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菈妮娅的京城之旅
分别坐下后，让波波球送来饮料，邱枫烈静静听起菈妮娅讲述她来京城后这十天的经历。 第一天分开之后，菈妮娅十分迷茫，完全跟托尔图加是两个世界的城市，天空虽然都是一样的碧蓝，然而在这里却莫名的让人感觉更加清新舒畅，耳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声音，然后又多了点什么声音。 把自己的感觉跟肯特说过之后，他马上解开了自己的疑惑——路上少了火药、爆炸的声音，多了人们交谈欢笑的声音。 好在肯特有外面世界的生活经验，他很自然地带着菈妮娅展开了新生活——由于东西都是免费的，更加丰富的信息提示、引导，如果没有个人带着，菈妮娅她自己真是会畏畏缩缩好久，不敢有所行动。 首先他们两个找了一栋免费小楼作为落脚的地方，然后肯特就带着菈妮娅首先换个头面……于是，第一天的时间基本花在美容院里面了，进去时是一个皮肤粗糙、干瘪的全身是灰的灰姑娘，出来后就变成皮光水滑娇滴滴地小美人了。 免费的自然是全系统、ai进行服务的，所以也用不着肯特、菈妮娅cao什么心，给出自己的要求之后，不停选选、调调就好了。 第二天，肯特就带菈妮娅去换行头了，他们选择的是那种有设计的免费衣物，就跟手工食物一样，店家把衣服送给客人使用了，店主就算是完成了一件“任务”获得gc，因此菈妮娅这样没有什么自己衣服，一身土土破布的小姑娘，受到了服装街区的热烈欢迎。 好在有肯特在，他懂得银河帝国的信用经济系统，如果拿得太多的免费的，又不自己用的话，到时候会降低菈妮娅的信用评级的……在“不祥黑猫”的阻止之下，店主们十分扫兴地只送出去了一百多套从里到外的衣裙。 菈妮娅一开始对于轻轻薄薄的丝质内衣十分害羞来着，这是她经验里没有出现过的事物，有点不敢想象裙子底下只穿一件这个……但看见身边女孩们都大大方方讨论着花式、厚度挑挑选选之后，她也就坦然接受了。 第三天肯特带着她到处吃吃喝喝，每一间餐馆只挑一小碟，大概10克20克食物，尝尝就算，就这样一天下来，吃了两个城区二十来家各类餐厅，让菈妮娅大呼过瘾，从来就没想过世界上的味道居然如此丰富的，第一次感谢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一整天一改托尔图加的忧伤、低沉，用欢快地调子轻轻哼唱——我是误入人间的神子，纯洁无暇的水晶宝石，在这腐烂绝望的城市，我不是为此诞生于世…… 有一个细节，小秘密菈妮娅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她过来之后，在街上吃吃喝喝着就一直在担心上厕所问题……要知道在托尔图加那边，是根本没有公共厕所的，即使是大楼里面，也很少有卫生间……不是说海盗们都成神仙，不用进行五谷轮回，上厕所了。而是因为如厕的时候，无疑是个人防卫、警戒最低的时候了，所以人们只会在自己的、私人的，认为绝对安全的地方方便。 公共卫生间、化妆间？不存在的…… 但银河帝国这边就完全是另外一个面貌了，不但上厕所十分方便，而且厕所里还带淋浴，甚至化妆ai机器人的。在大墙面镜前面一站，点点全息屏，就会有机械臂伸出来对你进行补妆。 “你过得好就行了。”邱枫烈听到这里感叹一声，“我推荐你去试试东龙区的‘鱼跃龙门’，你可以尝尝，其实就是蒜椒柴鱼片，别看那做成拱门一样的红辣椒吓人，其实并不很辣，反而很香。” 菈妮娅抿嘴轻笑了下“我在托尔图加从来就没有吃过辣椒，被肯特骗着尝了一口泡椒凤爪，真是吓了一跳哦。” “这么说起来，肯特呢，怎么没有见他跟你一起？