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可是我并没有和他在一起,你看的不准。” “所以,我又出现了。”黎沐宸伸出左手手轻轻扶上安然的肩,“我给过林清晨机会,让他给你幸福,可是他没做到,所以,我出现了。安安,我要亲手给你幸福。” 安然似乎想起了什么:“所以,我被安排做你家的家教并不是偶然?”她的语气惊讶而急切。 “你考研时差了b大一分,是我暗中把你调到b大的。可是,我还没有进行下一步的计划,你就出现在家教中介,当中介公司告诉我要来面试的家教叫安然时,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安然,我并不相信缘分,可是缘分却真切地落到你我头上。” 是吧,自己和黎沐宸是有缘分的吧,安然不愿承认,可似乎事实如此。 黎沐宸的目光真挚而迫切:“这些向日葵是我五年前找到你时栽下的,莫林曾经说过,向日葵的花语是沉默的爱,那时候我就那样远远地看着你。” 他指着那排矮小的幸福树,“当我决定要亲手给你幸福的时候,就种下了这些幸福树,安安,我想要护你一世安然。” 从来没有人这样用些地对待过安然,那么小心翼翼,默默无闻的呵护,送花送树的表白并不算浪漫,安然却没有办法不为之动容。可是,她怎么能够接受呢,因为黎沐宸,安然被人绑架,因为安然的消失,她父亲脑溢血死亡,安然知道这一切都是巧合,不怪黎沐宸,她也没有资格去怨黎沐宸,可是,不怪他,又该怪谁呢? 人的感情就是这么奇怪而执着,父亲的死是安然心中永远的痛,她没能见上父亲最后一面就被宣告失去,她遗憾,难过,不甘心。她的怨念无处发泄,只得如数算到黎沐宸头上。 每想父亲一次,她就怨黎沐宸一次,每怨黎沐宸一次,她就纠结难过一次。这十年来,她总会不间断地梦到黎沐宸,黎沐宸是她心里的一根刺,是她心底无法填补丝丝冒气的黑洞,她要怎么接受他给的幸福,怎么去爱他? 沉默,无休止的沉默,安然目光空洞,眼神迷离地沉默,半晌,一行又一行的眼泪不间断地倾泻,是对黎沐宸的愧疚,也是对自己压抑多年痛苦的宣泄。 黎沐宸不知所措地抱住她,他一点都看不懂安然的反应,不像感动,不像拒绝,不像欣喜,让他迷茫。 “安安,不要哭。”他伸手擦着她的眼泪:“你不用有心里负担,我知道你喜欢林清晨,我不干涉你喜欢他,你也不要拒绝我喜欢你。你给我个机会,我给你些时间,这些树,总会长大。”他的声音似蛊惑,安然无法拒绝地点头。 黎沐宸,我没有办法和你在一起,但你对我那么好,我怎么忍心再去怨你。那样,对你太不公平。 终有阳光照射伤痕,终有感动填补黑洞。十年来念念不忘的怨恨,终于在这洒满阳光的太阳花海里被安然卸下了。 身后,一片金色摇曳,像是安然心里跳跃的感动,像是黎沐宸眼里闪烁的阳光。 ☆、艰难的选择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那个可笑的大红袍是我百度的,忽略就好== 终于要有点进度了,慢热地我都急了。。。 继续呼吁收藏~~ 另外,多提提宝贵意见吧,总觉得这文又很大毛病呢。谢谢各位啦 二十五 当你忘记了时间,它就会走得飞快。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禁锢黎沐宸的石膏终于可以拆除。 医院。 白钰举着片子看了半天,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恢复地挺好,看来这段被时间照顾地不错啊。” 话虽然是对黎沐宸说的,眼睛却飞快地看了一眼安然。意味深长的目光,安然迅速红了脸。 **************************************** 黎沐宸突如其来的告白让安然有点不知所措,尤其是只有两个人独处的时候,她甚至不知道眼睛该看向哪里。 