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节
“跑路!?” “对,赶紧叫晓东把那个人追到,我们去现场!” 两人这就上车,一路上林冬雪的电话就没停过,信息很快传遍整个二队。 来到现场,陈实把盯梢的人都叫来,准备上去看看,几人来到那间屋子,虽然这扇防盗门装了几把锁,但刚刚离开的人只是把它随手关上了,陈实只花了半分钟便撬开了锁。 走进屋里,冷气依旧强劲,当他们来到放画的房间,看见架子上空空如也,墙上还写着一行字:“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这不可能!”一名警察说,“我们盯得死死的,没有人拿着袋子或者箱子下来,甚至有人往外扔大袋垃圾我们都要翻开看看。” 陈实看见客厅的窗户开着,外面是川流不息的马路,注意到他的视线,另一名警察说:“这窗户上有栏杆,过不了人。” “但是能过画。”林冬雪说,“窃贼进来之后,把画从这里扔给下面的同伙。” “不可能吧!外面是马路,人来人往,又有监控,如果一件件往外递东西早有人报警了。” 陈实在屋里检查了一圈,说:“不是从窗户拿走的,他们的手法比这更巧妙,完美避开了我们的监视,可能我们早就打草惊蛇了!” 就在这时,楼梯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第806章 窃国者侯 一帮黑衣人突然走进来,他们二话不说直接走进藏画的房间,当看见空荡荡的架子和墙上的字,为首的男人转身拎起一名警察的脖子,“画呢!” “你干嘛,袭警吗?”林冬雪喝道。 那男人瞪着眼珠子慢慢把手撒开,说:“为什么警察会在这里,画去哪了!” “你们是烈国枭的手下?为什么会这么及时赶到,有人给你们报信了?”陈实问。 对方正在气头上,根本不愿意回答问题,仍吼道:“把画交出来!警察怎么可以干这种事情!” 陈实隐约察觉到,有人在暗中挑拨。 一名警察准备说明情况,林冬雪却说:“不必跟他们解释任何事情,我们先回去吧!” 警察退出这间房间,那男人气得在屋中疯狂地摔砸东西,动静传出很远。 来到楼下,大家都倍感失落,林冬雪说:“这不是你们的责任,是对手太狡猾了,不过……”她看向陈实,“这也证明咱们的推理是正确的。” “我只想说,凶手真是胆大心细,自己用瞒天过海的手法偷走了画,一转身又打电话告诉烈国枭,结果我们被堵在里面,刚才的场面略显尴尬啊。”陈实说。 “现在怎么办?”一名警察说。 “先回去,再商量对策,画肯定能追回来的,那些东西短时间内又出不了手,凶手肯定会把它们藏起来。”林冬雪说。 “对了!”一名警察突然说,“说到可疑人员,这两天有个捡瓶子的老头总在附近晃悠,说曹cao曹cao到,瞧,那就是!”他指向一个方向,只见一个戴草帽的“老头”正背对着他们在垃圾桶里翻东西。 陈实过去将他的草帽一掀,kk那张不正经的脸露出来了,林冬雪跟同事们解释,那是自己人。 陈实叫他们先回去吧,他和kk说几句话。 一听说监视任务结束了,kk便将身上的伪装脱下,扔到垃圾桶里,他说:“你也不早说清楚,原来是盯东西不是盯人,其实早知道这样的话,我去把东西偷来,保护起来就ok了。” “我们的目的不是保护那些画,实际上就是为了让它被偷,但得看见是谁偷的,抓现行懂吗?” “哦,原来如此,警察也真够坏的。” “拍照片了吗?” kk从衣服下面掏出一部数码相机,“都在这儿了,有没有嫌疑人你自己找了。” 陈实随意浏览了一下,不得不说,kk的偷拍技术越来越高超了,这都是天天抓小三磨练出来的,陈实拍拍kk的肩膀,“辛苦了,回头我把这次任务的报酬给你。” “哎哟,我们的关系啥时候变得这么功利了,还是请我吃饭吧,叫上小虫和顾小姐,咱们好久没聚了吧!” “最近月月要中考。” “所以你就有不来见我们的理由了?”kk幽怨地说。 “好吧,等月月考完试,我请大家吃饭总行了吧!” kk笑笑,“这还差不多。” kk没开自己的车来,陈实便送他一程,kk猥琐地闻闻座位,说:“嫂子经常坐在这儿吧,香香的,‘坐你开的车,听你听的歌’,陈哥的小日子真浪漫啊。” “你这些sao话我都不知道怎么接,对了,你以前在道上混,对烈国枭了解多少?” “烈国枭!”kk念叨着这个名字,“这老贼的发家史正应了那句话,窃钩者诛,窃国者侯,他就是一个靠坑蒙拐骗发家的老贼,当我还是个全职小偷的时候,他曾经是我们这一行的励志人物。” “具体点呢?” “我听说,只是听说哦,他年轻的时候拿个小破碗去当铺换钱,说这碗有诅咒什么的,如果不交钱就家人就会倒霉,当铺的人害怕,就乖乖交钱……这尼玛都能挣到钱,八九十年代也太好混了吧!” 没想到居然在kk这里听到了那个小碗的“起源故事”,不过这到底是真起源,还是被人附会的另一个版本,也无从考证了。 “然后他好像失踪过一段时间,因为得罪了某个大佬吧,你知道他干了啥,他绑架了这位大佬的狗,索要赎金,居然真成了,而且是他一个人干的,对此我只想说一句流弊!这位大佬也不笨,最后查出来是他,当时全城到处都是拿着他照片的小流氓,那位大佬开出六十万的暗花悬赏他,谁找到他就归谁,整个道上疯了!这老小子一躲就是好多年,没人知道他躲在哪,直到这位大佬被逮捕之后,他才再次现身,之后就开始洗白,做生意,和各种名人攀关系,这家伙是个行贿狂人,龙安所有贪官的人情薄上都有他的名字,听说有个贪官老妈过八十大寿,他送了一副黄金麻将,所以他的生意越做越好,势力越来越大,今天俨然是龙安的一号大佬……正所谓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你都从哪里打听到这么多情报的?”陈实对这番夸夸其谈表示怀疑。 “道上说的。” “‘道上’是谁?” “嗯,某涯扒皮贴。” “好吧,果然真实可信!” 把kk送回事务所,陈实回到局里,他看见公安局门口停着一辆辆车,心想动作够快的啊! 果然,烈国枭亲自来报案了,他坐在办公室里,握着拐杖的手气得发抖,说:“你们警察出现在现场,这说明你们早就听到风声,为什么不通知我!” 林秋浦解释,“不是不通知你,是我们掌握的情报有限,还无法认定,但即便这种情况,我还是派人去现场监视了。” 烈国枭猛烈地用拐杖杵地,“监视个鬼,你们监视到什么了,我的画去哪了!你们刚知道我藏画的地点,马上就出了这件事,我现在该怀疑谁,对了,我听说那天去我家的警察里有一个人不是警察,他顶着顾问的名义和你们在一起,我要求你们调查一下此人!” “你在说我吗?”陈实走进办公室,“随便调查,我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据。” 当着林秋浦的面烈国枭不便发作,只是瞪眼,陈实说:“烈老,请你相信警察,你的画肯定能追回来,偷画的人我们也一定会抓到。” 烈国枭默默地咬着牙,说:“你们是不是心里已经有嫌疑人了,告诉我那个名字!” 第807章 蝼蚁算计恶魔 警方当然是不可能告诉烈国枭任何情报的,只是承诺会仔细调查的,烈国枭气得带上人离开公安局,来到外面,他对身旁的手下说:“《上海滩》里面,冯程程对许文强说过,等机缘不如自己去找,警察才不可能认真帮我找画,你们多找一些帮手,去给我找!” “烈老,可是龙安这么大……”手下面露难色。 “当铺!我敢肯定,偷画贼一定是当铺的人,挨个当铺打听,无论用什么手段都得把我的画找回来!”烈国枭气愤地说道,他想了想,又补充一句,“给我联系周先生!” 看着烈国枭离开的背影,陈实说:“这老头不会搞事情吧?” 林秋浦说:“随便他,三队正在搜集他的犯罪情报,巴不得他做点什么出格的事情,三队队长跟我说,烈国枭和数起失踪案有关,那些失踪的人都是在他身边呆过的人。” 这时徐晓东带了个男人回来,说:“陈哥,我把这家伙追回来了。” 照顾画的这名汉子被带去询问,其实他也什么都不知道,他以前是做古字画修复工作的,被烈国枭高价聘来照顾这些画,已经干了三年了,他知道烈国枭对这些画有多爱惜,定期他会以极为低调的方式来这里欣赏自己的收藏,经常一呆就是一整晚,这几百幅古画说是他的命根子都不为过。 