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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平格侧目看了眼连燕,叹了口气,扶着他的头,连燕顺势靠在他的肩上,长睫投下小片阴影,睡着了也是乖巧的样子,沈平格抬眼看窗外的昏黄的路灯,他低下头,勾了连燕的小拇指,百无聊赖的玩。 连燕的手很好看,指甲是粉色的,白色的小月牙显得干净,指腹也柔软,沈平格垂下眼笑,轻轻捏他的手指,忽的他看到了什么,把他的手翻过来。 他看到了连燕手腕内侧,依稀有圆珠笔的痕迹,还不等他仔细看看,出租车停下,前面司机头也没回:“扫码付款就行,43元。” 连燕被这点细微的动静吵醒了,朦胧的看了沈平格一眼,沈平格还捏着他的手,连燕茫然的眨眨眼,沈平格看着好笑,“醒了?” 连燕看到他的动作,脸一下通红,抽回手,偏过头不看他了。 他心里小小的甜了下,却又觉得难过——沈平格从来避讳不会这种动作,也不会认为这是不合理的亲密,说到底,他只是把他当成朋友。 付完款,这才下了车,连燕跟在沈平格的身后回了家,客厅里的灯亮起来,沈平格换了鞋,忽的看向连燕:“你手腕那儿是什么?” 连燕看了眼自己的手腕,整个人倏地僵硬。 他下午做作业的时候实在无聊,就拿着圆珠笔照着沈平格文身的模样画画,这种事他做过好多次,大多数都是用的黑色圆珠笔,缺点就是圆珠笔不好洗,常常洗完之后还有痕迹。 沈平格没有察觉他的失态,说:“是不是不小心弄脏了?等会儿洗澡的时候洗掉就行了。” “嗯……”连燕像被高高抛起,在虚空里缺少氧气,却又立刻被轻飘飘的放下,背后都出了冷汗,所幸他不用话语解释,否则他拿不准自己会不会控制不住,把所有的实话都说出来。 沈平格照旧和他说了晚安。 连燕躺在床上的时候还在想。 他的喜欢很含蓄吗?为什么沈平格一点都看不出来? 他明明觉得对视的时候,自己的眼睛、嘴巴,连头发丝都在说,啊,我好喜欢你呀。 可沈平格呢! 他在这方面就是块木头! 连燕徒劳的生气,翻来覆去,差点没睡着。最后睡着前,他还在念着这件事情。这暗恋这种事情,想着沈平格发现,想着沈平格不发现,但无论他是灰心还是赤诚的爱着沈平格,沈平格通通不知道。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 还能怎么样呢? 沈逸明年纪挺大了,年初的时候刚过了四十五岁生日,四十五听起来是中年,可再过几年,都要五十了——这个年数总让连燕联想到公园里遛鸟大爷。 小年轻肠胃问题多,但也好得快,对于沈逸明这样的便有点难,实在是煎熬,这两天沈平格和连燕都有去医院帮忙,沈逸明要看的文件堆在一边,打点滴的时候顺便看。 “像不像古代皇帝批阅奏折。”沈平格坐在一边给他削水果。 “像,”沈逸明说,“皇太子。” 沈平格低声笑。 沈逸明和沈平格之间的话仍是不多,但气氛比起以前缓和多了,至少不会说两句话就开始吵架,但连燕在那儿似乎就变得有点多余。在之前,他是沈逸明和沈平格争吵的间接源头,现在他们和好了,连燕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在那儿实属尴尬。 倘若他会说话,他还能陪着沈逸明聊天,可他连说话都不会,他就是个透明的摆设品。 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在这里,他才是陌生人。 作者有话说: 沈逸明暂时不会出事儿啦,虐点不在这儿。这本的虐点大多都集中在破镜前后。 连燕的哑是小时候发烧导致的,后面也不会说话的,这个本来写在文案里的,后来文案改了,文里也没出现。 第48章 自从认识到这个事情之后,连燕开始找理由不去医院,理由单调了些,无非就是医院里不方便写作业这类,沈平格并没有多怀疑,毕竟连燕很少对他撒谎,总是乖乖的望着他,点头或摇头,喜好都直白,透明的很。 早上沈平格走的时候,连燕早就醒了,偏偏赖床,死死闭着眼,沈平格也不打扰他,叫保姆来做好饭,门轻声关上,“咔嚓”一声,连燕才慢吞吞的爬起来。 他一个人在家实在是无聊,也没个朋友,作业该会的也就写了,不会的也只能留个空白,他闲来无事,便在白纸和手腕上练画小叶子。 叶子画的越来越像,在夏日的热浪里,好像真的沾上蝉鸣与阳光了一样。 日子一长,连燕暗暗吃了醋,他觉得自己莫名其妙的,他连沈平格多和沈逸明待在一起都不愿意,之前巴不得他们和好的是他,现在觉得难过的也是他。 我希望你的目光黏在我身上。 如果可以。 连燕在小纸条上写,署名还是唐文思。写的太白话了点,可是是心里话。像以往一样,连燕把纸条折起来,放到了书包夹层里。 本来夏天是热烈翻涌的,现在却变得苍白沉默、成了无人回应的话语。 沈平格不在的日子也不长,满打满算也就一周,沈逸明身子好的差不多了,他这次没有再违约,出院那天便回了家,连燕一直晚上一个人吃饭,一时别墅里人多了起来,他有些不太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