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年的冬天IV

    “怎么了？”迪安娜见汤姆看着自己发呆。

    汤姆紧紧地拥抱住迪安娜：“想抱你，想吻你，想我们快点儿长大。”

    迪安娜被埋在汤姆的气息中，她的心砰砰地跳。良久，汤姆才松开迪安娜。她微微侧过身收拢有些松开的浴袍，汤姆这一次没有逗她，只是让她换好睡衣好好休息。

    迪安娜再次从浴室里跑出来时，她兴奋地把刚刚想到的事情告诉汤姆：“等过几天商店都开门了，陪我去逛伦敦吧！”

    汤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这个无厘头的想法。

    “其实啊，我觉得麻瓜的东西也很不错，巫师们的选择太少了。正好我快没有合适的衣服穿了，我想去麻瓜世界买好看的睡衣、毛衣还有别的巫师可以穿的衣服。”迪安娜不客气地坐到汤姆的腿上，“你也可以挑几件呢！要知道，美国的巫师和麻瓜在穿着上没有任何区别。”

    这个年纪的孩子身体长得飞快，迪安娜以前的衣服都快要穿不上了。汤姆对麻瓜并没有好感，可是看迪安娜兴致勃勃地样子，他点头应允。

    “太好了！”迪安娜吻了吻汤姆，“我来到英国后一直想要出去逛逛，可是我看麻瓜报纸上经常报导孩子失踪的消息，所以都不敢一个人乱跑。我到现在对伦敦的地形还不熟悉呢。”

    汤姆把她的长发撩到身后，捏捏她小巧的下巴说：“我陪你去，我很熟。”

    汤姆生日的前一天，他们打扮成麻瓜的样子，让露比给他们施加了保暖咒，就向麻瓜世界出发了。

    德国军队将目标放到了苏联，英国已经没有战争的威胁了，所有的商店都显现出欣欣向荣的样子。哪条街上的物价贵，哪条街上的东西性价比高，汤姆都如数家珍。他牵着像小孩子一样到处张望的迪安娜，在人流中缓缓走着。

    迪安娜的眼光很好，一下子就看中了几家老牌商店的服装风格，她买了好几件毛衣，汤姆也勉强接受了一件。最后迪安娜还来到了百货商店里买睡衣。很多模特假人都穿着成人款式的睡衣，有些款式甚至都不是为了睡觉穿的。

    汤姆若有所思地说：“唔，我并不介意你买这种麻瓜的衣服。”

    迪安娜瞪了他一眼，转头去找真正的睡衣了，在汤姆哄劝下，她买了睡裙和睡袍。回到对角巷后，迪安娜还在礼服长袍的店里订了两身新裙子，用来应付后面的各种聚会。

    他们在外面走了一天，又因为迪安娜的馋嘴而额外多绕了好几条街去吃一家甜品，晚上她的脚又疼了起来。这一回，她洗完澡就轻车熟路地跑进了汤姆的房间，爬上汤姆的床后把一双肿痛的脚放在他怀里。

    汤姆无奈地放下书本，抱起了她的脚。迪安娜闭着眼睛享受了好一会儿，她满意地踢踢小腿，准备离开，却被汤姆抓住了脚踝。然后，在迪安娜惊讶的目光下，汤姆低头在她光滑的脚背上亲了一下。这一下，迪安娜连耳根都红了个彻底，汤姆把她拉到枕边低声说：“今晚不许走了。”

    “我……我不要睡这儿，我……我喜欢有帐子的大床。”她结结巴巴地说，眼睛不知道往哪儿看。

    迪安娜的大床四角有柱子，撑着厚厚的帐幔。而汤姆挑的客房并没有。

    “好。”汤姆居然这么容易就让步了，迪安娜还没有来得及庆幸，就被汤姆套上了鞋子抱起来，往她自己的房间走去，“那我们就睡有帐子的房间。”

    迪安娜：“……斯莱特林家的人果然阴险。”

    汤姆将她放到暖和和的被子里，放下了床帘。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迪安娜蜷缩在汤姆的怀里，一动也不敢动。汤姆看着她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他像之前一样吻了她的额头说晚安。

    过了一会儿，楼下的钟远远传来午夜的声音，迪安娜睁开了眼睛，她猜到为什么汤姆要抱着自己睡了。她小声地说了一句：“汤姆，生日快乐。”

    汤姆没有睡着，他拿微微带有胡茬的下巴蹭了蹭迪安娜的头发，声音沙哑地问：“你在孤儿院里，都是怎么过生日的？”

    “会有一块很小很小的蛋糕，蜡烛就是普通的白蜡烛，拿一个单独的小托盘放着。”迪安娜用手指无意识地在汤姆的胸口划着，“你呢？”

    “差不多，应该也是这样。”

