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顾文渊这几天没少听自家父亲抱怨，但他知道顾文轩比起关系更看重能力，自家父亲肯定是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不过他到没说出来，毕竟他不能当面顶撞长辈。 “二郎，你跟着我来”，顾盛哼了一声，立马就出去了。 “蓉娘，先带孩子回去”。 顾文轩说完就出去了。 “怎么回来这么晚，是碰到什么事情了吗”，邵氏抱着一旁的珩哥儿，准备亲自送胡蓉回去。 “是我不好，都不知道自己有身孕了，结果不小心晕倒了，这才耽误到现在，要不然早该回来的”。 胡蓉这话一出，邵氏先是一愣，反应过来，满脸的笑意。 “原来是这样啊，那以后就别出去了，好好在家养着，我们珩哥儿和颜姐要有弟弟meimei了”。 颜姐嘴里也嘟囔了一句meimei。 孙氏也是一愣，反应过来连忙恭喜胡蓉，心道年轻真是好生养啊。 一行人随即往胡蓉和顾文轩住的院子里去，这一路上，邵氏是rou眼可见的开心。 顾家书房里，看着永远这么淡定，宠辱不惊的儿子，顾盛气的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么些年了，但凡顾文轩有良心，自己就不会一直被人耻笑，这种表面被人巴结，背后被人耻笑的日子他是真的不想过了。 偏偏听话的大儿子不得重用，虽是礼部侍郎，但也只是管祭祀方面的事情，一点用也没有。 “吏部五年一考核，儿子查过，前年，父亲去了清水县查办盐田税务，但父亲做事敷衍，差点就让人蒙骗过去了，最后还是这位大人成功的查了出来，这几年间父亲并未什么政绩，如何能升迁”，顾文轩这话一出，气的顾盛又把茶杯摔了。 偏偏还不能说什么，毕竟顾文轩说的没错，他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想到这些年顾家宗族有不少人入朝为官，但顾文轩一个都不提携，不帮着自家人，难道皇帝还能宠信他一辈子不成，在高位就该拉拔拉拔自家兄弟，不过就是顺手的事情，他们日后都是可以互相依靠的。 但顾文轩从始至终并没有拉拔过一次。 “逆子，你这个逆子”，顾盛也只是说了这么几句话，便不在说了。 “儿子还有事情，就先告退了”。 “滚”，顾盛立马喊道。 顾文轩二话不说就出去了。 邵氏亲自送了胡蓉回去和他说了几句话，眼见天色不早了，就带着孙氏走了。 两人刚准备分开，邵氏突然叫住了孙氏，并且让下人都后退。 “大朗媳妇，这么些年了，你管家有方，又为大郎生下这一儿一女，作为媳妇你很称职，但如姐是千金贵胄，将来他父亲袭爵，她就是这伯府的千金，婚嫁之事必不会差的，有些不该想的东西就不要想了”，邵氏终是说出来这番话。 孙氏只是一愣，随后有些不甘心的嗯了一声。 “有二郎在，只要不分家，如姐将来的婚事不会差的，女孩子家的最重要的就是名声，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别太心急了”。 “母亲教诲，儿媳谨记在身”。 邵氏叹了口气，随后转身回去了。 孙氏看着邵氏的眼神有些晦暗不明，嘴唇动了动，转身回去了。 顾文轩回到院里，两个孩子已经睡着了，他便直接去了正屋，胡蓉正斜靠在榻上，见他回来了，立马就要下床。 顾文轩连忙过去抱住她。 “怎么了，这是”，眼见顾文轩情绪不高，她立马开口问道。 “没事，能有什么事情啊”，顾文轩说完以后，迅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开始哄胡蓉睡觉。 有孕之人本就贪睡，更何况屋内暖和的不行，胡蓉没一会就睡着了，看着妻子熟睡的面庞，顾文轩轻轻的吻了她一下，随后去了屏风后面的浴池里。 第44章 …… “嬷嬷, 这是我的腰牌，一会让人拿着去太医院请个太医来给蓉娘看看”，顾文轩说完以后就把腰牌递给白嬷嬷。 透过纱账依稀可见床上的人儿还在熟睡, 顾文轩嘴角微扬，想到如今已经是四更天了, 五更就要上朝了，不能在拖了，他抓紧时间吃完饭, 嘱咐白嬷嬷照顾好胡蓉，立刻骑马进宫准备上朝。 胡蓉依旧是被两个小家伙吵醒的, 不对，应该是摸醒的，两个小家伙一直盯着她的肚子看, 还不停的用手摸，白嬷嬷一直在旁边小声劝着，颜姐甚至在一旁摸她的脸。 “小弟弟, 小meimei”，两个小家伙奶声奶气的说到。 胡蓉拥被坐起来, 看了看外面，天已经大亮了。 抱着自家闺女亲香了一会, 胡蓉就收拾收拾起来了。 用了膳食, 太医立马就过来了。 “夫人身体康健, 腹中孩儿一月有余, 且胎像平稳，并无什么大碍”，白发苍苍的太医把脉过后，看着胡蓉说到。 白嬷嬷听到这里也是松了口气, 身体健康就好。 两个小家伙看着太医的白胡子，想要伸手去摸，尤其是颜姐，白嬷嬷见状立马把她抱到了一边，小丫头瘪了瘪嘴，倒是没哭。 太医走后没多久，邵氏就来了，孙氏没一会也来了，还带了不少的补品。 “弟妹如今有孕，儿媳特意让人开了库房，这些上好的东阿阿胶，拿来给弟妹补身体了”。 “算着日子，正是明年七八月生产，如今胎还未坐稳，也该好好养着，弟妹有什么需要的，找人来给我说一声就好了，可得注意身子啊”。 “多谢大嫂了”。 “大郎媳妇有心了”，孙氏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两人陪着胡蓉坐了一会就回去了，胡蓉则是躺在软塌上，陪着两个小家伙，拿起旁边的话本给他们讲故事。 本来还准备多开几个铺子，但如今有了身孕，这事就得先搁置下来，这回怀孕胡蓉总感觉精神还好，并没有之前的不适，但她还是把顾文轩的私产交给邵氏了，邵氏对这些自然也是轻车熟路的。 眼下专心带两个孩子，照顾好自己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皇宫里，建元帝和顾文轩在御书房里商量盐税的事情。 今年青州缴纳的盐税要比去年少了，且哪里的官员一个个含含糊糊，有人说是被土匪打劫，有人说今年的产量本就少，答不出个所以然来，建元帝有意让顾文轩去巡查，但这一去少说也得几个月，听说胡蓉才诊出有孕，如今还不到三月，他便有些纠结。 但这事顾文轩去是最合适的，一来盐税事关国家收入，青州是最大的产盐地，总得有个可靠的人去办，顾文轩既有能力，也是他最信任的大臣了，无疑是最合适的。 想了想他亲自把顾文轩叫过来，问问他的意见。 顾文轩虽挂念妻子，但对朝廷之事也很上心，更别说是盐税这种大事了，犹豫再三最后还是答应亲自去青州查办。 建元帝当即欣喜，立马派了两个太医去永宁伯府常驻，照料胡蓉的身孕，宫里的太医是这天下医术最精湛的，有他们去照顾胡蓉，顾文轩自然也是放心的。 “朕赏赐给你的辅国公府，爱卿怎么不去不住啊，哪里离吏部宫里是最近的，来回也方便啊，朕知道眼下你们顾家是个大家，但带着家里人搬过去住也无妨啊，以后每天还能多休息半个时辰呢”，皇帝想了想还是开口了。 他知道顾文轩公事繁忙，还要教导几个皇子，常常半夜才能归家，是真的很辛苦，所以赏赐给他的府邸位置都是最好的。 顾文轩若是为全孝道，可以直接带着顾家所有人搬过去啊，左右府邸已经给他了，就是他的，国公府的华丽可不是永宁伯府能比的，他们家也就那几个人啊，其余顾家人都是各住各的，完全没影响啊。 顾文轩愣了愣，想到什么，不自觉的摇了摇头。 带着家里人搬过去容易，但这样那自家父亲恐怕要面临不少的非议，他们难免尴尬，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傍晚，顾盛正在和官僚在一家酒楼喝酒，说着说着就说到了顾文轩。 同僚得知胡蓉有身孕了，眼咕噜一转，当即提出自家一个嫡出的小女儿还未出嫁，最是温柔体贴，一直是仰慕顾文轩的，眼下胡蓉有身孕必不能服侍好顾文轩，不如让她进门当妾也好，不但能服侍好顾文轩，还能照顾怀有身孕的胡蓉。 顾盛想都不想直接拒绝了。 “我们家的二郎不喜欢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在家里，他啊，整天就知道忙公务，别的什么都不管，且我们家有祖训，男子三十无子方可纳妾，但如今二郎儿女双全，肯定是不行的”，顾盛在这一刻脑子突然清明，连忙开口拒绝。 同僚听到这里也是一愣，随后咬咬牙。 “那就当个通房也行”。 同僚这话一出，顾盛感觉自己好像做梦一样，官宦人家的子女还是嫡出的，去给人做通房，家里其他女儿以后怎么办啊，他们还要不要嫁人了。 同僚想的是顾文轩得皇帝看重，又是吏部尚书，虽说整个京城都说顾文轩不好美色，但他夫人是见过胡蓉的，长相完全不输京城的这些大家闺秀，可见顾文轩还是看脸的，更别说胡蓉出身乡野的，顾文轩都能让她做正室，肯定是看在孩子的份上。 