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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华公主正觉胸口闷痛周身皆痛,衣着也甚为狼狈,女孩子自然不想这样惨兮兮的模样回去学院,闻言率先应声道:“好啊!我胸口疼得紧,去你那儿让你楼里的美人们给本公主用药油揉揉呗!” 罗淮闻言失笑:“好。” 裴焱转目看见身侧仙人的脸色,有些忧心,便也点头;见他点头,孤尘仙君便无话;火鹫大妖紧攥袖中一物,亦无异议;鬼王温文颔首;魔界少君更是笑着看向罗淮,眸中一闪而过的幽意,道了一句:“如此甚好。” 六人便随同罗淮往群芳争艳楼里去了。 . 重又入了群芳争艳楼后院中,鸠魔自请过来给他们看看伤,琼华公主被她于房中拿着特殊的伤药油膏揉了揉胸口,顿觉伤痛去半,周身轻松了大半,毫不吝啬地大为赞赏。 鸠魔低低地笑出了声来:“说是人界的公主,殿下这张嘴倒是比魔界的蜜罐儿还要甜~” “本公主说得可是真的!”又道:“顺便那伤药油膏还有没有再给本公主一罐??” 鸠魔捂着嘴笑。 不多时她款款走到罗淮面前道:“因楼主为我等除去魔主,城中众魔都有意叫楼主来做这万魔城新任城主呢。” 罗淮略略挑眉不置可否,目光随意地一转,便转向了后院之中、那白衣仙人自行行去疗伤的一屋。 忆起入屋前仙人面色之沉白,罗淮奇道:“他们六人之中看似是那位罗歙少君一身伤势最为可怖,实则……” 此时裴焱已然运起妖力予自己疗过一遍伤,忆起爆元之时白衣仙人携着自己掠出万魔冢却险些跪倒于地,心中隐有不安,便不放心地出了予自己疗伤的那屋往孤尘仙君处行去。 行经院中时便听罗淮道了这一句:“实则伤势最重的,当属那位仙君。” 裴焱闻言一震,马上转头看向罗淮,便见罗淮回望自己露了温然一笑,而后点了点头,手指左侧一屋。 裴焱立时快步行去,立于门前凛声唤道:“洛寒州!”同时推门便入。 下瞬屋门一开,裴焱一瞬间看见眼前剑光一闪。是孤尘剑被收回。 裴焱立时反应过来此前孤尘剑剑尖原本正对着屋门。 他立时向屋中看去,便见几扇木制的屏风已被移至一侧,原本掩在屏风后的锦榻此时隔了十数步正对屋门。 榻沿一侧孤尘仙君白衣已裉,仅着单薄中衣坐在榻沿,中衣上胸口以下尽数被血浸染,此时一只手紧按在自己胸口,腕间灵藤有如蛛网一般迅速而细密地往四面延伸着,已然将整个屋内都占满……便似警戒。 裴焱震了一下,而后反手合上屋门快步向他走过去。 他早该想到的,他伤得最重,此前罗歙拖着鬼王遁回魔城地上,便只有他一个人在地陵中拖住三魔将。而且在那之前,在他出手杀元母妖兽失误时,他的眼睛就应该已经看不见了。 如此中了毒魔魔针初愈、功力又被压制大半之下,他怎可能不伤重? 而且……之前血池中的禁兽,自己毫无招架之力……他更是伤重失明,又是怎么在那么快的时间里恢复视力迅速将之击杀? 裴焱走过去的时候仙人一直便未睁开眼,也未开口说话。 但觉到那已经熟悉的妖气靠近,气息有些微地松懈下来。 裴焱十二分心疼地看着他冷凝白瘆的一张脸。 即便晦沉苍白至极,却仍旧清俊冷逸非常。一瞬间顿生的怜意,是:他女身分明生得那样美,却偏偏选择这样行于六界…… 世间怎会有心性如此孤高冷冽的女孩子? 裴焱走近之后却不知该做什么,他一身妖力与他仙力相斥并无法助他疗伤,便只能看着他。“你、你疗伤,我不放心你所以才过来……你不用管我,只管疗伤。” 白衣仙人听罢气息起伏了一下,下瞬睁开了眼。应是在强忍伤痛的双眸一如往日冷冽深邃,极为轻缓地看向了裴焱,眼中应是闪过了什么,之后恢复了平静无绪。 “坐下。” 裴焱依言坐下后,便见他松开按在胸口的那只手从乾坤饰物中取出一只棕色的玉瓶来。 “此为修髓灵丹,妖亦能用。” 裴焱还未会意,便被他伸手除了自己上身衣物……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便从榻沿抬头直目看他。 但见他目中沉淡、微漪不起,便又默默咽了声,只是多少有些不自在。 已然变得极为紧实的胸腹袒露在面前仙人面前,裴焱心中分明在想我才是男的,耳根却不受控制地染了赤。 白衣仙人扬指间以仙力清洗过他肩头被禁兽长足洞穿的伤口,随后捏住几颗修髓灵丹在指间一转,轻轻洒在他肩头伤口上。 裴焱这时才反应过来他这是放下自己的伤势先给自己处理伤口,目色不由微一震。 明明他自己伤得更重。 “我自己来。”裴焱立时从他手中将棕色玉瓶拿了过来:“你且先疗伤。” 孤尘仙君面色未变:“勿动。” 裴焱下意识地听从于他静滞在原地。 白衣仙人神色是一惯的漠冷疏离,手中动作却不重,平稳缓和,将捏成粉末的修髓灵丹细细地洒满了裴焱的伤口。手往上移,靠近裴焱右耳时顿了一下。 “双耳亦有伤?” 裴焱听得微愣:“没、没有,为何这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