在胸前。 还疼的厉害吗?去床上睡好不好? 脸色煞白的之砚挤出一个笑容道:吐出来就好了。没事了。 青青象胡噜小动物一样抚摸着他细软的卷发。 之砚,答应我,以后有什么事情都不要瞒我。我那天还以为以为你不在乎我了。 宋之砚捏起她粉嘟嘟的脸颊道:傻瓜,我除了你,什么都没有了,怎么会不在乎你? 第57章 宋之砚在长达半年的创作空白期后,终于重新入驻画室。灵感一旦出现,似乎就有不可遏制的趋势。他几乎是从早到晚泡在画室里。中间青青或李阿姨会给他送些吃喝补给,确定他安然无恙。在画了几次草稿后,他状态越来越亢奋。好几次太阳下山他都浑然不觉。 夏戈青以旁观者的姿态看的很清楚,男人的自信是以事业为基础的,宋之砚的自信是以创作为基础的。他重拾了这份信心后,虽然身体很疲惫,但是精神状态明显改善。 这天青青给他熬了冰糖梨水,这么热的天,按说不是呼吸道脆弱的时候,他的咳嗽却越来越厉害,夜里能从隔壁听见他胸腔里拉风箱的声音。 此时宋之砚一手托着碗,正小口的抿着梨水。 宝贝,这幅画快画完了,感觉怎么样? 青青站在画前叉着腰仔细打量。画面上一个慈眉善目的耄耋老妇正坐在摇椅上微笑,膝头是一只黄白相间的猫咪,眯着眼睛享受阳光,憨态可掬的小外孙站在一旁抚摸着猫咪。画面的静谧温情,让人甚至不忍大声说话,生怕打破了这份宁静。 这是我奶奶,我小的时候她养了一只猫。 那这是你吗?青青指着那小男孩问。 宋之砚微微皱眉,侧头想了想:嗯,就算是吧。其实我并不太记得我小时候长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