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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随着正式迈入盛夏,清晨的阳光也开始有些刺眼,可依旧没打扰到柳颂的睡眠,直到闹铃刺耳尖锐地嘶喊着,才将沉睡中的柳颂唤醒。 痛苦地哼唧几声,闭着眼,伸手去摸索手机,却意外摸到一张脸......! 蓦然睁眼,发现自己枕着一只手臂...... “啊——!慕容冲!!!” 于是,慕容冲便在这惨绝人寰的尖叫声中醒来,迷迷糊糊地还未睁开眼,就被一脚踹在胸口,一个翻身滚到床下。 柳颂之所以这么炸毛,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完全想不起昨晚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一般人们在面对自己所不能确定的事情时,心态尤其不稳定,她始终想不通,慕容冲怎么会睡到她的床上?! 自己还睡在他怀里!这么久以来,即便是同居一个屋檐下,他们关系也是泾渭分明,完全在她控制内,所以对于这样的意外,柳颂是很难以接受的。 “君子不能趁虚而入,克己复礼,非礼勿视懂不懂!” 被这一踹,慕容冲自然是醒了,他素来醒的早,但昨晚柳颂收拾行李叮叮咚咚整到半夜,他哪里睡得着,差不多也是深夜才在她身边合衣睡下。 不过依着生物钟的惯性,早晨五点多倒是醒过来了,但看着怀里正睡得香甜的睡颜,却没起身,闭眼假寐,也不知何时,真的睡了过去。 他爬起来时,微微皱着眉,有些恼火,却在看见柳颂眼底的慌乱神色,又xiele气,只淡淡道:“我并非君子,况且,你也并无不可视之处。” 柳颂低头看去,自己穿戴整齐,还是昨日白天那身衣服,连睡衣都没换,显然昨晚并未发生什么逾越之事,但还是,好气啊! “你...你......” “你快迟到了。”好意提点一句,慕容冲有些懒洋洋的舒展了一下微微泛酸的手臂,眸中很是庸散,连带着声音也是懒懒散散的。 “你昨夜睡太晚,所以我将你设置的闹铃延后了半小时,让你可以多休息一会儿。” 闻言看了时间,又是一阵无语,shit! 柳颂恨不能再长一双手出来捣腾,赶紧拿了换洗的衣服去浴室洗漱。 “你......!回来再跟你算账!” 在柳颂风风火火收拾好,摔门出去后,慕容冲才懒洋洋地去洗漱,又将柳颂换下来不及清洗的衣物放进洗衣机,神情自然,丝毫不觉有何不妥。 临城刘宅村 当考古队几大车人和设备到来时,情形倒是无比的热闹,颇有几分鬼子进村的诙谐。 其实,从考古项目的申请到政策的补偿,以及民工工资的谈判、工作人员的后勤保障,整个过程并不是说发现了就能立马干的事,这个过程很磨人,好在这次的发觉地确实足够偏僻,项目很快申请下来了,也因着这地儿实在过于偏僻,导致连盗墓贼可能都未曾光顾。 这一点,倒是让大家颇为欣慰,如今盗墓景象愈发猖狂,以往还是只挑古墓下手,近些年,还挖的能盗的所剩无几后,连晚期近代墓也不放过了。 前几年,东阳市南马镇,有一群清代墓葬被盗,有墓碑仆于地,曰“陆公之墓,康熙十年季冬吉立”。墓地之上,盗洞遍布,一片狼藉,令人痛心疾首。 其实很多人总将考古和盗墓相提并论,说考古队是官方盗墓。 其实不然,墓葬学考古仅仅是考古学一部分而已。 并且,考古重视的是文化,给予文物出土后最大程度的保护;而盗墓是以敛财为主,绝大部分是在予以破坏,盗墓是看中了墓xue中值钱的文物,考古是为了了解墓xue的文化,进而了解自己的历史。 其中,古墓葬是工作中最常见的文物类型,考古常说的“上班就是上坟”貌似调侃,其实对考古工作者而言,也算客观描述。 前期的筹备工作自然不需要柳颂参与,有了上次的初步勘察,这回基本目标明确,朝着主墓室而去,待一切准备工作就绪,以及做好相对应开启墓门后一系列可能发生的状况对应措施后,相关工作人员便在万众瞩目中,借助设备开启了那道被封死的墓门。 随后,竟惊讶的发现,这种构造并非常见的墓xue,而是一座崖洞墓。 并非山体移位或坍塌因素导致墓室被山体压制,而是,这座墓室本就建在崖洞内。 那么之前的推断基本就有偏差了,因地方因素,他们推论魏晋十六国时期可能在此开凿墓xue的政权,但如今发掘是崖洞墓之后,之前推论的五燕政权就不符合了。 沈旭东沉思着,英挺的剑眉好看的皱起。 “崖洞墓是西汉诸侯王普遍采用的一种墓制,西汉以后这种墓葬也很快消失,东汉诸侯王墓的考古发掘也未见过这种墓葬形制,因此可以说,崖洞墓基本是西汉诸侯或王后墓的独有形制。那么,和我们之前的推论,就有很大的偏差了。” “当时仅凭石柱壁画来看,更贴切魏晋时期,可崖洞墓的形制的确更像西汉。” 柳颂对此并无异议,就事论事的话的确如此。崖洞墓凿制在山崖中,四壁都是崖石,材料上已非木结构,从布局来看,也非椁墓而是室墓。 并且崖洞墓的规模是相当大的,这样开凿山石,若无过硬的技术,是难以完成的,柳颂对此心中更是困惑,那个时期,西燕这种仓促的政权是绝对做不到的,她不过是先入为主的思想,认为此处与慕容冲有关,但也很有可能,他的穿越不过是碰巧在这里,所以她应该摒弃固有思维,从实证中去做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