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再次震惊

    殷清风这番话，他相信是能打动李世民的。

    这古人讲究遵先，也就是遵从前人或家族中先辈做的决定、也就是后世熟知的那句话：祖宗家法，最出名的就是明朝的‘天子守国门’了。

    殷峤是最早跟随李世民的那波人，作为殷峤的后人的殷清风‘学有所成’后，继续为李世民效力，在古人看来是最应该的事情。

    “阿翁九泉之下如果知道还被殿下惦念，也会欢颜的。”

    “如此看来，你是想做一个闲散之人了？”

    “是，只不过小子心中还是惦念小子之前说的‘帝国’之事的。即使是小子不位列朝堂，也会为殿下、为大唐效力的。”

    “你能这般想，某也算是欣慰了。现在说说你之前献的那几条良策吧：耕植的事情，已经颁布了律令，至于以后会如何，某是不担心的；但是这铜钱的事情，虽然暂时没有颁布政令，因为朝堂上还在争吵关于私铸的事情。你说说你有什么办法解决。”

    “回殿下，小子认为：如果有一半的利润,有人就会铤而走险；为了一倍的利润,有人就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有三倍以上的利润，有人敢犯任何罪行！这私铸的事情是必然会有的。

    所以小子的建议是：主事者杖杀、三族籍没、隐瞒不报者同罪、知情而使用者同罪、举报者私钱得半数为利迁异地安置、所在辖官降两级任用、里长流放。既然不可控，那就多层预防。”

    李世民深思了一下说：“如此以来，倒是比朝堂上的那些提议要严苛、细致了很多，但也能更大的减免私钱的铸造，是个良策。”

    “刚才说的是私人，还有各地钱监的铸造权也要收回：各金银铜矿以后只负责开采、冶炼成锭，然后运至各道之辖所，统一在各道设立的坊柜里铸造成钱币。每次铸造、分发、兑换都需登记在册并分三级监督核查。这几张是小子预想的坊柜使用的登记表格。”

    说着，殷清风从怀里取出几张纸来放到里李世民面前的书桌上。

    “殿下请看：这一页上面的符号，小子称之为算学符号：1为壹、2为贰10为拾101为壹佰零壹最下面这些符号代表加减乘除。”

    等李世民看的差不多了，殷清风继续说：“这张是兑换表、每日一记：日期、收铜钱、金、银多少、成色多少、兑换出去多少。是为了防止多收少兑和少收对兑。”

    “这张是铸造表、每次一记：内容是原料多少、各项费用多少（人工、损耗等）、各面值多少。原料写明是金银铜的原锭还是回收来再铸造的。这表可以计算出是否有人私自隐匿原料。”

    “这张是进出表、每次一记：各面值钱币发往哪个府、州、县，签收人是谁、日期、运输费用。防止有人私自出库和接机夹带。”

    “这张是存取表、每次一记：有些人将暂时不用的钱币存进坊柜、或在甲地存钱乙地支取，都要在每次存取时交付坊柜一定的费用。每一次存取都记录下来。一个是作为存取凭证，再是为了计算存取费用。”

    “这张为借贷表格、每次一记：有商贾或某人急需用钱可以到坊柜进行借贷，按照借贷的钱额进行实物抵押。借贷出去的金钱按一定比例、一定期限交付利息。逾期不还其抵押之物为坊柜所有，借贷合约结束。”

    “这张是利润表每旬一记：通过前面五张表格，明列出成本和收益最终计算可得出利润几何。”

    等介绍完了之后，没理会有些呆傻的李世民，殷清风继续说，

    “不过这坊柜不如更名为银行、大唐帝国银行。而帝国银行又可以划分为中央银行和地方银行。

    中央银行的职能是：管理、监督地方银行、铸造和分发钱币；而各地的银行除了负责兑换之外，还可以对外进行借贷。

    借贷就是把银行里的钱借给需要用钱的人，然后收取一定的费用。这种费用叫做利息；

    这些银行根据借贷的对象又可分为农业银行：专门对农户、农业生产进行借贷。一旦各地出现旱涝等灾情，要酌情发放贷款，以免出现卖儿卖女卖地的情况出现，所以这种针对农人的借贷利息是最低的或者不计利息；专门借贷给商贾的为商业银行，利息最高；专门为有钱人打理资产使其增值的为信托银行，每年计算其财产增加的幅度收取一定费用。”

