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刘之一完全记错了，这个时候的爷爷奶奶在四叔家，四叔买下了城中村的一栋房子，他拥有房子一半产权，这里面有爷爷奶奶出的钱，爷爷奶奶又出钱在他们的楼上加盖了一层，原来只有两层，一楼出租，二楼自己住，三楼是爷爷奶奶住的，可惜是冬冷夏暖，住着并不舒服，大年三十刘之一早早的就被父母叫起来，穿戴好之后，带着礼物前往爷爷奶奶的住处，走在熟悉而老旧的路上，刘之一不由的感叹，多少年了，爷爷奶奶的样貌都记得不是太清楚，现在见到的还是他们六十岁的模样。

    “四叔。”四叔正在门口等着他们的到来，大年三十是全家人一起来做饭，刘之一他们家，父亲这边是一个庞大的家族，响应国家的号召，奶奶一口气生了八个，今年除了三个姑姑，其他家全部到了，大伯，二伯，四叔，五叔都在，大伯家只有儿子在，大女儿已经出嫁，在婆家过春节，二伯一儿一女，儿子和刘之一一样的年龄，比刘之一大一个月，四叔只有一个女儿，五叔的女儿还很小，只有四岁，房间不大，一大家人挤在一起的时候，显得拥挤，大家来的都很早，大伯他们更是提前一天都到了，这个时候的大堂哥刚刚结婚，带着媳妇也过来了。

    很久没有这种气氛了，刘之一上楼先向爷爷奶奶打招呼，现在他在家里还有些地位，毕竟家里男孩这一辈只有他一个人读到了高中，大堂哥和二堂哥读到初中就结束了，二堂哥现在在职业学校读书，按照前世的轨迹，他在99年还是2000年的时候去当兵了，现在一家人很齐备，最爱开玩笑吹牛的是大堂哥，有他在，家里总是不缺少笑声，很多牛只是因为他没有见识过而已，现在的刘之一也没有兴趣去拆穿，包括刘之一自己在年少的时候也爱吹牛，直到他在社会上淬炼的久了，才改变了自己。

    “之一，你今年的考试成绩怎么样？”问这个问题的一般只有爷爷，爷爷是老派知识分子，年轻的时候在武汉上过高中，被保送武汉大学，可惜的是当时正好解放战争爆发，整个国家都在混乱之中，也就没有去大学读书，不然他们家现在最少也是个干部之家。爷爷因为是旧社会私塾教出来的，书法和画画的水平还是挺高的，后来在文化大革命时期经受了各种磨难，平反之后，整个人变得有些颓，奶奶是小姐家出身，从小就不会干活，到老了也是一样，同样陪着经受了磨难，奶奶为人喜欢吹牛，天下没有她办不成的事情，她家里的人都是特别厉害，但其实也一般。

    “还行吧。”刘之一笑着回答，“班上现在前十五名了。”刘之一不知道老人们有什么期望，或许能够考上大学就可以了。

    “继续努力，一定要进入班上的前几名，将来为刘家争光。”爷爷点点头，在他看来成绩还算行。

    “我们家就你一个读书的，那天发达了，可要照顾好我们。”大堂哥刘明显然还是带着点酸溜溜的味道，他的生活并不是很好，现在还没有正式的工作，前段时间经过大姑介绍在给一个老板开车，他算是家里第一个有驾照的人。大堂哥的水平不行，为人有些吝啬，整体人不坏，他这话也有些打秋风的味道，万一真的发达了，他也可以沾沾光，刘之一只是笑笑，给的再多也不如自己挣得踏实，给了他他只会觉得你有钱应该给，大堂姐后来家里有钱，就经常补贴大堂哥，无论什么都为他配齐，但大堂哥反而理所当然的享受这一切，这令刘之一感觉有些反感，人还是要靠自己更加有尊严，哪怕是刘之一现在觉得自己有些不要脸，但还没有到要人养的程度。

    “少扯了，读书只是增长文化知识，发财的都是老板，你什么时候见知识分子发达了。”二堂哥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

    二堂哥有他自己的生活方式，后来的情况刘之一也还算清楚，比较好面子，为人冲动，但总体还是讲义气的，刘之一后世跟他们也聊不到一块，因为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们生活在社会的底层，每天都要为钱发愁，比起自己他们更加贫困，想法自然也就不同了，刘之一可没有兴趣成为全家的保姆，做个大家长是很累的，刘之一只想混混日子。

