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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子,你要是能有地方接受宋之墨的户口最好。她mama早就离开文工团了,她一个人的户口落在这,不合规定。 宋之砚当然想把户口转走,问题是B城没有亲子关系证明,不会接收。现在墨墨的mama出国了。他去哪找她的出生证呀? 您能帮我看看王艺的住址吗?我想找到她本人,要些证明材料,才能把户口转走。大姐倒是挺配合,把旧的户籍资料给他看,上面有个地址。就是文工团的宿舍。 宋之砚抄了地址,千恩万谢的出门。沿路找寻那宿舍楼。昨夜的雪下的很大。树上的枯枝上落了半寸厚的洁白。在阳光下晶莹发亮。景色虽美,但宋之砚走在雪地上,一步一滑格外吃力。没走多久,就喘得厉害,呛了冷风,开始猛咳。 路上没有可以坐下歇脚的地方,绿化带里的长椅都被雪覆盖了。但他虚得厉害,在晕倒还是弄一身湿两害里,他选择了后者。临出门时,他翻出了上大学时的防寒服,穿在身上,竟然又大了一号。好在衣服防水又防风,此时帮了大忙。 歇过了这阵眩晕,他又接连找了两、三个人问路,才找到那栋旧宿舍楼。 红砖砌成的旧时筒子楼,到处都是烟火味。他按照地址爬上楼,走过长长的走廊,来到那门前敲门。 门里一片寂静。但是门口有今年新储存的大白菜,想必屋里有住户。此时门口走过一个邻居。 请问,这家里有人住吗? 邻居大妈用犹豫的阳光看他,但见他文文弱弱的,不像坏人,才答道:有呀! 请问住的人是叫王艺吗? 王艺呀!她早就不在团里了,得有七八年了。嫁到国外去喽! 宋之砚吃了一惊,但脸上没有显露出来:那这里住着的是她什么人呢? 是她妈。一个人住,也挺孤单的。 宋之砚听了喜出望外,如果是墨墨的外婆住在这里,也许她会有墨墨的出生证呢。 邻居大妈走了后,宋之砚索性站在门口等。刚才爬上来的时候一身汗,此时一站定,就觉得浑身冰冷了。他这才注意到,刚才赶路,里面的衣服都湿透了。这一等就到了下午,宋之砚中间去附近找了个小吃店胡乱吃了些东西,再回来敲门时、终于有人应门。 请问您是王艺的母亲吗?开门的是一个六十多岁,风韵犹存的女子。见她狐疑的点头,他接着说:我是宋之墨的哥哥,有重要的事找您。 宋之墨?那女子似乎一时反应不过来。 就是墨墨,王艺是她的mama。 墨墨的外婆听了惊得睁大了眼睛,一时说不出话。 我来是想给墨墨转户口的。她的户口还在这里,我想转到B城去。 你爸不是早就把她抱走了了吗?她的事我不管!当初生她我都不知道!说着她就要关门。 宋之砚本能的挡住了门:您听我说,墨墨她长大了,没有户口怎么在B城生活? 不关我的事,现在想起找我来了。当初怎么欺骗人家感情,又抢人家的孩子的!说完,门被啪的一声关上。无论宋之砚再怎么敲,她也不再应门了。 宋之砚踩着湿滑的雪地、走回酒店。心里的失望,让身体的承受力更加薄弱。他一进门就把自己摔在床上。头深深的埋在被子里,无助的喘息。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但是他知道不能就这么放弃。 第二天,他拎了点心水果上门。曾经不食人间烟火的他,对送礼不在行,点心水果是他能想到的最合适的方案了。歌舞团里出租车不许进,他拎着大包小包又按原路走了一次。 H城室内的暖气烧的很旺,好处是睡觉的时候很暖和,坏处是早上起床嗓子干疼。他的咳嗽本就没好,这一下咳得更凶。 这一次敲门后很快有人应。看到又是宋之砚,墨墨外婆的脸一下子就拉下来:怎么你又来纠缠?我不是说过我们不管吗。 宋之砚用点心盒子顶住门,气息还没喘匀,断断续续的说:阿姨,我知道墨墨的出生以及后来被带走,我父亲有不近人情的地方。但是我父亲五年前去世了。是时候结束上一代的恩怨了。墨墨十三岁了。她长大了!她需要正常的生活。我恳求您。她的户口需要出生证明。需要证明她是我父亲的孩子。她需要 不等他说完,门却又被一次无情的关上。 宋之砚的轴劲也上来了。他用拳头一边砸门一边说:你怎么说也是墨墨的外婆,她的未来你就一点都不关心吗? 他喊了一阵,左邻右舍都开门查看,然后又都避之不及的赶紧关门,估计是怕寻仇来的。他也不再顾及面子,一下子坐在楼梯口。缩在大衣里专心咳嗽。 门里的人听着一阵紧似一阵的咳嗽声,就能判断出宋之砚还在门外困守。邻居大姐都忍不住开门出来说:小伙子,你还是先去医院吧!这咳嗽得我们都没法休息呀!你再不走我们要报警了。 宋之砚一直等到夜幕降临。走出楼门,不管他怎么缩紧,也挡不住彻骨的寒冷。咳了太久,从嗓子到气管都火辣辣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