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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见过两次的同事做出这个略显亲热的举动,年知非显然十分意外。可触上何队眼底的温和,他的心口又猛然惊跳了一下,赶忙回了一个笑容。 齐耀辉将两人的互动尽收眼底,心底隐约冒出一点疑惑。可眼下,也不是细究的时候。于是,他说:“当然,具体怎样,还得看现场取证的结果。监控……” 齐耀辉话未说完,何队已经沉重地叹息。“这里地处偏僻,天眼还没装上。出事的时候又是晚上,根本没有目击证人。” 齐耀辉一脸失望地点点头,又带着年知非在现场仔仔细细地转了第二圈。然后,他走出别墅,下达的第一个命令便是:“老严,带人去请姜天华!” 鸿义社已经死了两位大佬,第一位大佬的头颅被带去了社团的公司,第二位大佬干脆死在了社团总部,这是对整个社团赤裸裸的挑衅。因此,两件凶杀案都必定与鸿义社有关。事到如今,无论姜天华愿不愿意配合,齐耀辉都必须让他说实话了。 第59章 口供 姜天华很快就被请到了刑警总队,这一次, 是齐耀辉亲自出面招待他。 来到审讯室, 齐耀辉随手将手上的案卷资料往桌上一扔, 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 半天没有说话。 齐耀辉不吭声, 在一旁负责做记录的年知非自然也不能发话,只好跟齐耀辉一起沉默地瞪着姜天华。 两分钟后, 姜天华受不了了。“齐队长, 你把我带来你们警队到底有什么事?” 齐耀辉偏着头看了他一眼, 冷冷道:“马岩死了, 就在昨天晚上。昨晚10点以后, 你人在哪里?跟谁在一起?在做什么?” “什么?马岩死了?!”坐在对面的姜天华登时惊慌失措地跳了起来。“怎么死的?” “坐下!”齐耀辉没有回答,只是一声厉喝。 眼见姜天华在齐耀辉的冷眼下如受气小媳妇般回到座位,年知非即刻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怎么死的,你不知道?” “警官,你这是什么意思?”姜天华闻言立时连声叫屈。“我跟马岩是好兄弟, 我会杀他?” 年知非笑了笑, 神情极之嘲讽。“说说吧, 昨天晚上都在做什么?有没有时间证人?” 姜天华看了看满脸嘲讽的年知非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齐耀辉, 终于不情不愿地答:“我昨天晚上……昨晚,哦, 昨晚没什么事,我一直跟家里人在一起。” 年知非头也不抬,只自顾自地写着笔录。“那就是没有时间证人。” 姜天华立马急了, 红着眼嚷嚷:“我跟家人在一起,怎么叫没有时间证人?” 这一回,发话的是齐耀辉。“两起凶杀案,你都跟家人在一起?这么巧?现在,施邦诚死了,马岩也死了,以后你就是鸿义社的老大,恭喜啊!”说到这,齐耀辉用力一拍桌面,厉声道。“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杀人夺权,姜天华,你好大的胆子!” 姜天华受齐耀辉一吓,即刻浑身一个激灵,忙苦着脸道:“齐队长,您知道我不是这种人!我哪有这个胆子啊!” 齐耀辉双手环胸,冷冷地看着他。 “是真的,是真的!”姜天华差点急出泪来,慌忙为自己辩解。“鸿义社以前是信义堂下面的分社,后来曲老板……啊不,曲江!曲江死了,我妹夫就拉着一帮兄弟自己干。我去得晚,跟他们没什么交情。幸亏我妹夫罩着我,马岩又一向听我妹夫的……现在他们都死了,我在鸿义社那就是个屁啊!” “照你的说法,这想着杀人夺权的是别人了?”年知非抬头问道。“是谁?说出来!我们警方帮你清理门户。” “呃……”姜天华立时一噎。倒不是说他品性高洁不愿做那祸水东引的事,而是他们这一行,跟警察出卖自己兄弟向来是大忌。就算兄弟被抓进去了,兄弟的兄弟也不会放过他。更何况,姜天华也不能保证兄弟的手上就没有他的把柄。万一兄弟进来了又反咬他,到时狗咬狗一嘴毛,岂不是让警察渔翁得利了? 眼见姜天华不肯老实交代,年知非也放下了笔,双手环胸冷冷地看着他。 齐耀辉和年知非两人一黑一白,此时一齐双手环胸看向自己,姜天华竟错觉好似面前是一对黑白无常来索他性命。可怜姜天华一个小会计,哪承受得了这种压力?不到半分钟,他就缩着身体小声说道:“我觉得不大可能是我们社团里的人……” “敬新社嘛!”齐耀辉大方道,“我们警方不是已经在帮你收拾了吗?还有哪个社团,说出来,警官一块帮你解决。” 姜天华嘴角一抽,几乎要当场痛哭。这话要是传了出去,一旦他走出刑警总队的大门,他就要先被收拾了!半晌,姜天华方带着哭腔喊道:“齐队长,你不能这么冤枉我啊!你是警察,你怎么能冤枉我啊?” 见到姜天华嚎地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年知非终于缓和了神色,翻开案卷先将马岩的尸体照片推了过去。“这是马岩的遗照,他死得还不算最惨,他那十几个兄弟各个死无全尸。”然后,又将昨晚凶案的现场照片一张张地排在姜天华的眼前。“你们鸿义社到底得罪了谁,你心里清楚。现在施邦诚被灭门,马岩和他的兄弟也死了。下一个,你说该轮到谁了?你确定,你还想为真凶隐瞒吗?你确定,你今天出了我们警队的门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