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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那田蜘蛛山的周边一带又多出了新的传闻:据说有一头可怕的食人虎突然出现,不断伤人和破坏庄稼。有人根据保留下来的残破现场进行推断,认为这只食人虎是一路向着那田蜘蛛山去了。 恶虎要与巨蛛相争吗?人们不禁这样遐想。 —— 时间是离开横滨之后的第四天下午,珍香在咖啡厅拍板定下两个实习保镖之后,就三人一起步行出发,最终走到了那田蜘蛛山。 很难形容这一路究竟是痛苦多些还是快乐多些。 要说痛苦,理由非常多,比如神乐实在是太能吃了。靠近城市的时候人口密集,食物还算好买,等深入山林之后吃饭就成了大.麻烦。 乡间村民并不会囤积太多粮食在家,也不敢把全部余粮都拿出来招待客人,于是每次都得连续敲开好几户人家的门,才能让神乐勉强吃舒服。 这还算好,有一次他们走到了前后左右都没村庄的地方,被迫现场打猎采果挖菜。浪费时间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三人都没有多少野炊天赋,最后只是勉强把食物弄熟吃了,事后谁都不乐意回忆味道。 如果一路全速前进,他们完全可以少遭几次罪,但珍香打着在人群中寻找人才的主意,而且自己体力很一般常常需要休息,所以不愿意错过路途中的每个村庄,三人因此走走停停。 类似的痛苦还包括,珍香发现自己比想象中娇贵许多。一天夜里睡觉,她被虫子咬醒过来,按死一只再睡,片刻后又被咬醒,于是再也没法入睡,第二天强打精神上路,走着走着差点因为精神恍惚栽进河里。 这种苦头吃一次也就罢了,珍香反思之后立刻叫了只鎹鸦,恳求香奈惠送自己一个驱虫香囊佩戴。 幸好香囊这种小物件是鎹鸦可以代送的,珍香当天晚上就拿到手了,否则她一定会选择打道回府。 在这些生活琐碎的痛苦之外,还有一大痛苦就是,身边那两个实习期保镖莫名很聊得来。 按理说作之助只是个青年人,还不到散发父爱的年纪,但他就是情不自禁地宠着神乐,仿佛老父亲在爱护女儿。 明明珍香跟神乐是同龄人,可全怪珍香装逼装的太到位了,以至于作之助真拿她当老板对待,交谈时都是那种恰当的尊重和分寸感。 原本,自诩领导者的珍香也没想过要谁宠爱自己,但就是这种明晃晃的区别对待,让她心里变得严重不平衡。 而神乐呢?不熟的时候还好,熟起来之后就彻底不可爱了,作风像个野丫头,说话也粗鄙,还常常当面嫌弃珍香事多……拜托!早晚刷牙洗脸、一日三餐、食不言寝不语这些都是超棒的生活习惯好不好! 好习惯学不会,神乐倒是很快就养成了“阿鲁阿鲁”的口癖。 关于这个“阿鲁”,原本是用来代替儿化音的词,由于日语里没有儿化音,人们也很难理解儿化音,所以“阿鲁”就被认作是中华特色的语气词。 神乐不知从哪里学到一口半吊子日语,莫名对“阿鲁”情有独钟,三句话里至少有两句末尾要加上“阿鲁”。 珍香一点也不想承认,短短几天她就被洗脑了,有时做梦都梦到“阿鲁”,实在有点可怕。但她的领导包袱又不允许她对此发表任何意见。 厉害的领导应当深谋远虑、志存高远,一言一行皆有深意。关注身边保镖的口癖也太没格调了,并且有谐星化的重大风险。 暂时摆脱一个粂野匡近,又来一个神乐,为什么她产屋敷珍香总要面对这种挑战? 也罢,就当是必须容忍的磨合期吧。 但这四天也确实发生了不少快乐的事情。 比如说……呃,比如说? [系统,我感觉我似乎变得很憔悴,最近我们有经历什么快乐的事情吗?] [别瞎想,你一点变化都没有,最近不是一直挺快乐的么?] 系统回答的如此肯定,珍香不禁怀疑是自己记忆力不够好:[比如说?] [比如有一次我们在一个村庄旁边发现一个死人,被野兽吃掉了半个身子,就顺势谈论起鬼吃人不会留下残渣的话题,当时周围村民都怕得躲到远处,还有人吐了,但织田作之助和神乐却面不改色。] [所以呢?我也面不改色啊?] [对,这就很好呀。面对那么恐怖恶心的场面,有良知的人都会产生同理心吧?会觉得害怕或者怜悯之类的。但你们完全没有,也不像是因为勇敢,更像是毫无触动。] 这什么话……珍香怀疑系统是不是在拐弯抹角骂自己没有良知,但转念一想,系统喜欢的就是没良知那一款,便释然了。 但她认为自己还是有良知的,只不过行差踏错走上了二五仔的道路而已。并且就算不论自己,作之助与神乐也绝不是没有良知的人,那两个家伙之所以面对残骸那么淡定,很大程度是因为天然呆吧?不然就是以前见多了,锻炼出强大的心脏了。 而且后来,作之助和神乐还挖出一个深坑,把死者埋葬了进去,这显然是善良的举动。 系统自信地补充道:[而且之后他们处理残骸的手法也非常利落,冰冷无情,这样的人将来一定可以完美配合你背叛。] 嗯,这倒没什么好反驳的,当时那个场面确实……怎么说呢?像极了一名心狠手辣的Mafia人员带着专业收尸人闺女一起处理一个凶杀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