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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停在前面的休息站,你们需要自己走过去。司机带着印度口音说。 宋之砚沉默点头。 绕过一个急弯,司机找到一处停车带,把他们三个放下来。 之砚拉着两个女孩跨过路边的隔离带,在长满杂草的路基上艰难前行。青青哪里走过这样的路。身边一辆辆车子飞驰而过,气流带得人站不稳。宋之砚从身后搂住她。 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来到了一处盘山路的拐弯处。宋之砚站住,四下望了望。很快,青青在草丛中找到了一个小小的十/字/架。这应该就是他们的父母多年前发生车祸的地方。据宋之砚说,他们本来给他打电话,要去学校探望他。两个人在纽约机场落地后租了一辆车。但是宋之砚再也没有等到他们。 夏戈青特意走慢一步,这种时候,兄妹俩可能需要独处。 宋之砚拉着meimei的手,跨过一个个土丘和草丛,来到十/字/架前面。夏戈青离得有大概十米的距离,静静的看着他们。 之砚搂过meimei的肩膀,朝她耳语。墨墨始终低着头。两个人都是全黑的打扮。黑色的装扮衬得宋之砚异常的单薄。 过了少顷,远处的墨墨突然双膝跪地,宋之砚赶忙也矮下/身子。墨墨伏在他身上。 远处的云层低矮而翻卷,rou眼可见的快速移动。起风了。海边的风肆意的吹拂着墨墨的长发。她在发间束了一条白色的发带。发带飘舞,像一只蝴蝶在兄妹俩身边飞舞。 两个人保持这个姿势很久很久。直到雨点打下来。宋之砚拉着meimei起身,捧着手里的菊花走到靠近悬崖的地方。他用修长的手指一片片的摘下花瓣,抛在空中。 他抬着头,迎着风,随着花瓣的方向,望向大海。狂风吹乱了他的卷发。笔挺的鼻子下,是紧抿的坚毅的嘴唇。 他怀里搂着的meimei,一下下肩膀怂动,也看向远方。 回来的时候,又经过长途跋涉来到出租车旁。此时雨点已经很急。宋之砚要坐到副驾驶的位置,meimei轻轻拉了下他的手,他迟疑了一下,看向青青。见到她点头,才和meimei一起并排坐在后面。 整个回程,车里还是一片寂静。青青时不时的从后视镜里看兄妹俩。只见墨墨始终靠在哥哥肩头,而她的泪水一次次的把宋之砚的衣服打湿。 墨墨从下午回来就没什么精神。宋之砚因为天气的原因憋气的厉害。这种日子夏戈青自然不指望出去游览。她趁着兄妹俩午睡的时候出去买了外卖和零食,打算晚上也不出门了。 宋之砚醒来后看到青青出门了,着急的给她打了很多电话,要出去找她。这周围到了晚上不太平,他一时一刻见不到她都担心。 好在青青很快回到酒店,摆了一大桌子饭菜,去卧室里叫墨墨。叫了好几声,小姑娘才勉强睁眼。 jiejie,我好累,不想吃东西。她哑着嗓子说,然后又翻身睡去。外面的宋之砚听了觉得声音不对,快步走进来摸她的额头。 糟了,她发烧了! 夏戈青认识这兄妹俩后,所有的记忆都是宋之砚在生病,但是墨墨似乎真的很健康。连感冒都很少得。 找出体温计一量,39度多。宋之砚立刻慌了。 好在出门前他们打包了一大堆常用药,之砚扶着meimei,给她喂了退烧药。又死活劝着她多喝了些水。然后就坐在床边守着。 夏戈青看着满桌子的菜。兄妹俩一个吃不下,一个不想吃,她自己只得随便扒拉几口,然后草草收拾了。 到了晚间,体温没有因着退烧药而下降,墨墨开始说胡话。她反反复复的叫爸爸mama,颦着眉头央求他们别走。身旁的宋之砚眼圈通红,不停的用酒精擦拭着她的额头和颈间。 之砚,你去休息吧,今晚我来看着她。夏戈青担心墨墨没好,那人再倒下,她自己可怎么办。 宋之砚当然是不肯。他让青青去外面的沙发床上忍一宿,他怕墨墨夜里折腾,会影响青青。 两人正争执,墨墨突然半睁开眼睛,朝宋之砚伸出手来。 墨墨,哥在呢!他赶紧抓住meimeiguntang的手。 墨墨的眼睛似乎没有看向他,也似乎根本没有对上焦,只是喃喃地说:哥哥,别留下我。 夏戈青从小受唯物主义教育,并不信鬼神,但是她清楚的记得,小时候姥姥去世时,父母带她去见最后一面。回到家她就发起高烧,反反复复都是梦见姥姥和她说话,与她道别。高烧了一夜,最后在梦里见到姥姥的背影,醒来后烧就退了。这也许是往生之人割舍不下他们,回来看看吧! 她想劝慰一下宋之砚。但他低着头,把脸放在meimei的手心里。肩膀随着他粗重的呼吸一下下起伏。青青转身退了出来。这种时候,他可能只需要静一静。宋之砚在墨墨的床头坐了一夜,到清晨的时候她的体温才稍稍降下来些。 夏戈青又用她的万能保温杯做了些白粥,分给两个人吃。高烧的墨墨比宋之砚还多吃了半碗。见meimei有些好转,宋之砚才勉强在椅子里睡了一小会儿。 今天屋外的雨虽然停了,但是似乎没有下透。水汽随着阳光的照射蒸腾开来,异常的闷热。屋里虽然开着空调,但气压仍然很低。夏戈青怕之砚着凉,拿了条毯子准备给他盖上。走进那低头沉睡的人,却见他身子一抖,猛的抬起头来,张大了嘴使劲喘息。他的鼻翼翕动,脸瞬间变得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