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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世中,九岁的程郁理一直把跟在她身后的江若望当作弟弟看待,如果她兜里只剩一块糖,她一定会让给他吃。 她喜欢托着腮,笑吟吟地看着自己,“望望,甜不甜啊?” 如果他点头,她就会咯咯笑了起来,亲昵地过来亲他的脸蛋,像是蹭人的小奶猫。 那个时候,她无忧无虑,大大方方地表达着自己的情绪。 * 潮湿的夏夜带着白日里的靡靡气息,梦境在栗色的太阳下蒸腾起白雾,好像一波涨起又落下的海水,绵延起伏。 江若望再次清晰地感觉到了,自己在做梦。 他梦到了理理。 芜城的夏日,蝉声喧闹,白日炽烈。 少女背对着自己坐在椅子上,双腿曲起,身上的衣衫宽松,她一头马尾辫高高扎起,轻轻扫过幼嫩的脖颈,好像扫到他心底去了,惹得他心口细细发痒。 她忽然回头,棕黑色的眸子敛着一层剔透的光,显得十分迷离,她朝他生动地笑着,伸手来招他,声音脆生生的,“哥哥。” 他乖乖上前去,待看清楚,她身上穿的是他的衣服,他呼吸忽然变得不稳起来,眼神一错,他看到她只穿了他的上衣。 两条又细又白的腿露了出来,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透明的光。 他的耳尖很快爬上一抹红,想看又怕她觉得冒犯,目光闪躲、支支吾吾叫她,“理理。” 少女无辜地朝他凑近了一些,长长的睫毛挨着他的脸颊,蹭了蹭,扫得他脸上痒痒的,她的唇挑逗般来啄他的唇瓣,像是蜜蜂在吮吸花蜜。 细碎隐秘的声音在唇舌间绽放,像两条红色的小蛇在阴暗的石隙间纠缠,呼吸变得凌乱,不可掌控的坏念头在心口膨胀。 她好像察觉到他的隐忍,捧着他的脸,像是海底的塞壬女妖,用声音蛊惑着他,“哥哥,我们来做更坏的事情吧。” 少女媚眼如丝,“在梦里,你怎么对我都可以的。” 她这副模样,更像自我献祭的羔羊了。 可是,这是梦,所以无论多么糟糕对她,都会没关系吧。 他黑着眼望着她,用她递过来的拆骨刀,将她彻彻底底拆开,她渐渐不可承受,忍不住啜泣起来,这一刻,他不再是少女豢养的小羊羔,而是掌握生杀大权的暴君。 他用手遮住她的脸,声音像是在压抑着什么绝望又堕落的情感,他说,“理理,别看我。” 他这个样子,一定像个野兽。 很丑。 她的声音像是杜鹃啼血,被禁锢的手四处乱抓,“哥哥……”灵魂像是被生生钉上了魔鬼的烙印,楔子嵌入她体内最深处,留下不可磨灭的伤痕,给纯洁的花蕊染上邪恶的种子。 她好像一瞬间被他拖入十八层地狱,身后就是烈火烧身,无处可逃。 极致的快乐中永远杂糅着极致的痛苦。 无论是梦境还是现实,就算得到也如同失去一般。 江若望醒来后,夜晚还没过去,他在床沿呆坐了一会才翻身下床,朝着浴室走去,他望着镜子里鬼魅一般的自己,自嘲地笑着,“你这个样子,真像一个怪物啊。” * 程郁理也在做梦。 这梦有些阴暗诡谲。 她梦到自己死去的时候,被人抱在怀里,她的身体软趴趴的,被放到了浴缸中,水流轻柔地洒在她身上,腹部麻痒痒的,好像被人用唇轻轻啄了一下。 guntang的热意附着一种莫名的疼痛。 像是刀子在刮。 她像是一个不能动弹的木偶娃娃,被那人盛装打扮,放在床上,拥抱着睡去。 那人在她耳边低声喃喃,“理理。” “你没有忘记我对不对?” 她无法说话,可心口却莫名发疼,他的指尖轻轻拨动她的头发,将一缕勾起又放下,他毫无章法地亲吻着她的肌肤,哪怕,她浑身都是冷冰冰的。 他在她耳边反反复复地絮絮叨叨,好像陷入了魔怔之中。 他说了好多句喜欢。 他问她,“理理,你是不是很冷?” 就好像小时候,她说过的,“我mama说你很怕冷,我身上暖,你抱着我吧。”得不到回答,他将头埋在她脖颈处,冰冷的眼泪悄无声息地坠落在她锁骨处。 和小时候互相取暖不同,他们明明两个人都冷得无处可躲,无处取暖,只好一起在风雪中结成冰。 她被冻得牙关颤颤,竟然瞬间醒过来,她捂着发疼的心口,打开手机,看了一下时间,一点半,很晚了。 她没了睡意,烦躁不安地翻开和江若望的信息。 手指下意识编辑信息,“哥哥,我刚才梦到你了。” 想到他应该睡下了,写了又删,最后发送过去一句话,“哥哥,晚安。” 发完后她捂着脸,觉得自己很矫情,整个人埋在床铺上,瞪大了眼,像一条死鱼。 手机屏幕忽然亮了起来,那边很快回了信息,“理理,怎么了?” 她心口一瞬间剧烈跳动起来,江若望怎么没睡,还是和她一样半夜醒了? “我刚刚梦到你了。” 江若望握着手机,好像自己阴暗的心思暴露在她面前,他脸上罕见暴露一丝脆弱,颤抖着指尖打下一行字,“我也,梦到了你。” 少女的脸莫名变得gunta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