就你接了我的招聘吗？你这招聘申请名字是过来后编的新身份id吧，备注里写上你就是菈妮娅嘛，真是给了我个大惊喜。” “我以为你记得来着——艾拉多茜雅，我觉得还是挺好听的。” 邱枫烈是不会承认自己对外国人名苦手，超过两个音节就很难记住了。 “唔，那么我是继续叫你菈妮娅还是艾拉多茜雅呢？” “……还是叫我菈妮娅吧，虽然这个旧名字并没有什么好回忆，但我听习惯了。这个艾拉多茜雅……我自己听着都别扭。” 邱枫烈侧头看了看蒂亚，见她没有反应……这边有人放弃旧名字追求新生活，也有人会继续留着旧名字用呢。 “菈妮娅这个名字还是挺不错的，你在社交里面注释一下，把‘菈妮娅’作为你的昵称吧。” “是哦……这边的计算机系统我还没有用习惯，这些事情都还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惹麻烦？” 是啊是啊，未来高科技电脑cao作系统真是难搞呢，自己一开始适应大脑cao作输入、视网膜显示输出，都适应了老久呢。 “惹啥麻烦？不是有系统全息的引导吗，你一直开着从过马路到开轨道飞机都会手把手教你的，慢慢来，不要急急匆匆怕丢什么人。” “呼，能听你这么说真好，之前就有人不停催我快来着……” “肯特？” “怎么可能……唔，他想催我也催不了啊……” “怎么回事？” 邱枫烈皱眉听完菈妮娅接下来的叙述。 原来肯特用三天时间教会菈妮娅银河帝国的生存方式之后，他自己就离开了。其实从一开始，邱枫烈就隐隐觉得肯特迟早要离开的。因为在几次交流、碰巧听见的对话里，肯特都表现出他其实是逃难流落到托尔图加里的，并不是托尔图加出身。现在不知道多少年过去了，他想回去他的喵星星域看看是自然的。 “也许带着我会给他添麻烦吧，所以吃完最后一顿饭后，他就自己走掉了……” “……人生嘛，总是会有分别的。” “托尔图加的风格。”蒂亚难得主动开口，虽然目光依然专注在面前的全息屏上。 邱枫烈想活跃一下气氛“这么说起来，你们两个的名字结尾都是‘亚’这个音呢，也算是缘分吧！” 菈妮娅嘴角抽抽“那么这个有缘人恐怕超过万亿了，我查过，在某个星域，‘雅’是女孩的标准名字尾音来着……” 蒂亚直接无视邱枫烈这边说的话……看来自己果然在这种方面不擅长啊，于是邱枫烈再次转移话题“啊，对了，你是来应聘的？你知道我们这是什么任务、工作的性质吗？” “我了解过探险团的事情，会有战斗对吧……”菈妮娅这么说着往后靠了靠，然后突然意识到自己穿着的是裙子，不是以前的战斗服了，连忙拢拢大腿，掖掖裙边，双手交叠压在裙面上，重新坐好，“……过来这边之后，突然没有了事情可做，一开始几天还好，觉得好自由、好轻松啊，然而新鲜劲过去，肯特又走了，人就突然无聊起来了……” “是这样的，所以帝国人们都在给自己找事情做啊，别看那些宅在家里的，他们打游戏也是一种工作啊。” 邱枫烈仔细看看说着说着就低下头去了少女，感觉她话里有话的样子，似乎有一种帝国生活并不合意的错觉。 “所以我就开始做工作了，其实在第一天开始，肯特就有介绍工作、任务的事情，我就试过不少了……他是知道我不会闲住的……在荒快乐城里，我是那么渴望着的外面世界，现在来到了从来没有想象过的比外面更外面的世界了，我怎么可能继续像以前一样，栓在、困在一个地方不动呢？” 菈妮娅说着自己就猛烈摇摇头，长发甩起，仿佛是要把过去的坏记忆给甩掉……还好两人坐的远，她的新头发真是有够长的。 静静听完少女的想法之后，邱枫烈点点头“我大概猜测一下……唔，你有做过那个心理辅导建议吧？” 菈妮娅点点“面试里要求对吧，给你看看吧……” 邱枫烈接过传过来的个人心理隐私信息，边看边继续刚刚的话“嗯，跟我想的差不多，看起来你是习惯激烈、多变的生活环境了，猛然进入低速、缓慢的和平节奏里，身心出现了不应反应……哎，当初就应该带你在身边一段时间的。” 