所以今天下午一走进去,当看见架子上空空如也,这汉子登时慌了,第一反应就是赶紧开溜。 “求你们千万别把我的下落透露给烈老,我怕他会派人来找我麻烦。”男子央求道。 “我觉得你应该主动说明情况,你作为看守,发现东西丢了第一时间跑路,岂不是正中了贼的下怀?”陈实说。 “不行的不行的,丢画这件事我的责任最大,烈老雷霆震怒之下,我怕是没好果子吃,还是躲一躲吧!”男子说。 “你最近看见可疑人员在附近出没嘛,在屋里打电话的时候,有没有感觉有电磁波干扰,晚上玻璃上有没有奇怪的亮点!”陈实问。 男子回忆片刻,答道:“一切如初,事情真的就是一下子发生的,昨天我还看见这些画在架子上。” “昨天你打开看了吗?” “我一般是不会打开看的,古画的损耗是不可逆的,看一次少一次,也就那晚在你们的要求下看了一下。” 陈实一闪念地想,如果贼知道这条情报,完全可以用些假的来鱼目混珠,直到下一次烈国枭来欣赏都不会发现画被调包了。 拿走所有画,还在墙上题那行挑衅的字,这说明贼并不在乎被烈国枭知道,ta可能早已备好后手。 问过话,林秋浦说去现场看看,一众人赶到现场,再次看到空荡荡的屋子,陈实感觉上一次来好像是很久以前似的,虽然距离案发才不到几小时。 现场找不到任何指纹,照顾画的人平时也是戴手套的,脚印也只有刚刚进来的警察以及随时赶来的烈国枭的手下的。 陈实在屋里转来转去,思考如果自己是贼,要怎么把画拿走,瞒天过海也不可能凭空消失,他想到一种可能性,说:“贼不需要把画拿走,ta可以在这栋单元楼租一间房子,把画转移到那里,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你要是确定的话,我这就叫人挨家挨户问一问。”林秋浦说。 陈实皱眉,他并没有根据,而且这样做似乎会留下租房信息,也是存在隐患的。 这时他的视线落向墙角的下水管,走过去检查,林秋浦说:“不可能,谁会把价值连城的画用下水管来运输,难道扔到下水道里?” “让老彭来检查一下就知道了。” 林秋浦想了想,同意了,彭斯珏带上自己的人把屋内所有管子检查了一遍,竟然真的发现窗户外面的一根下水管有被打开的迹象,管道内的水垢上有刮擦痕。 林秋浦从窗户探头一看,下水管直通下面的马路,他说:“赶紧去问问周围的人!” 调查结果令人吃惊,据周围居民反应,刚才确实有一名工人在下面给排水道作疏通,那人戴着帽子,衣服上有“城市排污”的字样,他拿一根软管接在排水口,软管通到停在旁边的车上,大概“疏通”了十分钟左右。 林秋浦不禁流下冷汗,“居然真的利用下水管来运画。” “由此来看,贼是两个人,一个人把画从上面扔进管道,另一个在下面接,这些管道内壁都是水垢,很滑溜,给古画包上一层保鲜膜就可以起到保护作用。”陈实说。 “艺高人胆大!”林秋浦感慨,立即叫人去附近查监控,寻找目击证人,他又看了一眼墙上那行“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的字样,“再找个笔迹鉴定专家,查查这行字!” 林冬雪提议:“要不要去泰扬典当行,盘问下那俩?” 陈实摇头,“没证据,去也是白去,不如等找到蛛丝马迹再当面对质。” “我觉得先去给他们来个敲山震虎也不错。” “敲山震虎?”陈实暗忖,是不是可以稍微吓唬那俩人一下。 警方的调查紧锣密鼓地展开了,这一天很快就过去了,然而对于那两个人来说,却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 入夜之后,何晶晶打开一个书柜后面的暗格,那里面密密麻麻排列的东西叫她心惊战胆、目眩神迷,每一幅都价值连城,她不敢相信自己办到了,两只蝼蚁算计了恶魔! 计划进展得非常顺利,但她仍然不放心,她把这些画取出来,放进一个碳盆里,点着打火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