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脸变了
从房间里跌跌撞撞的出来，时间已经是中午了。 崔一的家里没有镜子，但我可以想象我的脸色一定很差。 这几天几乎被接踵而至的恐惧给折磨的体无完肤了。 午饭已经做好了，崔一的爸爸像往常一样，静静的坐在饭桌边上。 见我过来，崔一的爸爸与我寒暄了几句，便动起了筷子。 桌上的饭菜看起来很丰盛，我却更加没有胃口了。 今天吃饭的只有我和崔一的爸爸，崔一自从来这里的第一天晚上出现了一次之后，我便没有见过他。 而红缨今天也没有来。 若非是在床底下见过她，我可能真的以为她已经死了。 随意的扒拉了几口白米饭，我便借口走出了房门。 天气格外的好，灼热的阳光照在我的脸庞，却微微有些生疼，我不由的用手挡住额头，快步走出院中。 此时正是饭点，路上没有几个行人。 今天倒是破天荒的没有头晕，我加快步子，往村子中的小卖部走去。 我想买一面镜子。 小卖部真的很小，我进去的时候，一个中年妇女正用手支着下巴，打着瞌睡。 “喂。”我轻轻的唤了一声。 那女人猛地惊醒过来，而后死死的盯着我的脸。 她的面部有些扭曲，就好像，好像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东西。 我一时间也被吓到了，猛地退了几步，撞在玻璃柜台上面。 我急急的转身，正看到玻璃里面我的脸…… 不，这绝对不是我的脸！ 玻璃上映出的脸惨白惨白的，就好像，好像是一张死人的脸。 可是我有呼吸，我有心跳，我绝对没有死！ 可这又是怎么回事？ 强忍着心里的恐惧，我艰难的将视线移开了玻璃柜台。 我强行安慰自己，或许脸上的异常是玻璃反光的缘故。 可是那中年妇女分明已经被吓得面无人色。 “阿姨，我想买一面镜子。”我脚下退了几步，与那女人远离了一些距离。 似乎见我开口，那女人的凝固在脸上的神色明显放松了一些，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你是……” “哦，我是崔一的同学，来他家做客。”这女人似乎有些怕生。 但明显，当我说出“崔一”两个字的时候，女人的脸上的表情再次凝固了，那张脸苍白的好像白纸一样。 “小伙子，你最好离崔家的人远一点。”女人半天说出一句话，便趴到柜台下面。 我有些不明白她的话，就在我还在思索的时候，那女人忽的从柜台里面爬了出来。 她的手里捏着一面镜子。“你自己看吧。” 我一把将那一面小镜子接了过来，终于看清了镜子里面我的脸…… 这已经不是我的脸了！ 镜子里的脸比我方才从玻璃柜台中看到的，还要苍白几分，苍白的好像冰冻过得尸体。 脸颊上不太明显的青色的斑块。 更加令我恐惧的是，我现在的容貌居然和一个人有三分相似，那个人是崔一！ 若不是很熟悉的人，看到我这张脸，一定会将我认成是崔一。 手里的镜子掉在地上碎开了…… 我飞也似得逃出了小卖部，不同的声音交织在我的耳边： “小伙子，你最好离崔家的人远一点。” “你最好今天就走，你的时间不多了！” “走。” “你会后悔的！” 我整个人几乎就要失去思考的能力了，跑到村口的时候，我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我想再去一趟卫生所，可那里的大门上上着一柄大锁。 唯一的女大夫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转身急急的回到了村口，正好看到有一辆出租车往这边驶来。 我用力的挥手，车子停了下来。 车门开了，从里面下来一个老头。 他穿着一身发灰的中山装，正是昨天劝我不要离开崔家的老头。 我看到中山装老头的时候，他也猛地转头看向了我。 他在对我笑，可在我的眼里，那笑容却不怀好意，没有一丝温暖。 我转身就跑，不知道跑了多久。 我跑不动了，只好停下来。 我的身子弓着，两只手搭在膝盖上面，急急的喘了几口粗气。 路上空荡荡的，并没有见那老头追过来。 “呼”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我支起身子，心里直叫好险。 就在我转身将要离开的时候，我的手臂被拽住了。 那只手好像铁钳子一般，将我抓的死死的。 熟悉的感觉，一定是那老头子！ 后面根本没有人，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而且，而且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怎么可能追的上我！ 我的身体不寒而栗，我不敢回头，生怕一回头便看到一幅血淋淋的面孔。 “你去了哪里？”身后的声音传来，居然是崔一。 我急急的回头，崔一的手正搭在我的胳膊上。 他的脸色似乎比之前好了很多。 崔一穿着一个短袖t恤，我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脖子。 他的皮肤有些黑，但脖子上面根本没有什么伤疤，也没有白色的蛆虫。 见我转身，崔一的手松开了。 他的眼睛却死死的盯着我的脸。 而后他猛地转身跑了，看方向好像是往家里走了。 看崔一的样子，似乎之前不知道我脸上的异常。 眼见着崔一离开，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打算现在就离开这该死村子，我要去大医院看看我的脸到底怎么了。 那面瘫的女大夫，居然关掉了卫生所。 我急急的转身，却发现身后有人。 正是那个中山装老头子。 我往后退了几步，就要逃走。 可是我的胳膊却被老头子拽住了。 “你放开我！”我使劲的晃动手臂，想要挣脱他的钳制。 老头子的脸上散开一丝冰冷的笑容，他的嗓音异常的沙哑：“你要往哪走？那老太太的头七还没过，你现在离开崔家只有死路一条！” “你他妈是在玩我吗？你看看我的脸！”我声嘶力竭的吼道。 老头子把手松开了，“言尽于此，你想死就走吧！” 话说完，他真的就转身离开了。 我一时又有些犹豫不决起来，但想起镜子里面那张陌生的脸，我还是决定离开。 崔一回到家里，他们肯定知道我在外面了。 现在就得离开，我的时间不多了。 尽管已经很疲惫，但我还是尽力跑了起来。 跑到村口的时候，那辆出租车还停在原处。 胖胖的司机嘴里叼着一根烟，哼着小曲儿从村里面走出来。 “师傅，能不能送我去张家口。”张家口是距离这村子最近的市区了。 只要到了张家口，我立马做火车回北京，然后和豆豆待在一起。 来崔一家两天，我并没有见到豆豆。 豆豆显然不在他们手里，我也没必要呆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