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洛
花花世界，洛浦学院。 范西邻准备走了，苏叶、王文远、黄海正与他进行最后一次交流。 由于王奇山、唐余丹的两段视频，以及七门彩图，南柯专案办公室成为一团万众瞩目的美丽烟花，谁都想来看看，谁都呆不下去。 范西邻自觉才疏学浅，没办法应对来自各方的问询和蜜蜂般聚集的中外记者，主动请辞。 王文远临危受命，终于被上级扶正为南柯专案办公室主任。 范西邻离开的主要原因还在于，从昨天开始，南柯专案成为没娘的孩子了。既不归公安部管辖，也与原本共同管理的上海市府和河南省府脱钩了。 这样的机构，虽然名义上有一位副总理级的上级领导，却没有明确的归属，处于学界、政界、财经界、政法界之间的灰色地带，偏离了正统仕途，范西邻当然要走了。 临走之前，范西邻希望搞清楚一件事七门彩图与无名古卷，是不是祝童搞出来的骗局？ 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大家都看着他微笑。 “范主任，临别之前，我负责把内部的分析结果告诉您。” 苏叶启动投影仪，将七门彩图放大了数十倍，投射到雪白幕布上。 “生命之门，放大后可提取出一百一十八段人体基因立体双螺旋曲线图形，阴极螺旋呈现红色，阳极螺旋为白色。生物学院的教授们研究后认为，一百一十八段基因图中，能确定的只是少数的几段。比如……这段的指向靶位是视力基因，这一段，是记忆基因，这一段，是运动基因。 “大部分基因段指向，是未知且很难确定的。他们认为，如果研究透了这座生命之门，人类社会对人体，对生命的认知，会产生质的飞跃。祝童，没有绘制这扇门的学术基础。” “他们认为，谁能绘制出这张图？”范西邻问道；“南柯专案的档案里，有不少的生物系学生。” “这是我们派驻比德尔实验室的陈动警官传回来文件，邦德先生说，是比德尔实验室的最新研究结果。”苏叶换了张图，继续道；“通过与生命之门对比，比德尔实验室研究过或正在研究其中的十一段基因。这只是人家给的，没给的，还不知道有多少。” “还有这份。”苏叶又换了张图；“它是比德尔实验室的正在进行的一个ai项目，千语。大卫说，项目本身的意义并不大，国内也有不少公司在搞类似的项目。重要的是它的底层思维。” “千语是什么意思？”范西邻问道。 “它是一种沟通工具，是一款很实用的实时口语翻译器，可以完成英语、法语、德语、西班牙语、葡萄牙语之间简单的日常对话翻译。”王文远插口道；“范主任，大卫认为，比德尔实验室正在进行研究的是另外一个版本，这是被他们淘汰的东西。” “被淘汰的东西，已经可以进行英语、法语……西班牙语的日常对话翻译了？”范西邻不是草包，吃惊地问；“如果拿出去，它将引起轰动。” “这正是他们的可怕之处。”王文远道；“洛浦学院刚开始进行相关的研究，教授们认为，比德尔大概是认为它的底层设计思维有问题。所以，希望范主任最后帮我们一次。” “怎么帮？”范西邻问道。 “收购河图科技。”苏叶道；“洛浦学院可以出五亿人民币。” “河图科技。”范西邻思量着；“可以说是理由吗？” 河图科技是上海市府下设立的锋向投资公司有限的几个成功投资案例之一，也是范西邻的得意之作。事实上，他是河图科技董事会背后的真正控制人。 苏叶道“任何一项ai研究都离不开数据库的支持。教授们认为，这个东西显示，比德尔，有一个庞大的数据库。我们，也需要一个独立的数据库。河图科技最值钱的，是它与上海教委合作，用了十年时间积累的数据库。我们购买的，也只是河图科技的数据库。” “得到数据库后，你们要做什么？”范西邻问道。 “成立超级计算中心，以河图科技为基础，组建我们自己的数据库，洛。” “现在启动‘洛’，是不是太着急了？”范西邻很清楚“洛”的含义，他参与了“洛”的最初设计者。 它，代表着南柯专案的终结，也代表着南柯专案，升级为南柯计划。 启动“洛”，需要得到很高层级的支持和批准。 苏叶、王文远和黄海，应该只是得到了口头许可，要承受很大的风险。 “现在是最好的机会，马、谢、黄正在洛阳，他们背后，都有一个数据库。”黄海说道；“昨天，苏院长把这些给了他们一份。他们正在研究，考虑以什么方式与‘洛’合作。” “我回上海后，第一件事就是把河图科技剥离出来，免费送给你们。”范西邻道；“不要质疑也不要拒绝，启动‘洛’，需要的资金量太大了，能省则省吧。河图科技，算是我为自己，为范家留的一条后路吧。还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尽管说，今后，怕是很难有这样面对面的机会了。” “已经足够了。”苏叶起身，向范西邻表示感谢；“范主任，您永远是‘洛’的朋友。” “我属于‘洛’，小米把家搬来洛阳了。”范西邻思量片刻，说道；“明天就要走了，今天晚上，小米出面，以乔迁答谢的名义，在儒雅楼请客。请马、谢、黄吃顿饭。” 小米是范西邻的夫人，也是上海政商界名媛，河图科技高级顾问。她一直抗拒离开繁华的上海，现在，忽然想通了？ 王文远和黄海暗自苦笑，范西邻这一招，高明啊。 苏叶却没想那么多，说道“米姐应该进‘洛’的董事会。” “她只会做顾问。”范西邻推辞道；“高级顾问。” 同一时间，在洛浦公园北岸，王大卫和邦德也在研究七门彩图。 他们研究的重点，是青色的智能之门。 “这些闪电的排列很有意思，很像是一段代码。”王大卫举着手机，将屏幕上的图案投射到铺于老桑树下的一张红纸上。 “是很像。”邦德趴在地下，用铅笔勾勒出一条线；“这样看，还真的是代码。” “老邦，你见的多，写的也多，解读一下，它是干什么用的？”王大卫收起手机。 红纸上，留下了数不清的青色闪电的印记。 这种很简单的实时成像黑科技，也来自比德尔实验室。 邦德从头到尾勾了一遍，解读出来一段代码。 他看了半天，没看出有什么特别的。王大卫凑过去研究，勾出几个错码。 “试试就知道了。”邦德拿出自己的手机，把代码写上去。 “是不是太冒险了？”王大卫有点担心。 “我已经断网了。”邦德写下最后一个代码。 手机屏幕急速闪动了几下，很快变黑，自动关机了。 “我就说……老邦，你的手机，有点奇怪啊。”王大卫虽然只瞄了一眼，却似乎发现了点什么；“比我手机还厉害，是特制的吧？” “是定制，定制手机。”邦德按动开机键，试图重新启动这台“定制手机”。 “别……”王大卫试图阻止，却已经晚了。 邦德的手机开机了。 它自动连上网络，并将那段代码发送了出去。 接着，一道青色闪电滑过屏幕…… 一分钟后，网络世界一片哗然，所有下载有七门彩图的手机，都自动关机了。 它们重新启动后，都有一道青色闪电滑过屏幕。 闪电过后，七门彩图出现，并逐渐变化，最终变为一幅蔚蓝色的新图 地狱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