就像是我们受伤的时候,不知道自己在流血时,或许就不觉得疼,一旦看到鲜血自伤口流出,就立刻牵引着神经,痛的要命。安然现在就是这样。 黎沐宸没有表明心意时,她可以假装不察,可当两个人真的坦露心扉,坦诚相对之时,她就没有办法表现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像是雨季中的纯情女孩一样,安然看见黎沐宸本能地想躲。 黎沐宸也看得出安然的羞涩,忍不住逗她,靠近她,看她脸红尴尬,又怕自己靠得太近,会吓跑她。 幸亏还有糖糖和果果在,适时地缓解了这种尴尬。 为了避免和黎沐宸单独相处,安然时时刻刻粘着糖糖和果果,搞得两个小姑娘都开始嫌弃她。 “安老师,你怎么老是跟着我啊?”糖糖一边打着小鸟,一边不耐烦地想要推开趴在一旁观战的安然。 “我喜欢跟你玩啊。”安然开始甜言蜜语。 “可是,你这样会影响我发挥的,果果都打到50关了,我还在46关呢。”糖糖和果果每天都会比赛打小鸟,从不间断,风雨无阻。 “no,糖糖,我已经打到54关了。”一边传来果果得意的叫嚣声,“放马过来吧。” 糖糖一听,果然着急,不由分说地把安然赶出门外,积极迎战,大有跟果果拼个鱼死网破的趋势。 屋内的战况进入了白热化,被赶出战场的安然灰溜溜地去小吧台倒水喝。 刚一转弯就看到吧台那露出黎沐宸的长腿,有些人天生就是气质的化身,平常的家居拖鞋穿在他的脚上,配合着黑色长裤,竟然让安然有一种模特的错觉。 安然一边因为自己的花痴锤着头,一边脚下抹油想跑回自己房间。 “安安。”仿佛背后有眼的黎沐宸还是看到了她。“过来。” 安然无奈,只得过去,选了一个离黎沐宸最远的高脚凳坐下。 “我刚沏了一壶好茶,你来尝尝。”黎沐宸修长的手指拿出一个小瓷杯,为她斟茶。清新的茶香扑鼻而来。 安然看了看茶叶,极小一盒,盒子却异常精致,盒子的一角,写着小小的三个字“大红袍”。 上大学以前,安然一直以为大红袍只是一种最普通的火锅底料,大三上了一门茶学课才知道,这大红袍是最好的茶叶。这种“大红袍”的茶树生长在武夷山九龙窠高岩峭壁上,那里日照短,多反射光,昼夜温差大,岩顶终年有细泉浸润流滴。大红袍茶树现有6株,树龄350年左右,每年能产500克左右的大红袍茶,茶叶成品的价格高达每千克20.8万元,甚至更高。 安然之所以对这种茶叶印象深刻,一是因为它俗气的名字,二是因为它惊人的价格。 她轻抿一口,唇舌间立刻弥漫的微微的苦涩,她刚想抱怨,这苦涩就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让人不舍开口的清新幽香。 待香味完全消失时,安然才终于开口:“这个茶很贵吧?你不是教育糖糖和果果不要浪费的吗?” “我是教育她们不要浪费,但没说不可以奢侈。喜欢的东西,自然就要买最好的。”黎沐宸答得理所当然。 安然知道,黎沐宸是爱茶的,那天在他的办公桌上也看到一套精致华美的茶具。 “这些钱可以拿来最更多更有意义的事,你这么奢侈实际上就是浪费。”安然皱着眉头纠正黎沐宸。 “对我来说,有足够能力买到的东西,都不算奢侈。而且,我也有能力做你所谓的那些有意义的事。” 跟安然说话,黎沐宸总是有足够的耐心,愿意多说几句,如果刚才那些话是南莫林说的,他只会淡淡地吐出三个字“要你管。” 事实上,南莫林也绝对不会说出安然那样的话来的。 “好吧。”安然无言以对,摊摊手准备离开。 “安安。黎沐宸叫住她。” “什么事?”安然一只只脚已经迈了出去。 “还记得你之前答应糖糖和果果要陪她们去游乐园的吗?准备什么时候兑现?”他笑着站起来,走到安然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安然受不了这样近距离的对视,后退了两步才说:“什么时候的事,我不记得了。”其实她明明是记得的。 “出尔反尔可不是为人师表该有的行为,我后天要出差,就明天吧。”黎沐宸又自作主张定好了行程。 