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深空综合征
面对终于被摇醒，但情绪低落，不再伪装坚强的菈妮娅，邱枫烈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好，心理辅导建议现在需要进行交谈疗法。 但自己跟一身睡衣的姑娘就这么坐在床上说话？ 最后只能把能想得到的，可能能帮上忙的人叫来了——龙女观月打着哈欠睡裙外披着小坎肩过来了……之后雅丽莎跟杜菲也跟着过了来，最后所有团员都集中了过来……最后大家就当是起了个早床，梳洗打理一番后集中到了漂亮的大殿中。然后所有人按照心理辅导的要求进行了检测…… 一直逞强着的佩小姐自然就被发现了问题—— 说好出了银河系就交代佩伊尔塞达丝身份的，结果一直拖到了现在。趁着大家震惊一个ai居然得了严重精神病的这会儿，邱枫烈干脆就把佩小姐的真实身份给交代了出来。 说着说着不由得回忆起来了，恍然意识到——早在之前，那次回蜜莉忒斯号上，见到的佩小姐窝在水晶神殿里的那种邋遢状况时，怕是已经就是犯病的征兆了……还没真出来，但她意识中一旦意识到了自己即将离开，那么出现症状也就是必然了。 而自己居然一开始相信了她说的，什么平常进入研究状态都会这么邋遢的鬼话。但在第一次见面时，她在善后菈妮娅搞的烂摊子，明明打扮穿着的那么精致，见到的平时的水晶神殿内部，也都是整整洁洁，她的小洋楼、专用波波球也是打理得一丝不苟…… 应该是在担心表现出不正常之后会被自己赶走，留在银河系、震离星吧……被自己强制抓去泡了温泉，虽然外表暴怒无比，其实心里实在是放松了一回，不然说不定已经坚持不到现在了—— 自己总是这么后知后觉啊…… 好在事态不是无法补救，之后的时间里，佩小姐按照辅导意见，并没有停止工作，现在停止工作完全休假反而不好，只不过按照建议调整了日程安排，压缩工作时间，增加休闲放松和社交时间。 奈琪姐妹两对于佩小姐居然是精灵族，十分震惊，她们接触过的精灵族只有蜜莉多菈，因此适应了好一会儿……反而没有邱枫烈当初接受的快，反正这里的一切对于少年来说都是外星生物…… 一直陪在佩小姐身边的人是龙女观月，她为自己之前的失礼道了歉，然后无论是战舰改造工作还是休息的时候，都一直陪着佩小姐……虽然小精灵坐在她头顶、肩膀上，看起来反而是在陪着她罢了。 杜菲则负责跟着雅丽莎、菈妮娅跟蒂亚，深知杜菲个性的邱枫烈不放心，所以也跟在一旁。大家都没有心理治疗经验，只能跟着健康辅导建议来，就更不能放任杜菲胡来了。 归根结底会出状况，主要是菈妮娅坚持着太空战斗机训练。 如果是无目的的折跃话，理论上只有能量足够，从宇宙瞬间抵达另一头都可以。然而有目的地的话，就得慢慢一步步进行折跃移动了。意思就是说，不能一步折跃抵达坟场，中途要出来好几次……而且他们本来的第一站也不是坟场。 这主要就是因为宇宙太大太大，每次移动的光年都是按万来计算的了……在银河系内还好，因为有银河网络星图的存在，明确实时坐标方向，可以实现银河系内任意坐标，一次折跃抵达。 出了银河系后就麻烦了，没了星图，移动距离放大到超过万光年，时空本身超光速膨胀效应显著起来……如果你以光速朝着一片星域恒星光芒处前进，时间乘以速度，等你以为你应该到了，其实那里只是一片什么都没有的空宇。 你以为继续按照光的直线方向继续前进，早晚都能抵达目的地恒星？ 首先宇宙尺度上光走的不是直线的了，其次时空膨胀大尺度上均匀，但别说你一个飞船，一片星域、乃至超星系团，都只是小尺度了，时空本身就因为引力效应可以说是在随机膨胀着的……按照时空光锥螺旋、闵可夫斯基几何计算轨迹，你依然是无法找到那颗恒星、那片星域……天知道在你前进时看到的象，在你前进之后，目的地跑到那里去了。 “时空超光速膨胀着的，那么按理说，在一颗行星上应该看不见任何星光的啊？空间距离本身膨胀的速度，就比星光往行星上传播的快了啊！” 那一天刚离开银河系，看着外面的璀璨宇宙星空实时视屏，菈妮娅这么问道。 这时，邱枫烈正跟没事干的少女们待在蜜莉忒斯号生活区草坪上野餐，听到菈妮娅的问题后，少年马上得意洋洋解释道“首先你要理解‘哈勃圈’这个概念—— 远古的时候，人类还只在地球的时候，把一个对星空的绝对观测圈，称为哈勃圈。你可以理解为地球之外的外太空，有一点到地球的距离正好是一光年，这个点布满星空，就正好有了一个到地球一光年距离的观察圈，也就是哈勃圈。 一年之后，我们就能看到这个圈上一年前的星光的象，这是为什么呢？因为宇宙各方向同，都在超光速膨胀着，我们这个哈勃圈也在超光速膨胀啊，这样远处恒星传播过来的光，迟早就会接触到哈勃圈，然后就可以我们被我们所看到了。” 菈妮娅一脸惊奇“咦，这样子啊，我查查人类知识库……想不到远古时代的人类这么聪明的啊……” 喂喂，你这种说法很失礼诶，你面前就是一个远古人类啊“人类一直都很聪明的。” “那我们现在外部摄像回来的星空画面是？” “我们所在点，所正好经历过的宇宙星光传播通行历史……我们原地折跃一次，外面的星空都会发生变化。一般来说，我们折跃抵达的位置应该是漆黑一片的，那是没有历史，瞬间诞生之处，由于我们折跃而被扭曲创生。 停泊一段时间之后，光锥历史才会覆盖上来……折跃造成的引力、时空痕迹是巨大的，在单位时间内，构成我们的粒子由于引力波穿过，而被伸缩拉长，但由于是整体时空范畴上的现象，所以除非专门的设备，没有东西是能察觉得出来的……远古……就是地球公历2017年，雷纳、基普、巴里三位教授，就因为发现引力波而获得了若贝尔奖。” 雅丽莎插入话题“我们战舰现在就有专门的探测设备，侦测引力波，来进行索敌，你们驾驶的太空战斗机上也有的……我们团长对历史还真熟悉啊，地球公历时候的事情都知道……” “我有考古方面的兴趣……”邱枫烈接着之前的话题道“‘探测设备’在远古的时候有个统称叫‘雷达’。” 雅丽莎“那个我知道，但不是离开太阳系之后就被淘汰了吗？电磁效应的探测设备在裸太空中太容易受太空环境干扰了。” 邱枫烈惊奇“咦，你不是单兵专业的吗？怎么似乎很了解太空战的样子啊？” 雅丽莎横了邱枫烈一眼没有开口，但杜菲跳过来嘻嘻哈哈道“也不想想今后我们要作战的环境，了解这些是必须的啦！在军校里，我们趁机有选修战舰方面课程啦，你当我们纯在玩的吗？” 杜菲跳到野餐毯这边来，说完话，就一把拉起雅丽莎跟菈妮娅“走啦，确定方位还要花几个小时，我们开战斗机出去玩吧！我已经让蒂亚准备好了！” 这就是没有了星图之后，外宇宙旅行的标准流程——朝着一个大致方向折跃过去，然后停下来搜集该坐标点的星空资料，虽然都是过去的象了，但由于自己前进的方向原因，获得的象是绝对比出发前要新的，然后确定目的地的新方位，然后折跃前进过去……如此反复下去理论上就可以无限接近目的地了——而实际上终究会抵达，因此近无穷在这里只是数学计算上的概念。 而由于膨胀遵循着量子随机性，因此猛地折跃过90的时空距离，有可能反而超过头，要回头重新找目的地。所以银河系大战时，军队折跃的规范是取中间值法，每次折跃距离取总距离的一半位置，就这样一半、一半、一半下去，无限分半，抵达目的。 现在黄金骑士团也是按照这个古老的方法，往一处黑市空间站前进着。 其实主力舰并没有改造完成，进度只有差不多30左右。