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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之砚晕的睁不开眼,只能抬起手挥挥,示意没事。 下一个代理商半个小时后到。 之砚努力用双手撑起自己,想抬起头缓缓。可是刚一起身,胃里一股酸水直冲出来。他只来得及抽出纸巾捂住嘴。 对不起!一阵干呕后,宋之砚抱歉的说。他恨极了自己这不争气的身体。 我有点不舒服,不知还能不能见下一个代理了。他撑着额头,闭眼低声说。 你这哪里是有点不舒服,都难受成这样了?快些回去休息吧!或者我送你去医院? 没事,是老毛病了。关姐,你帮我应付一下吧。我得先回去了。说完撑着站起身,摇摇晃晃的往外走。 酒店外此刻开始狂风大作。看来酝酿了多日的台风终于要登场了。大风好歹是给宋之砚多提供了些氧气。走出酒店,他觉得头晕有些缓解。门口就有出租车,他却没急着上车。他在门口的绿化带边坐下来。为了防止自己在出租车上呕吐,他得再缓缓。 之砚,你等等!此刻关婕追出酒店。 我把第二个约会取消了。正好人家也因为台风不想出门。我送你回去。你一个人走我不放心。说着,她就来搀扶宋之砚。 宋之砚本能的往后缩。一抬头,却见一副画展的海报在空中飘舞。正向他们飞来。 小心!他一边说一边猛的站起身,因为那海报已经几乎打到关婕头上。宋之砚个子高大,他挥舞手臂,把海报打到地上。 此刻关婕也回身,看到地上的海报,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好险,之砚,谢谢。咱们走吧! 宋之砚却站在原地没动。他微微侧身,用一侧的手摸索着自己另一侧的上臂。轻轻一摸,五指上全是温热的液体。 关婕倒吸一口凉气。他穿着白色的长袖衬衫。右上臂靠近肩膀的地方被划开一条口子,红色的鲜血正在不住的渗出来。那海报上有钉子! 第40章 暴雨终于如期而至。憋闷了这么久,一旦倾盆,就不可遏制。 宋之砚坐在酒店前的台阶上。右侧的衬衫袖子先是迅速被染成红色,随着雨滴的落下,一片片血迹殷开,像一朵朵粉色的花开放。 关婕打了急救电话。不知是否因为这天气让意外频发,救护车迟迟没有赶到。宋之砚开始还能和关婕有简单交流,但很快声音越来越低弱,眼神越来越涣散。 之砚,能听到我说话吗?关婕急的眼泪几乎要掉下来。 宋之砚只微不可闻的嗯了一声,像是答应,却更像□□。他的痛觉此刻已不那么敏感,只是感觉到无力和寒冷。 救护车什么时候来的,宋之砚并不知道。他在昏迷前把骆闻的电话号码给了关婕。作为他的主治医生,骆闻在宋之砚被送到急诊后详细交代了他的病情。止血、缝合和输血,都有序进行。 再清醒过来时,不出他的意料,胳膊上连着输血的管子。身旁坐着一脸焦急的关婕。 之砚,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宋之砚几乎忘了受伤的事,听到她这么说,才试图动了动手臂,果然伤口火辣辣的疼。 伤口不深,缝了七针。 宋之砚点头。庆幸情况还不算太糟。 之砚,你的病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宋之砚低下头,看来又要为了这病丢一次工作了:对不起关总。我会尽快离开工作室。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早点告诉我。我可以帮你更多。你这病我太了解了。我太知道你有多难了! 之砚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困惑的看着关婕。 我有个弟弟,最小的弟弟。我爸虽然事业成功,可是我母亲去世得早。你知道长姐如母的感觉。弟弟七岁那年得了你这种病。我们全家想尽办法。他十五岁那年还是走了。我的眼泪都哭干了。从那以后,我再没哭过。离婚都没能让我掉过一滴眼泪。 她握住宋之砚冰凉的手,脸上滚落下泪水:之砚。看到你,我好像找回了当年的感觉。好像他又回来了。他要是还活着,应该和你年龄差不多。我没有办法阻止自己爱惜你、关心你。 可是,关总。我不是他。我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宋之砚试着把手缩回来。但是被关婕拉的很紧。 我知道,之砚,你不用有什么思想负担。你不用去扮演别人。我就是想天天看到你。你需要静养,需要被人照顾。我可以在事业上给你最大的支持。我可以给你找最好的医疗团队。想办法给你配型。到库里去找,总能找到。请你给我这个机会,让我照顾你! 宋之砚终于把手抽回来。他把背子使劲往上提了提,身子往后缩。 这不可能,关总。这不可能! 关婕哪里会这么轻易放弃:你不要现在急着决定。好好想一想。先休息。大夫说血已经止住了。输完血,就可以出院了。咱们先回酒店休养几天,再回家。 咱们,回家。她分明已经把宋之砚归入到自己的生活,这让他如坐针毡。 晚间回到酒店,宋之砚更加不安了。因为他发现关婕正把她的行李往自己屋里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