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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显然并不待见叶闻流,他手腕用力想要将手抽】出来,不想叶闻流抓得太紧他这一动作并未奏效。美人深沉的眉毛皱起一个很小的幅度,他薄唇动了动声音比之方才更冷了几分,冷飕飕的,像寒冬腊月里的雪沫子:“松手。” 声音不大,却冷得冻人。 叶闻流嬉皮笑脸往人跟前凑了凑,伸手就要去摸人的脸蛋儿:“小爷我早就说过你生得好看很对我的胃口……” 美人一个反手,看似极为轻轻一扯,叶闻流身体瞬间几个反转摔在地上,激起阵阵寒气。 此人……修为极高…… “登徒子!” 叶闻流撑着酸痛的腰颤颤巍巍站起来,抱怨不止:“你这人怎么回事?怎么动不动摔人?” 那美人没说话,眉心蹙得更紧了,不悦的思绪在他眉宇间晕染开来由眉梢生出一股子寒气。 叶闻流捂着屁】股,踮着脚,歪歪扭扭走上前伸手跋扈指着美人的鼻子:“喂!你打伤了小爷……” “叶师弟,你晚上不睡觉怎么跑到岁华尊这里来了?”未说出口的话被丘浅寒给截了回去,丘浅寒看了眼一瘸一拐的叶闻流皱了皱面皮,转而看向旁边之人,先是一脸的惊诧之色然后那满脸的惊诧转为满满的恭敬谦卑。丘浅寒果真是好修养,惊诧之余还不忘躬身行礼,“叶师弟初入无垢天不懂礼仪,若是冲撞了岁华尊还请仙尊见谅。” 岁……岁……岁华……华……尊?!!!! 叶闻流迅速收回那无礼的手指头,一脸菜色低下了头。 岁华尊是谁?!!那可是仙门之首无垢天的仙尊,众修士的信仰,他……他竟然调戏了堂堂的岁华尊??那个连尹江春都敬畏有加的岁华尊?!!!! 好吧,叶闻流觉得自己这次怕是会死得悲苦又凄凉。 头顶的月亮升得老高,叶闻流规规矩矩跪在树下,手里捧着厚厚一本自省录。落在书页上的目光飘忽不定,似是困得紧了眼皮有一搭没一搭地张张合合。 耀眼的白光划破寂寥的夜色准确落在叶闻流肩膀上,他哀呼一声浑身打了个激灵,虚空中回荡着一个清冷的声音:“背书。” 叶闻流幽怨瞧着殿门,心里头不痛快,面上却恭敬得很:“是,岁华尊。” 未过一刻,沉重的眼皮又粘在了一处…… “背书。”这回,仙光落在了叶闻流胸口,他捂着胸口想破口大骂,迫于岁华老头子的yin】威这才强忍着没有发作。 叶闻流听丘浅寒粗略提过,无垢天的岁华尊可是修仙修了九十八年的老古董了。放眼整个仙门仙派,修为了得还同岁华尊这般年轻俊逸的直接没有。他还从丘浅寒的嘴中得知,岁华这老头儿能留着这副好皮囊委实是托了自己修为的福。 修为至深,可驻颜。 这一点,从胡子花白一脸褶子的尹江春处可以印证。 “是,岁华尊。”话说得又敬又重,面上却是怨气丛生。 叶闻流不想睡却控制不住自己强悍自主的眼皮子,漫漫长夜他被仙光一遍遍敲打,一回回惊醒,到了天明之时,已是浑身淤紫,鼻青脸肿。 天微亮,岁华老头儿从沐春殿内衣冠优雅走了出来,一脸冷寒,看着却分外养眼。对比叶闻流的弓腰塌背,简直风姿若仙,令人眼前一晃。 叶闻流撑着满是血丝的眼眶,拖着冻得僵硬的身子,心中不情不愿面上笑靥如花开了口,声音终是没忍住带了几分颤抖:“岁……华……尊……” 岁华尊脸上无悲无喜,无波无澜,瞧着有种与寺里得道高僧惊奇相似的五蕴皆空,六根清净。 缟色云锦长靴停在寒池边上,跪在仙树跟前之人早就被这周遭的寒气冻得抖成了个筛糠,他扬起头看着居高临下正一脸寒气望着他的岁华老头儿,好半晌才哆哆嗦嗦抖出几个字:“岁……华……尊……弟子……记不住……” “再跪。” 扔下淡漠无温的两个字,岁华尊重回沐春殿中。 趁着白日岁华尊在殿中待着,丘浅寒摸着墙根来探望过几次,他生性憨厚心地善良看不过这刚入门的小师弟受罪还偷偷塞叶闻流手里几块紫苏糕。 姚不为也来过,只是态度同前者大不相同。 前者悲悯好善,后者落井下石。 叶闻流心想,姚不为这态度约摸同他和风烈打得那架有关。 别看三个入室弟子性格迥异天差地别,可叶闻流听其他弟子私下嚼舌根提过,素日里这三人好得跟亲兄弟一般。他揍了风烈,丘浅寒为人宽厚自然不会迁怒于他,但姚不为不同,他这人骨子里就有为兄弟两肋插刀的血性,自然也有些小肚鸡肠。他不待见自己,是何缘由叶闻流心中跟明镜儿一样清楚。 日头起了又落,偶有几个门下弟子在殿外同沐春殿里头那位禀告些什么,叶闻流眼下饿得头昏眼花,面皮冻得僵硬,他们究竟禀告什么他也懒得去理会。 月亮姑娘按时爬上屋顶,今日的月色似乎比昨日更亮了。叶闻流捧着那本半旧不新的自省录,跪在青砖地上跪得从眼皮到脚底板都疼得厉害。 半睁半合的眼皮沉如秤砣,眼瞧着便有不堪重负彻底罢工的趋势。 殿门吱呀一声,开了。 岁华老头儿依旧是一副清冷冒着寒气的模样,他单手负于身后,走过来的步调沉稳有力又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