    “每张表格下面是经手人、检查人、核对人的签名。经手人是当时办事的人、检查人是所在银行、核对人来自中央银行。”

    一番解说后口干舌燥的殷清风趁着李世民还在震惊和消化的时候，他想喝点儿什么。桌子上倒是有一杯茶，但殷清风是敬谢不敏。

    传说从神农尝百草的时候，中国人就饮用茶叶。可唐初的人，将茶叶研磨成粉，加入葱姜蒜啥的，那味道就别提了，都可以在现代的婚礼上整蛊新人了。好在案子上倒是有几个梨子，殷清风也不气的咔嚓咔嚓的吃了起来。

    殷清风的咔嚓声，算是把李世民的魂儿唤醒了。

    李世民目光诡异的看着殷清风，“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想出这些符号和这些表格来的？”

    殷清风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表现的张扬，面色沉稳的说：“这数字呢，据告诉小子的西域胡商说，是天竺人最先使用的，后来经大食人传到了西域那边，而小子是在无意间从胡商那里得来的。

    因为要制作这几个表格，为了使表格看起来简单明了小子就顺手用上了。至于表格嘛，小子那个小丫头在家天天计算仙居坊的收益，小子看她计算得辛苦就做了些改动。”

    别的时代是如何记账的，殷清风不知道，但这唐时的的账簿他看过：不是表格的形式，而是一列列文字，内容也不分进出、借贷、结余等。最初看这些账簿的时候，殷清风的头不是一般的大。

    殷清风在设计表格的时候，还想采取从左往右的横着书写，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别再生事端了。其他的倒是采用现代记账法的形式。

    “你说的轻松，这西域或天竺算学符号就算了，这表格是简单的做些改动就行了的吗？怎么户部的人没人改动出这样的表格来？”

    殷清风一脸无辜的说道：“他们想不出，你去骂他们啊。小子又不管给他们发俸禄。”

    “你，你算了。”李世民想说些什么，又作罢了。一副很受打击挺大的样子。

    为了场面别太尴尬，殷清风小心的说道：“殿下，对于新钱的想法，小子只想到这么多。是否可行，或者具体怎么cao作，小子是真的想不出来了。”

    “你要是能想出来，我让朝堂上那些白痴都滚回家去！”

    晕死，声嘶力竭喊个啥？咆哮怒吼吓唬谁？得，你是大爷俺是小爷，惹不起你行了吧。殷清风低着头准备把手里的梨子看看能不能品出西瓜的味道来。

    等了半天也没见动静，殷清风只好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还在处于某种情绪中的李世民，问说：“殿下，可是哪里不妥当？”

    “这真是你根据家里的账簿改动来的？”

    他声音有些嘶哑，让殷清风觉得很奇怪。

    “ 是的。”

    李世民欲言又止的挥了挥手说：“好吧，没什么了。这表格以后不要向人提及。”

    “是。”殷清风赶紧回答道。

    李世民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现在来说说耕牛的事情吧。至于你那养殖耕牛的事情，还要再过些天才能有些结果。关于这养殖的事情，你还有什么要提的吗？

    “这耕牛的具体养殖，小子是不懂的，还需要殿下派些有经验的牧人给小子；这土地也需要有人来种植，另外还需要一些识字的人派给小子。哦，还有，就是小子需要大量的铁制农具。”

    “嗯，这些人手和农具都会给你准备的，年前应该可以了。”

    “那小子就没什么要求了。”

    “嗯，某这里还有事情要处理，就不留你了，你先且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