但俗话说你永远不可能完全做好准备……所以这边就一边前进一边继续升级改造了。 每次折跃完之后，除了收集星空资料外，主要还是检查、测试战舰的各个系统，然后把一些必须静止才能完成的工程完成。 就只有红狐、蓝狐号用不着做检查，状态一直十分棒。毕竟是现代的新锐小船，而且又是远征型号的。 菈妮娅她们几个，就利用战舰休整的时间，经常跑出去，继续她们的战斗机飞行训练，邱枫烈也时常参与，因此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的…… 然而问题就出在这些出击训练上——“深空症”是一种太空综合征，包含而且极大程度上的诱因就是“失空症”——在一望无际的漆黑之中迷失掉了空间感，进而影响整个生物系统紊乱……如果一直待在生态区的话那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毕竟完全模拟了五级生态环境，然而开着小飞机出了战舰之后…… 古代航海要面对败血症什么的，未来人来则要面对更让人绝望、无情、非人的环境，邱枫烈算是彻底理解生态区的重要性了，督促要首先把明欧方、普洛提号上的生态区完成，而且即使完成了，奈琪姐妹两平时也得跟大家一起待在蜜莉忒斯这边。 这种非战斗减员真是绝对要不得啊…… 被深空症困扰的第七天。 龙女观月找上邱枫烈，然后给他传达了通讯系统那边，一个特殊的酷机传回来一道信息——酷机的量子纠缠属性是无视时空概念的，只要能量足够，就可以全宇宙通话……唯一的缺点就是传递信息的速率了…… 龙女观月“定期汇报，我把我们深空症的情况报告了回去。军方给了回话。” “哦？他们有什么好建议吗？我看看……” 全息屏幕上显示的是一条调令——派遣一名纪律机关成员登舰，之后她将作为特派员全程陪同、参与黄金骑士团之后的所有行动。 邱枫烈聚集大家商量这件事，大家态度不一，虽然邱枫烈心里也很抵触被安排一个“监考老师”时时刻刻盯着自己。但既然是“调令”，自己这边又不能明确拒绝掉，那么只得发一个会和地点回去先再说。 出发前的计划中，也不是直接前往坟场的，所以一番讨论挑选后，最后选定了一处所谓的“黑市空间站”，作为接头地点。 说白了就是一个逃到银河系外的海盗太空要塞，外观上是一堆球被强行拼到了一块，变成了一个不规则奇形怪状物体。这是多次扩建，把战利品星舰直接拼接到一起后，常年累月积累起来的面貌。 总体积不大，只相当于地球的月亮，但由于其周围不存在行星系体系，又是一片空宇，大型舰船可以随意停泊在其旁边——其外围一圈大大小小的战舰如同卫星层一样将其包围覆盖，使得它看起来比原本的体积大了几十倍。 而这些各式战舰之中，不乏堪比蜜莉忒斯号大小的……海盗们能弄到的最强武装战舰，也就只有大战时失落、遗留下来的主力舰了。 奈琪姐妹一番扫描下来，这里能级为主力舰级别的战舰达到了八十二艘，次一级准主力舰级别的则更多，多达两千两百三十八艘……应该都是缺乏维护，从大战之后五百年间，一路修修补补坚持到现今的。 随便放大一艘所谓的准主力舰，其外观就如同那海盗要塞一样，上面堆砌、重拼接、组合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如同发生了恶性变异的生物一般，更有的甚至明显是两艘甚至以上战舰各个不同部分组装到了一起去的…… 蜜莉忒斯、明欧方、普洛提这三艘如同刚下生产线的主力舰，在这里显得十分扎眼，更别提最新型号的红狐、蓝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