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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以为当自己找过来时,珍香肯定会很快跟着出现, 毕竟他都把一切准备好了, 就像厨师已经做好大餐端上桌子, 香味就在鼻子前。珍香不可能不想贪, 就算明知有风险,也一定会愿意跳入陷阱尝试的。 结果,他硬是从夏天等到秋天,等了一个季度, 等得整个人都佛系起来。 莫非珍香是觉得他不会走,所以就有恃无恐晾着他吗? 若真如此,那他确实没有办法,因为他如果走了才是真的在犯傻。 在树叶明显泛黄的一日,费奥多尔很佛系地照常确认好鬼王昏迷, 退出房间合上拉门,一转身就看到来了三个人。 这三个人费奥多尔都认识,正是产屋敷珍香、中原中也, 和洛夫克拉夫特。 从严格意义来说,三个都算不上人类。 “总算来了啊。”费奥多尔低声说。 虽然慢了点, 但一切都在预料当中,包括珍香会选择带来的帮手, 也毫不意外的是这两位。 等了一个季度就等来这样的发展, 惊喜为零,费奥多尔多少有点失望。 他也不是真的期待有出乎意料的展开,但这种完全的“普通发展”真让他一个夏天的苦苦等待不值。 不管怎么说, 要一个俄罗斯人适应温带海洋性气候,并不容易。 “能看到您风采依旧,真是太好啦。”费奥多尔露出笑容,“您看,就像之前所约定的,我已经换另外的方式为您达成心愿,您现在就可以杀死鬼舞辻无惨,令所有鬼终结。对此,您满意吗?” “再满意不过了。”珍香轻笑着点头。 她的满意之情百分百发自内心。如果没有费奥多尔,她哪能如此顺利走到今天这一步呢? 在一开始,她有意引导虚去见鬼舞辻无惨,说给系统的理由是怀疑虚掌握了青色彼岸花情报,而实际上,她是希望促进深红之王力量的聚合。 毕竟恶意只有聚合起来,才有被铲除的机会。 但这就存在一定风险,极大可能会制造出融合了虚与鬼舞辻无惨的超级反派。 很多时候一加一不是等于二那么简单,珍香想想那种未来就觉得头痛。或许鬼杀队会节节败退,而系统将感到惊讶又惊喜。 珍香其实有办法避免这个风险,但她不能轻举妄动,唯恐系统过早起疑。 在这种情况下,费奥多尔真是及时雨,帮了她大忙,让她可以安心地腾出手,为“最终一战”做好准备。 费奥多尔很轻易地读懂了珍香的心情,那是非常真切的感激,真切到让他觉得无聊。 看来深红之王也不过如此。 是因为一直装在人类的躯壳中,所以思维也如平凡人类一样无趣了吗? 这样想着,费奥多尔按部就班地进行表演,他先表露出几分急切,又故作自然地压抑下去:“既然您满意,那么我的愿望也……?” “没问题。”珍香点头,“我一定会帮你实现的。” “那请您一定要记得您的承诺。”费奥多尔做出虽然不安,但也只能选择相信的姿态,向一侧撤了几步,让出拉门。 他完全无视了在场的中原中也和洛夫克拉夫特,目光只是充满请求地望着珍香,轻声道:“鬼舞辻无惨就在里面,您去吧。” 珍香笑着摇头:“我不是傻瓜,就这么进去我会死的。” “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需要解释吗?那好吧。”珍香对费奥多尔的明知故问感到无奈,“我知道你打算让我死,所以我只好拒绝了。” 费奥多尔陷入沉默,大约过去两秒,他才确认珍香的笃定并非伪装,不由叹息:“所以,这又是产屋敷家特有的直觉吗?真是犯规的才能。” “不是直觉,只是很简单的逻辑分析而已。” “是么……那我输了。”费奥多尔垂下头,神情慢慢变冷,语调也是。 “所以您想怎么做呢?”他低声问。 就像是放弃了一样,费奥多尔的声音中满是不甘,没人能看破这种程度的表演。更何况费奥多尔为了确保成功,这次采用体验派的演绎方法,令自己真实沉浸到被识破诡计的心情中去。 打一开始,他就知道珍香不会被他轻易骗入屋内,不会踩进最明显的陷阱里。 毕竟珍香会特意带来两个帮手照应,而不是过于自信的独身出现,说明她具备一定程度的谨慎和聪明。 在这一层基础上,费奥多尔要的就是珍香起疑。当珍香不敢进入屋中,却又不愿放弃屋中的鬼王,这时就一定会说…… “我想说你完全误会我了。”珍香摇了摇头,“想想吧,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误会的呢?” “误会?” 事情不再像计划中那样发展了,珍香所说的话不是费奥多尔预测中的任何一句,这样的展开令费奥多尔心头一动,紫色眼眸逐渐暗沉下来,像光线无法抵达的深潭。 “你似乎把我当成深红之王了,费奥多尔。但我并不是。”珍香一个字一个字认真地说。 她那双与费奥多尔并不相似的紫眸中,因诚恳而显出了刺人的凛冽:“我不是深红之王的人类躯壳,也不是这个世界污染的源头,更不是一切异常的诱因。我知道你已经准备好了杀死我,还请收手吧,因为那不会带给你任何你想要的结果。” 初步判断,是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