就那么说是放她自由，却有一种把她从身边赶开的错觉……说心里话，当时真有一种卸包袱的感觉，也确实是因为两人是两个世界的人，本来不可能会有交集的……这些话，邱枫烈只能在心里想想。 “差不多就是这样，我有按心理建议的去做些工作，但服装店、雕刻店、金工店，还有很多……我都有去试过，但都做不好……有点向往皇宫宫女来着，但没过审……” “……我这个探险团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好吧，总之我们按流程来，要对你进行一系列模拟测试……” “嗯，我知道，招募公告的明细我有好好看过，不用因为是熟人给我开后门哦。” 邱枫烈笑了，心想要开后门也是拒绝刷掉你的后门。然后邱枫烈就把一系列让人看不出破绽，只认为是模拟外宇宙与敌意生物遭遇的遇险情况，实际上是坟场实际状况的“测试游戏”，开放给菈妮娅，让她在自己的服务器上进行探索、游戏，观察她从脑神经到身体的全部反应…… 一个小时过去，中场休息，让菈妮娅休息休息喝喝水。邱枫烈把自己看过的反馈数据发给奈琪姐妹，让她们进行详尽分析……结论是，从整体素质上来说，菈妮娅是目前应聘者中最好的……托尔图加土生土长的丫头，果然不是温室里人类可以比的。 然而清楚知道是要去做什么的邱枫烈，自然不会随随便便招募菈妮娅，好不容易才把她拉出火海，怎么又要带她进刀山？ 于是邱枫烈增加的测试项目，让比较闲的奈琪姐妹编出新的检验程序来……不知不觉中，三个小时过去了…… 震离星是一颗人造五级星球，京城的选址自然是最优的，位于星球四季如春的维度，最冷最热的温差只有五度，常年只在二十三度上下。所以人们可以穿各种适合自己的漂亮衣服，从短袖到大风衣都行，不会太冷也不会太热。 菈妮娅这身衣裙就可以算是比较凉爽的春装了，然而四个小时的测试下来，她额头见汗，发丝黏黏嗒嗒的，上衣后背明显汗湿了一大块……脑力活动也是十分消耗体力的事情。 都到了这种地步，邱枫烈也不得不承认少女的毅力可能不比自己差……他自己也是经历过车轮考试的，那是他们特快班特有的一天把所以科目考完的高强度训练，每次完成下来，都是头晕眼花，整个人都完全虚脱掉了。 邱枫烈有点犹豫了，最后还是在群里开口问了“你们认为呢？菈妮娅怎么样？” 奈琪露娜“可以的哦，招募个熟人也好。” 奈琪露蒂“我们需要很多团员吗？” 佩小姐“我吃饭的时候看过你发来的数据、资料了，很不错……我本来以为她是个只会捣乱的程序盲呢。” 邱枫烈奇道“你们见过？” “在吉祥女神公司的系统里有记录。” 佩小姐隐秘的私聊里偷偷发来消息“是啊见过，艾拉多茜雅小姐，到我的机构里应聘，结果处理速度慢不说，还把我的系统搞得一团乱……真是大意了，没想到居然是一个没有见过任何现代cao作系统的托尔图加人。” 这么说起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佩小姐确实是在全身心重新编程，都没有注意到被自己抓到手中去……这么说来，催促菈妮娅动作快点的，怕就是佩小姐了。 又回想起了菈妮娅在托尔图加就是干维护计算机中心的事情来着，出来后想干老本行也是自然的，结果就碰壁，发现自己的技术知识跟不上外面的时代了，所以后来就都是去找些手工工作、任务了…… 一通讨论下来，邱枫烈感觉自己是不是瞻前顾后太多，太婆婆mama了？人生哪有那么多计划，既然自己能重生那么往前走了再说，最后会不会害了身边的人难说！ 一拍板——带上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