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页
你不知道进门前要敲门吗?宋之砚直视着一脸怒容的朴杰。 你不知道告密的人最可恨吗?关姐刚通知我,我的画因为创意问题被撤下来了。宋之砚,是不是你去告的状? 你为什么要有秘密?你想要把画当众展出,就要保证光明磊落。宋之砚并不避讳,他就是要让朴杰这种人知道剽窃的可耻。 那人一时语塞,想了想,又很快强辞道:现在国内的欣赏水平这么低,拿些国外创意就够用了。借鉴的人多了!你拿什么耗子! 宋之砚一听也火了:明明是你自己剽窃,却要怪看画的人欣赏水平不高。这是什么逻辑。咱们的画价值就在创意上,技巧是在其次。你这样抄袭,和那些仿名画的农民有什么区别?你还不如人家呢,人家至少还敢承认是仿制品。 朴杰抄袭不是一天两天了,却一直顺风顺水,没想到今天碰到宋之砚这么直接的戳穿他,大跌颜面,气得他上前一步,大力推搡宋之砚:你装什么正经?不就是想让关姐推你的画吗? 宋之砚想不到他会动手,完全没有思想准备。他个高又瘦弱,被这么一推,一下子退后好几步,带翻了一个画架,直到撞到墙边的柜子上才停住。腰部没有骨头保护的地方正好撞到柜子角上。他啊的一声,疼的眼前发黑。他赶紧弯腰,用左手抵住腰部,一时说不出话来。 旁边画室的人听见争执,纷纷跑过来拉架。关婕也听到动静,见到朴杰先动了手,也是怒不可遏。 朴杰,你不要太过分了,本就是你理亏,现在还动手!你马上到我办公室来! 其他几个人上去查看宋之砚。他活动了一下,似乎没伤到骨头,刚才的剧痛有所好转。晚上还有重要约会,他不敢大意,找了把椅子休息了一下。后腰里面还是疼的厉害,但已经可以忍受。眼看和青青约定的时间临近,他慢慢起身穿上风衣出发。傍晚的杂志社楼下,夏戈青见到站在树下的宋之砚。他还是穿着那件卡其色的长风衣,颈间围着墨墨送给他的格子羊毛围巾。窄窄的脸陷在围巾里,只露出那双深邃的眼睛。初上的路灯为他投射出长长的影子。 夏戈青冲过去险些扑倒那人,之砚,想好带我去哪吃饭了吗? 宋之砚的围巾挡住了双唇,但从眼神都能看出他的笑意。他伸手搂住她,借机稳住身型:去吃法国菜,好不好? 姑娘傻笑着点头。宋之砚走到驾驶座,两人出发去了马克西姆。餐厅虽然老套,但宋之砚喜欢里面的鹅肝,和那里的清静。 古色古香的餐厅里,打着领结的侍应生摆上了微热的面包。宋之砚仔细切开,摸好黄油,递给青青。 之砚,你小时候在法国住了几年?夏戈青觉得她光这面包就可以白嘴吃三个。 三年多,我和我爸租在巴黎市区的小公寓里,很小很旧的房子。电梯吱吱嘎嘎的。楼下的街道全是石砖地。街转角卖的法棍,比这个还好吃。宋之砚对法国的记忆,是一个个片段,似乎没有完整的故事,就好像是一幅幅风情画一样。 巴黎是浪漫之都,你爸没带你妈去,是什么用意?青青调皮的眨眼。 宋之砚却有一瞬表情不自然,但很快调整过来:我天天盯着,似乎没什么企图。 之砚,人家都说艺术家很多情,很感性。看齐白石,临死前还要娶二十多岁的小姑娘。一想到这个,我就有点担心。夏戈青假装撅起嘴。 宋之砚正颦眉对付面前的浓汤,听到后放下勺子道:放心,我没有力气多情。我能对你和墨墨付出的,就是我的全部了。 这话配着他白里透灰的脸色,和透明的唇,让夏戈青顿时后悔。不知为何,他今天的脸色实在是糟糕。青青抓过他的手,果然一片冰凉,手心里是湿冷的汗。 之砚,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夏戈青天天和他在一起,还是能看出些端倪。 宋之砚此刻腰腹里似有火苗燎过,开始火辣辣的疼。但是今天这个日子,他实在不想去医院扫兴:没有,放心。 随着鹅肝端上来,夏戈青食指大动。鹅肝虽好,无奈分量太少,夏戈青干脆把宋之砚盘子里剩的也解决了。 你的这块根本没怎么吃,暴敛天物。青青一边往自己面包上抹鹅肝,一边说。 我去下洗手间。宋之砚说着,按住腰侧慢慢起身,一动起来,整个腹部都钝痛。 之砚,你的腰怎么了? 今天扭了一下。 夏戈青一听也有点担心:我看看,严重不严重? 你确定要在这种场合看?宋之砚苦笑:没事,就是扭了一下,你也看不出所以然来。 夏戈青这才作罢,看着他扶着腰慢慢往洗手间走去。等他出来的时候,似乎脸色更白了。 宋之砚没有预料到自己伤得这么厉害,当时撞击的时候感觉力度不是很大,但是刚才在洗手间见到那一片血红,他意识到自己得速战速决了。 他回到座位,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精致盒子,打开来,是一条choker,黑色的皮质带子,黄金的项链坠,是一个篆字青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