    刘之一早已经没有和他们争辩的兴趣，几家人也不知道为什么，相互之间总是有些争斗，大伯在农村，二伯在酒厂，四叔在社会上闯荡，五叔在水泥厂工作，除了四叔，其他几个都是老实巴交的人，不算好人，但也绝对不是坏人，肯定遵纪守法。

    大堂妹读书也很不错，刘之一记得后来她读到了研究生，小堂妹也不错，读书也是很厉害，后来是自己放弃了读研究生，两个meimei更加老实，做什么都特别小心，几个伯母各不相同，每个人的性格差异都很大，但一家人那种说话带着一丝功利感，让刘之一感觉到更加生活，但同时少了一份亲情感，嫌贫爱富这其实是很不好的一种性格。

    “老三家今年最好过了，三妹（指吴静）当了领导，家里还开着批发部，今年赚了不少钱吧。”大伯母对家里的事情很了解，因为家里有一个特别爱炫耀的父亲，刘大红特别喜欢炫耀，母亲做生意他反对，但是做的好，他也会在外面炫耀，是一个有着强烈自尊感的男人，大伯母家不太好，自然嫉妒也是正常的。

    “哪里赚什么钱，都是辛苦费，人很累，赚钱又不多，这个领导也不好当，商场快倒闭了，就算是管着几百号人，每个月要发工资，追的你觉都睡不着。”吴静装作特别郁闷的说道，赚了多少钱只有她心里有数，连刘大红也不知道，存折和卡全部在母亲的手里，刘大红也没有办法。

    “明儿他二姑不是去你店里拿货，她说拿货的人很多，不少人都是等着拿货。”二伯母在旁边补充道。

    “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现在不行了，过年前生意稍微好一点，开年之后就没什么生意了。”吴静解释道，心想这个二妹（刘之一的二姑）嘴巴也太大了。

    每个人心里想的都不一样，大家都很清楚对方想要什么，她们无非是希望母亲今年打牌的时候大方一点，多输一点钱，做人那么精明的母亲又怎么不会清楚她们的伎俩，当然他们也希望母亲给压岁钱的时候能够更多一些，其实越往后的越吃亏，前面的拿的多了，后面的就得跟上，刘之一一直觉得这是一种陋习，因为每个家庭的情况不一样，容易造成有人给不起，当然如果你足够不要脸也可以不亏本，用一句前世的小品的台词，但凡要点脸就不会伸手，但偏偏会有人不要脸。

    刘之一并没有理会这些无聊的东西，听着家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中午饭准备的很丰盛，全家人一起动手，摆饭之后，先不能够吃，先要请祖宗享用，然后一家人才能够动筷子，祖宗做的位置永远是对着大门的位置，这个位置没有人能够坐。

    重新温习这些习俗，刘之一并没有特别的感觉，现在的娱乐节目太少了，就连ktv都很少见，价格还贵的离谱，中午吃完午饭，基本上就没有事情了，家里人收拾一下桌子，剩下的就是打麻将，家里人数多，可以凑成两桌，大堂哥已经结婚了，不太可能跟着了刘之一他们出去玩，小女孩一般都是在家玩，看看电视。刘之一和二堂兄刘鑫也找不到什么事情，还好离得比较近的地方有游戏机厅，刘之一更愿意在证券公司呆着，这街游实在没意思，二堂兄喜欢这个，没办法刘之一只好跟着他去，游戏厅鱼龙混杂的，刘之一其实挺讨厌，万一打个架，对谁都不好。

    找到一家附近的游戏厅，里面有二十台机子，玩的人也没有那么多，二堂兄手里面还有点钱，买了两块多钱的游戏币，拉着刘之一上机玩，对于上面的画面刘之一很不熟悉，现在比较流行的是97，街霸，恐龙世纪，拳皇，警察时代，魂斗罗，彩金等，刘之一没有兴趣，跟着刘鑫玩着恐龙世纪，两个的技术都不是很好，刘之一顶多玩到第三关，刘鑫的水平比他略高，不过刘之一知道里面所有的情节，因为前世用电脑可以将人调成无敌，一直打到通关，基本的情节他记得很清楚，到了第五关已经很难了，后面每关的boss打起来都特别费劲，为了通关，刘鑫在不断的投币，两块钱的币很快就花光了，刘之一到柜台买了十块钱的，刘之一相信自己全部用特殊技能也能够通关了，所以和刘鑫猛地往下打，直接用钱打通关，这就是有钱的好处，只打的天昏地暗的，头很痛，加上游戏厅的气味实在太难闻了，抽烟的人太多了，刘之一打通关就先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