自家女儿也是貌美的，琴棋书画就没有不精通的，只要能进身伺候顾文轩，现在是通房，将来可不一定是，只要拿下了顾文轩，生下来孩子，未尝不能扶正，到时候他们一家子都能跟着沾光的，谁还敢在后面说三道四的。 但他平日里根本无法见到顾文轩，他的妻子品级不高，和邵氏的关系也不亲近，又没有什么关系，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今年他顺利进了户部，和顾盛打好了关系。 “我这女儿还很孝顺，前年我生了场病，小小年纪，衣不解带的伺候了我一个月，平日里对长辈恭敬，知恩图报，从不忤逆，长辈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位同僚末了又加了一句。 顾盛听到这里，握着酒杯的手不自觉的动了一下。 说实话他对顾文轩也不甚满意，国家大事上就不说了，可他居然娶了一个出身乡野的人做妻子，还对她千好万好的，偏偏胡蓉也是个不识抬举的，出身低也就算了，也不知道讨好他这个公公，对他也只是恭敬有礼罢了。 但儿子喜欢他是真的，要不然也不会跟他生儿育女，更不会为了她能有一个正经的身份，带她先行进宫，自己如今只占了个长辈的身份，完全拿不下说不动顾文轩，他拿顾文轩没办法，但对胡蓉可不是完全没办法的，恶心恶心她也是好的。 “既如此，明日一大早就让夫人带着小女上门拜见，今晚回去，我和夫人说好，到时候由她做主，就留到二郎院子，伺候他们夫妇就行了，合情合理”，顾盛最终还是说话了。 他这个儿子不一定会给他面子，但是邵氏的面子很大可能会给的，所以让邵氏开口最是合适不过了。 同僚听到此话大喜，又给顾盛敬了杯酒。 顾文轩回去后，就跟胡蓉说了要出远门办事，这要是以前他肯定带着妻子，但妻子有了身孕，明显就不合适，还是在家里好好养胎最好。 不过好的是他后日出发，明日正好在家里好好陪陪胡蓉。 胡蓉骤然听闻顾文轩要出远门办事，心里自然不舍，但自家夫君的公务也要紧，当下调整好心情，让他出门当心，快去快回。 自己在家会照顾好自己和两个孩子的。 晚间，一家人难得在一起吃饭，但顾盛还未回来，顾文轩当即说了自己要去青州办理盐税的事情，后天就走，最少得三个月，多了有可能五个月，邵氏一愣，这回来估计就是年后了，反应过来连忙开口说会照顾好胡蓉和两个孩子。 孙氏也是一顿，紧跟着就开口了，她男人是没什么好的前途，但顾文轩不一样，这些日子听说尚书省的宰相要告老还乡了。 虽说六部六个尚书，但最有可能的就是顾文轩了，他本身就政绩出众，得皇帝信任，这回盐税的事情办好了，皇帝正好也能借此给他升官。 孙氏想到这，在看看一旁的顾文渊，不自觉的咬了咬嘴唇，要想这两个孩子好，一定得讨好顾文轩，尤其是如姐的婚事，顾文轩可是太傅啊，退一步来讲，太子妃要是不行，王妃也可以啊，也是能上皇家玉牒的，日后也很尊贵。 邵氏自己如今靠着顾文轩这个有出息的儿子体体面面的，反而来劝她，让她顺其自然，好日子都是自己争取来的，孙氏自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所以邵氏昨儿的话，她回去思量在三，还是觉得不妥，她就这么一个女儿，要嫁就要嫁给天下尊贵的人，寻常的王公贵族是肯定不行的，太子要是不行，剩下的几个皇子也可以啊。 她还想要得诰命呢。 等顾盛夜间回来的时候，冷风一吹他瞬间就清醒了，也没忘了自己之前的话，转身就去了邵氏的院子。 话说他近来还是喜欢睡在书房，书房里伺候的几个丫鬟都是被他破了身子的，一个个年轻貌美的，看着也舒服。 尤其是哪个可儿，好样貌，好身段，让顾盛常常欲罢不能。 但妻子的脸面他也得给，所以只是破了身子，并不收房，像大户人家这种事情并不少，只要在家里捂严实了就好，外人不知道，自然也不会说。 “你说什么”？邵氏本来还在卸妆，看着坐在罗汉椅上的顾盛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事我干不了，你自己和二郎去说去，二郎后天就要去青州了，在回来也得几个月”，邵氏放下梳子，一字一句的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