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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凡儿见叶昰倾走了,连忙进来服侍。 “女郎,奴婢什么也没说……” 俞凡儿唯恐景湉期误会她向少阁主告密,连忙低声辩解到。 “你说与不说,他都能猜到,我想睡会儿,你将帐子放下。” 不知道是不是药物作用,景湉期只觉得困乏,又昏沉沉睡了过去,这点小伎俩,怎么可能瞒得过他? 想来叶昰倾的忧虑是有道理的,半夜,景湉期又开始高热,比之先前光发热,还咳了起来。 这次丫鬟们可不敢瞒着,当下就去敲了隔壁的院门,一夜间两个院子灯火通明。 “您来做什么,这边有人服侍,不过吃药而已,病来如山倒,总归有个三五日,反是让学生心中不安。” 景湉期见叶昰倾用簪子随意挽了个髻,披着斗篷就过来了,料想必是已经歇下了被叫起来的,她现在烧得搞不懂时辰,也知是深夜了。 叶昰倾默默号着脉,见她脉搏跳得极快,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因顶了条湿帕子,倒是摸不出来烫,只好摸了摸她脸颊和脖颈。 “莫要多话。” “少阁主,请让我们给女郎擦洗擦洗,昨夜便是这样退热的。”俞凡儿和丁香一道,各捧了两盆水过来,叶昰倾见状也只能到外间回避。 直到天空泛起鱼肚白,景湉期才退了烧。 “若是顾家那郎君登门,就说她病着,不宜见客。让他莫要多言,若是书苑巷子那边知晓了,她是不能安心养病的。” 叶昰倾一连两日未曾睡好,又忧心景湉期的病情,面上也不免有些疲态。 “少阁主只管放心歇下,老奴心中有数。”王管家让叶昰倾放心。 “若她又发热,就来叫我。”回屋之前,叶昰倾又嘱咐了一次。 虽是白日里,承恩王府却安静得很,尤其是叶昰倾和景湉期的院子,众人似乎都颠倒了日夜,甘草和茯苓等人虽说不敢歇下,却也是坐在房中打盹。 叶昰倾原想着歇一会儿便可,不想却睡到了日簿西山,才一起来,王管家就来回报今日之事。 “果然不出少阁主所料,顾家那小郎君果然登门拜访,老奴依照您的吩咐说了,他便走了,却也没往书苑巷子那边去。” “料想他也不会。”叶昰倾顺手拿了斗篷,王管家连忙接过给他披上。 “女郎下午便醒了,喝了半碗蛋花粥,瞧着精神头好了不少,方才还闹着要沐浴,少阁主您晚间要用些什么?”王管家又道。 “真是胡闹……”叶昰倾披好了斗篷,大步出了屋门。 景湉期只觉着自己都快馊了,这几日都在发烧和退烧之间反复横跳,虽说有人给自己擦洗,但是头发可是一直没洗的。 “不许胡闹?!”叶昰倾在外间就听见了景湉期吵吵着要洗澡,当即就进来制止了她。 景湉期觉着只要做好保暖工作,洗一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看看叶昰倾这态度,显然是想都别想,只得闷闷躺了回去,背过身去。 叶昰倾近前捏了她的腕子,摸了摸脉像,比之昨夜好了许多。 现下都有精神耍脾气了,能不好么? “少阁主,王管家问您今晚要用些什么。”紫苏进来传话,小心翼翼问道。 “熬些粥就是了。”叶昰倾放了景湉期的腕子,算是给了紫苏一个答复。 “我想吃rou、我想吃鸡、我想吃辣的、酸的……”原本躺回去的景湉期忽得又坐了起来,开始了自己的控诉,她都快饿死了,可是他们只给她喝白粥,鸡蛋还是自己强烈要求才加的。 “粥里加点rou沫,给她熬点鸡汤……”这是叶昰倾最后的妥协。 景湉期觉着叶昰倾就是来报复自己的,偏偏还要和她一起吃饭,不嫌她屋里的药味重吗?而且连一根腌菜都不愿意匀给她,她夹腌菜的时候还被打拿筷子的手!这晚饭吃的郁闷极了。 用完了饭,叶昰倾喝茶,景湉期喝药。 “学生已经好多了……您……”他怎么还不走?! “白日里睡多了,且看看你晚间可又会发热。”叶昰倾拿出一卷书,茯苓连忙移了灯盏过来,看这架势是要在此处呆上许久了。 “您怎么没教育学生,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 景湉期将帐子放了下来,在床上滚了两圈,实在受不了这个憋死人的氛围,开口问到。 “我是见你病中,不与你提及罢了,等你好了,自然是要教训的。顾修谨……也算良配,你究竟为何不愿意?” 叶昰倾虽说眼睛盯着书,实际上并没有看进去些什么。 “良配?呵……那又如何,不愿意就是不愿意,先前学生不是早与您说过了?这么病上一场和嫁人生子,学生倒是愿意这么一直病着。”隔着帐子,景湉期又换成了一个趴着的姿势。 “哪有这样自己咒自己的?”叶昰倾放了书,抬眼却被帐子遮了视线。 “其实学生都觉得自己可笑,明明幼时受父亲长辈庇佑,入了济世阁又在阁主与您的庇护之下……又有什么能耐,不依附他人而活呢?或许将来旁人一句话……怕是还不如顾修谨呢。罢了,能逃过一日是一日吧!” 景湉期趴在床上,杵着下巴自嘲到。 她就是沾了承恩王府的光才过上了这样的好日子,未成一事,果然是生活太舒坦了,才那么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