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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歌:“你出去,我自会用的 。” 司徒玄:“今日便是最后一份了。你喝了,便能从这里离开。” 常歌只以身?护着画像,分寸不让。司徒玄无法,只得钻入另一侧的花丛,退出了山洞。 常歌暗暗等了会,确定他不会突然折返,这才?缓缓离开石像,将汤药一饮而下。 他的碗刚刚放下,却听到花丛中簌簌作响,一回头,司徒玄已然冲到了画像之前,刚一看清,他整个人犹如被闪电劈中一般,呆愣了半晌,没?有说?话。他的手?已经摸上了腰间的鞭子?。 常歌慌张扑了过去,径直拉住了他的鞭子?:“你要干什么?!” “让开!”司徒玄厉声道,“我看着这东西,恶心!” 他竭力想要将鞭子?抽回去,那鞭却被常歌死死揪住:“这画像是我画的,你休想碰他半分。” 司徒玄的眼神,像被常歌猛然抽了一鞭。他死死捏着鞭柄,竭力保持平静:“他将你弃之不顾,我好言好语待你,你却一直念着他?他有的,我全都有了!你想要天下,想要一统,我现在就能给你——襄阳围困、江陵疫病,不过是我动动手?指而已。绵诸国首领,他是甘愿赴死的对不对?那是我用三百箱丽金换的!为的,就是让你不受一点伤!” 司徒玄的手?渐渐松下来:“原本你有更简单的路,襄阳围困,你直接接了泽兰的军粮便好;江陵疫病,你若是肯服软,我马上派人告诉你毒源就是巨神像;还有五国相王,我本已打算好一统五国,奉献于你,包括现在,你若是还愿意,整个无正阁,半个天下,都是你的。” 常歌当即甩开他的鞭子?:“胡闹!军国大事,这也是能拿来恣意顽笑的?” “有人是江山更重于你。”司徒玄低垂眼帘,轻声道,“可我不是。他事事不愿依你,可我愿意。” 他步步逼近,常歌接连后退,只觉得眼前之人陌生的可怕。 他对司徒玄的印象,还留在十岁出头,认真习字的幼童,为何?一晃眼,司徒玄忽然长成了他不认得的样?子?。 更让他惊诧的是,他分明?和司徒玄没?有过多的接触,司徒玄的执念是为何?偏执至此。 司徒玄已距他二三步之遥:“凭什么?你日日望着他缠着他,到我这里,连碰一下都不可以?我并没?有何?处比他差,甚至能待你更好,更从未做过半分伤害你的事情?,凭什么?,我就不可以?” “别?说?笑了,我只拿你当幼弟。”常歌道,“更何?况,你不分善恶,连军国大事也当做儿戏。” 司徒玄抬手?,想抓常歌的手?腕,结果被常歌一把甩开。司徒玄遭了反抗,面色陡然一沉,上前一步,按着常歌的肩将他推至刺人的蔷薇棚上。 他下着蛮力想制住常歌,常歌竭力挣扎,他的激烈反抗却惹得司徒玄愈发盛怒,整个人几乎要压过来,只听一声闷响,司徒玄忽然踉跄几步远,他脸颊瞬间青了一小块,唇角徐徐渗血。 常歌本碍着同他还有几分手?足情?谊在,不愿动粗,但司徒玄愈发胆大,方才?情?急之下,常歌一拳揍在他脸上,几乎将司徒玄整个人撂翻在地上。 司徒玄拿无名指抹去唇角的血,复而看着沾血的指尖,冷冷笑了。 “你命不久矣,他早已放弃了你。”司徒玄坐在地上,凉凉回头,盯住常歌,“唯有我挂心你的身?体,唯有我不计代价,要你好好活着。” 常歌极轻地笑了一声,那丝笑容在他脸上稍纵即逝:“北境已定,死又有何?惧。可我便是死了,我这把骨头,也属于他!” 啪一声,重重一鞭抽在常歌脸侧一寸之处。 “他不过是比我早认识你几年,倘若我先?认识你,根本不是现在这样?!” “根本不是认识早晚的问题。” 常歌缓声道,“再早认识你,我也不会有任何?多余的感觉。再晚认识先?生,我也一样?会被先?生吸引。” 司徒玄瞪着他,那眼神仿佛要立刻撕咬他一口:“胡说?,你胡说?!” 常歌冷笑一声:“这……你就受不了了。” 他加重语气,一字一顿:“司徒玄,你听好了——我与祝政,生死不负,愿同尘灰!” 只听唰一声,入口附近的花丛斜向崩裂,碎裂的花瓣飞落一地。 祝政提着长剑,自交错的荆棘中,沉沉望了过来。 *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应该能大结局! 第116章 善人 “可他这一生,就没做过什么善事。” 数月未见, 常歌又惊又喜,他的?心?神早已先一步扑了过去,而后察觉到,祝政清减了不少。人更?清瘦了, 轮廓也更?清晰了几分。 常歌又想?起来, 方才他一时情急, 不慎说?出了心?里话,不知祝政是否听?到, 又听?到了多少。倘若此时同他相聚, 会?不会?明日后日就要天人永隔。 情至深则意至怯,他双腿如?坠千斤,只稍稍挪了挪步子。 司徒玄倒是一点没犹豫, 当即一鞭劈了过去,鞭梢灵蛇一般飞向祝政,却瞬间分做两半,祝政一剑劈开了他的?长鞭, 他朝常歌伸手?:“常歌,过来。” 常歌迟疑再三,忽然上前几步,主?动攥了祝政的?手?。他太想?念这双手?的?触感, 若离得稍远还能克制一二,但?祝政一走近,积蓄良久的?思念淹没一切,常歌不管不顾,死死握紧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