安然刚想反驳,糖糖却刚好出现,把黎沐宸的话听了个一字不落。“好啊,好啊,好啊”她高兴地欢呼,“安老师,为人师表不能出尔反尔哦。” 安然再一次失去了反抗的机会。 没事,和糖糖果果一起,又不是跟黎沐宸单独在一起,她在心里安慰自己。 ********************************************* 回到房里刚想打开电脑就接到了林清晨的电话。他的声音依旧清朗愉悦:“安然,我不主动给你打电话你就不知道联系我了是吧?” “哪有,不是上星期天还给你打吗?”安然喊冤。 “那是你跟小雨打电话刚好被我听到了。”上星期天跟小雨通话时林清晨在身边,就拿过电话跟安然胡乱寒暄了两句。自从上次争吵之后,明明一切都没有变,可安然还是会莫名其妙地感觉和林清晨有了距离感。 这就是所谓破镜不能重圆吗?破镜即使重圆,裂痕犹在,跟林清晨虽已和好,却还是心有芥蒂。 “安然,又走神了吗?”林清晨突然加大的音量将安然拉回现实。 “你刚刚说什么?”安然回过神来,才发现已经漏听了大半的话,林清晨刚刚在讲什么,她完全不知道。 林清晨无奈地笑了:“安然,我说你什么时候到家?我去接你。” “回家?我没说要回家啊。”安然疑惑,思考了一下她又说:“再过三天我的家教工作就要结束了,所以应该是三天后回去,在家跪迎我吧。” “安然。”林清晨已经没有了接通电话时的愉悦:“后天是我的生日。”他的语气很失落。 “你的生日,你的生日不是8月。。。啊,后天是你的生日。”安然一拍脑门终于想起来。 “对不起啊清晨,我最近有点忙,竟然差点忘了你的生日,我明天就回去,肯定不会错过你的生日的。”安然愧疚万分,又信誓旦旦。 “有点忙,是忙着和黎,”林清晨突然停下“算了,你记得回来就好啊,回来给我打个电话,我去车站接你。” 他匆匆收了线。 安然趴在床上,把头埋在被子里,不住地埋怨自己。高中时两人就有约定,每年的生日都要陪对方一起过。这么多年来,无论那一天在干什么,有多么重要的事情,安然都不会错过林清晨的生日,可是这次,要不是清晨提醒,她真的就要忘记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最重要的林清晨也会有被她遗忘忽略的时候?安然觉得有些迷失。现在的安然变得有些不像自己了。 可是,该怎么跟黎沐宸说呢? 安然纠结地站在黎沐宸房外,想了又想,始终没有敲门。算了,明天直接来个先斩后奏吧,她痛苦地抓了抓头发,转身要走。 房门却打开了。 刚洗过澡的黎沐宸一身清爽,头发上还有细小的水珠低下,安然看他穿着宽松的居家服装,暗暗地想,幸亏没直接裹着浴袍出来,不然真的就是美男出浴图了。 心里想着,又不由自主地自行补脑美男出浴图,她不知不觉又红了耳根。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黎沐宸低低的声音在传进安然耳朵里,安然这才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她身边,暧昧地将嘴巴贴向她的耳朵说话。 黎沐宸呼出的气息弄得安然痒痒的,她不好意思地躲开。 看着她红着小脸的可爱模样,黎沐宸扬起嘴角邪气一笑:“大晚上地站在我房门外,怎么,想参观我洗澡吗?” “黎沐宸,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知羞耻。”安然一下子就炸了毛:“我是来跟你商量提前结束工作的。明天我要回家。” “明天?”黎沐宸语调微微上扬,“明天我们要去游乐园,你忘了?” “对不起,我恐怕去不了了。”安然有点底气不足。“等我回来再去行吗?” “不行。”黎沐宸收起笑容,转身回房,关上了门。 安然一个人愣在那里,又去敲门:“黎沐宸,我少拿一个星期的工资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