    “应该？”迪安娜抓住了他话里的重点。

    “因为我没有过过生日，每次生日前，科尔夫人都会细数我最近做了什么坏事，然后取消我的生日奖励。”迪安娜确实在汤姆的记忆里见到过几次科尔夫人训斥他的片段，以及汤姆在新年前夕，一个人抱着膝盖坐在地板上看着窗外放烟火的情景。

    迪安娜往他怀里靠紧了一些，蹭了蹭他的胸口说：“你以后的每个生日都会有大蛋糕的，好几个大蛋糕！”

    汤姆有些哀伤的心情一下子就被冲散了，他想到中午迪安娜在那家甜品店狂吃蛋糕的样子，伸手在她的肚子上轻捏了一下。

    “呐！”迪安娜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吓了一跳，她扭动身子躲避汤姆的魔爪。

    汤姆笑着说：“你今天吃了那么多蛋糕，我摸摸有没有长rou。”

    迪安娜按住他作乱的手，两个人重新躺好。

    过了很久，汤姆的声音在黑夜中轻轻响起：“我不用每个生日都有几个大蛋糕，我只要每个生日，你都能吃到我的生日蛋糕。”

    每个生日，你都在我身边就好。

    迪安娜在他的臂弯里，浅浅地呼吸着。

    第二天迪安娜醒过来，汤姆已经坐在一边看书了，她侧身抱住汤姆的腰，又沉沉睡去。等到再醒来时，汤姆已经不在房间了。她快速地洗漱完来到楼下，汤姆正在拆生日礼物，迪安娜心中有些郁闷。

    汤姆拆完了所有的礼物，看向站在楼梯边的迪安娜，好整以暇地问：“你的礼物呢？昨晚陪我可不算礼物。”

    迪安娜鼓着嘴不好意思地说：“我……打算早起给你做蛋糕的，但是……起床失败了……”

    汤姆看着她苦恼的样子忍俊不禁。迪安娜立刻倒打一耙：“就是你昨晚拉着我一起睡，才害得我没有爬起来！”

    汤姆却假装严肃地纠正她：“小洋娃娃，你这种说法会让人误会我们昨晚做了什么，才导致你赖床。”

    迪安娜顿时捂住自己通红的小脸叫道：“是因为两个人睡，被子里太暖和了，我才会赖床的！”

    汤姆见好就收，他牵着羞恼的迪安娜往厨房走去：“我和你一起做蛋糕。”

    她的手艺有一些生疏，不过露比在旁边小心指导着，出炉的蛋糕看上去还不错。汤姆配合着吹了蜡烛，尝了第一口蛋糕。

    “理论上来说，可以给一个e，不过看在你很有诚意的份上，我可以额外给你提到等级o。”汤姆像一位老教授一样评价着。

    “就算是a，你也得吃！”迪安娜蛮横地说，

    她连吃了两块蛋糕，拍了拍自己鼓鼓的肚子，转头去挑汤姆的生日礼物。

    “真没有创意，大部分都是有斯莱特林标志的东西。”迪安娜把那一堆礼物推开，手里留着一个银质的发卡把玩，“也就马尔福家靠谱一点，这个发卡还不错。怎么就没有人想到把自己家的藏书复制一份给你呢？”

    “他们大概以为你的藏书室已经网罗了大部分书籍了，自己的实在拿不出手。”汤姆让露比把其他礼物检测完毕，收进储藏室里。

    迪安娜拨弄着发卡上的宝石说：“咦，他们居然给你送女孩子的发卡？他们也太阴险了。”

    马尔福家虽然不如莱斯特兰奇家和迪安娜亲近，但是却很清楚，与其讨好不了解的汤姆·里德尔，不如讨好他的女朋友。

    迪安娜拿出了一沓新的羊皮纸，她给前几天见到的人分别建立了一份简易的档案，上面仔仔细细地记录了他们的喜好、厌恶、与其他人的关系好坏。汤姆拿起羽毛笔，在后面更加详细地写上了那些人赞成的观点和惧怕的东西。

    “马尔福先生和莱斯特兰奇先生是冤家对头。”迪安娜从羽毛笔上方看过去，她“咦”了一声，“你才见他们一次，就看出来了？”

    迪安娜自己也是见了他们两人好几次之后才发觉，莱斯特兰奇先生和马尔福先生虽然都是血统论支持者，骂起麻瓜和泥巴种来恨不得穿同一条三角裤，但是日常相处时，却是互相看不顺眼。日常对话如下：

    “又做新袍子？！你的衣柜比半个巫师界女巫的衣柜都大！”

    “可是我的袍子件件精美，审美高雅，可以根据场合选择。不像你家的祖传头发，晃眼又反光，你不会私下里用波特家的洗发水吧？！”

    汤姆轻蔑一笑：“莱斯特兰奇先生每夸埃里克一句，马尔福先生就要说点儿什么把埃里克比下去。他们两家的人脉、金钱、名誉都差不多，肯定会暗自较量。”

    迪安娜摇摇汤姆的手臂，撒娇地问：“那你还看出来了什么？”

