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难言之苦
“扶林将军的意思是金乌国内出了大事？”萧帝想了想道，“而且这事还与西海有关？” 唐晓点点头，道，“金乌来使太过忽然，陛下还是再耐着性子等等消息看，总要先知道来者是敌是友才行。” 江宁也点点头。 萧帝就是不知道金乌到底为何来东鹤借兵，他不能完全信服荀术的理由，如今听完唐晓的分析，他心中顿时透亮。 最起码有了一定的方向。 “如今是要等金乌的消息，朕不能草率将北府兵那样一个宝贝借给金乌。”萧帝赞许看着江宁与唐晓，忽而又想起一件事道，“那金乌使者在京中，还有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公主，和儿你这几日盯着些他们，别出了什么乱子没法子先金乌国主交代。” “是。”江宁道，“荀大人一行住在乔园，那里有专门的侍卫守护，再加上荀大人功夫好，相信公主不会出事。” “虽说有荀术与杨凤歌，可朕还是不放心，长柳公主是金乌国主唯一的亲妹，你俩多盯着点。” “杨家竟然也来人了？”问话的是唐晓，他知道荀家与杨家是金乌的两大军武世家，荀杨两家都来了人，看来这件事不会小。 “不管怎么样，查清楚了再说，乔园那边就交给你们多留意。”萧帝显然是有些累了，他揉揉眉心，端着茶盏喝了口茶。 江宁见状便同唐晓退了出去。 乔园是东鹤接待各国使者的地方，就在东城门附近，紧靠着寒香园。平日里有专门侍卫把守。 平阳侯府在内城西北角，离乔园有些路途。江宁回到侯府已经很累，门都不愿意出，更不要说是远去乔园，他看着书案上码放的整整齐齐的折本，里面写的都是他看不大明白的东西，头疼的更加厉害。 云笙早就为他备好了清脑名目的茶水，放在小火炉上烧的正沸，一屋子茶香缭绕。 江宁见到云笙在屋子里同湘银说说笑笑，便又悄悄退出去了唐晓那里。 唐晓见到江宁过来，心中已然明白了一大半，为他斟好茶水，问：“要不要我派人将那些折本取过来？” “不必了。她大病初愈精神还不大好，想来也待不了多长时间。” 唐晓端着茶盏喝了半晌的茶，沉默了很长的时间，他才试探着问了一句，“阿宁，你要躲到什么时候？” “我不知道。” “云斯已经死了，云家也并非罪无可赦，你之前也说你想明白了。” “我确实想明白了，可每次我看见云笙，我就能想起我哥哥嫂子。”江宁喝了一口茶，淡淡的苦味在口腔中回荡。江宁不是没对云笙动过心，云家姑娘相貌出众心地善良，他第一眼看见云笙时就对她动了心，可那只是一瞬间，被而后江云两家的仇怨消耗殆尽。他原谅了云家，却无法原谅自己，江宁道，“我想了很久，我想和她把话说明白了，我想同她和离。” “这可是陛下赐的婚，你要同云姑娘和离，那要到陛下面前说清楚缘由的。”唐晓被江宁吓了一大跳，可他也没法子劝解江宁，憋了半天也只能说，“云姑娘性情不错，你可以试着同她相处，若实在是不行，我们再想其他的法子。” “我并非厌恶她，江家的事与她并没有关系，是我的问题。”江宁说到最后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心中很清楚自己的想法，只是他无法原谅自己。 云笙嘴上不说，她心中也很难过，这些日子在侯府她想了很多的事，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嫁进平阳侯府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刚刚江宁转身去了集贤阁，云笙在窗子里都看见了，她 不愿意叫住江宁，只能由着他去。 说起来，平阳侯府很奇怪。云笙的姑姑嫁进贺兰府，受了她婆婆不少的气，一直到贺兰表姐嫁给太子做太子妃才消停。云笙母亲亡故早，姑姑送云笙出门子时千叮咛万嘱咐，谁家的媳妇都不好做，若是婆婆发难，要云笙多忍耐些。可云笙嫁到侯府已有多日，江宁对她不理不睬，倒是柳太夫人对她极好，甚至将她当成自己亲生女儿一般疼爱。 都说谁家的婆婆都可怕，女子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的夫君，可平阳侯府倒好，将世人的规矩全颠倒了来。 可真是奇怪。 今日贺兰表姐又派人来侯府送名帖，她在宫中听闻云笙大病了一场，心中担忧想要见见她。先前云笙知道贺兰表姐会问东问西，江宁又肯定不会陪着她去太子院里，只得推诿，如今表姐一再下贴，再推诿可就说不过去了。 云笙今日下定了决心要在屋子里等江宁回来说这件事，一直留到了黄昏后。 江宁不知道云笙还没有离开，进了屋子才发现她跪坐在竹席上煮茶，只得尴尬笑笑问道：“平日里你都是陪母亲用晚膳，怎么今日没过去？” “太子妃请我去宫里。”云笙道。 “你大病初愈，去宫里不大好。” “表姐就是知晓我病刚好，才邀我去宫中坐坐。她说，我若不去，她就过来了。”云笙低着头摆弄着茶具。 “你想去就去吧，这些事你自己拿主意就好了，不必问我。” “表姐想让我们一起过去。”云笙看着江宁。 “我最近很忙。”江宁想了想，刚好萧帝给他派了新任务，道，“金乌使者和公主还在京中，我和阿晓要保护他们，可能没时间去太子东宫。” “我早就明白的，你不愿意见表姐和太子。”云笙站起身，自嘲的笑笑，“可我就是不死心，非要问问你。明日我会一个人进宫，你忙你的事情吧。” 江宁只能“嗯”一声。 云笙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同江宁也没有什么话好说，自顾自的出了门去了风荷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