    汤姆看着比他矮一些的迪安娜，微挑眉峰：“莱斯特兰奇夫人有些失落。”

    “啊？”迪安娜回想那天的莱斯特兰奇夫人，典雅的夫人全程谈笑晏晏，对她也没有丝毫不同。

    “她以前考虑过你做儿媳妇。”汤姆笃定地说，表情既微恼又得意。

    迪安娜撅起嘴说：“所以你一直把我搂在身边，还特意对莱斯特兰奇夫人说，感谢她曾经照顾我。”这分明就是耀武扬威，“小气鬼！”

    汤姆抓着她扑腾的手，促狭地笑着说：“就是要让他们知道，你是我的！”

    迪安娜小时候认识的男孩子太多了，个个条件优渥，汤姆不确定是不是还有别的人家对迪安娜动过心思。那天晚上，他的手几乎没有离开过迪安娜腰，又以一种家属的口吻对几位夫人表达了感谢。当他瞥见莱斯特兰奇夫人略带落寞的表情时，心里舒缓极了。

    迪安娜微红着脸去看羊皮纸：“你还发现什么了吗？”

    “诺特家的地位很微妙，”汤姆的神色认真起来，“诺特夫妇在谈话里，更多地是去附和别人，即便他们有着不同的观点。”

    “诺特确实不如马尔福他们。”迪安娜评估道。

    “诺特想往上走，”汤姆将这点记了下来，“在社交场合也表现得很不自然。”

    “你的观察能力很强，总是能轻易地抓住他们的弱点和欲.望。”迪安娜看着汤姆在羊皮纸上补充了很多细微的内容。

    “每个人内心深处的态度都会不自觉地在言辞上反映出来，即便他伪装得再好，也无法消除那种违心的感觉。”汤姆的侧脸如同苍白的大理石，在光线的映衬下，有一种神秘又洞察人心的冷漠感。

    迪安娜靠在桌边，一时看呆了。汤姆见身边的人没有动静，他停下来，用羽毛挠了挠她的鼻子：“想什么呢？”

    迪安娜条件反射地躲开羽毛，反问道：“你才认识我的时候，观察到了什么？”

    汤姆把羽毛笔放回去，侧身将迪安娜抱到书桌上与她平视，这是汤姆十分喜欢的对话方式。

    “你的仪态很好，有很多朋友，但是你骨子里并没有很看重他们。他们是否存在在你的身边，你都不介意。”汤姆慢慢地说，顺便观察迪安娜的表情，“你的态度看上去很懒散，其实是因为你对他们不完全认同，只是不想得罪他们而已。”

    迪安娜的眼睛一点点地放大，她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少年。汤姆轻笑了一下：“所以我那个时候，才敢与你接近。”

    迪安娜不属于血统论者，更不会对埃里克等人推心置腹，自然也不会把汤姆的事情到处乱说。

    迪安娜有些抑郁，她没想到当年的汤姆已经将她看得那么清晰。她突然想到一件事：“喂，你得老实告诉我，当年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去有求必应屋的？”

    “在我两次发现你晚归，又都不在图书馆的时候。”汤姆前倾吻了她一下，“后来我就跟着你，找到了那个屋子。”

    当年迪安娜开始用有求必应屋是万圣节，而汤姆出现在有求必应屋是在新年之后。迪安娜略带气愤地说：“原来你早就找到了那间屋子？！你还骗我说是好几个月之后！”

    汤姆觉得迪安娜每次炸毛的时候都异常可爱，他丝毫不惧面前立眉的少女，还伸手揉了揉她的金发：“我一开始只想自己练习，所以没有告诉你。后来我觉得，还是两个人练习讨论更有效。你是唯一合适我的人选。”

    “你还真敢说！”迪安娜像猫狸子甩水珠一样摇着脑袋，把汤姆的手摇开。

    “唔，事实证明，我选的人极好。”汤姆把炸毛的猫狸子揽到怀里，抱得紧紧地，不让她挣扎，“我非你不可。”

    迪安娜不挣扎了，只是用手无意识地勾着汤姆的毛衣。汤姆的下巴在她的额头上蹭了几下，突然听到一声细微的声响。

    一根毛线的线头被迪安娜扯了出来，毛衣瞬间从中间部分裂了一个缺口。迪安娜摸着手里的毛线，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少年的脸色。

    汤姆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绅士地笑道：“我不介意你接着脱我的衣服。”

    迪安娜：“……”

    临近返回霍格沃茨的日子，他们把圣诞假期里整理的资料都捆好，收进了迪安娜的小包里。

    回程的火车上，经过那场小型的聚会的血统论圈子对汤姆似乎更加客气有礼，海迪亚都不敢开汤姆的玩笑了。布劳利·比托很聪明地配合着整个圈子的氛围，也收敛起自己说笑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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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波特：好家伙，你一句话骂俩啊！我们勤勤恳恳做洗发水，良心出品，质检过关，勿c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