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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瞳孔一缩,一脚踹了过去,猛地坐起来指着他道:“怎么不认识?是他吗?肯定是的!我给你钱,你他娘敢害我!” 宋老爷喘着粗气,几下拳打脚踢,格外凶猛,一改林春生对他的印象。那个被五花大绑的男人就跟个破烂布娃娃,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任他打骂。 “你居然害我!”宋老爷边打边道,“你当初老婆死了我可是给了你百两,你这辈子都赚不到的钱。好个恩将仇报!不知足!打死你打死你。” 他身上那道符都差点被打掉,整个人在翻滚呻.吟,惨兮兮的让人见之不忍。 谢秋珩见状先把宋老爷拦住,劝道:“如今还不可打死,事情没有弄清楚还需好好审问一番。宋老爷消消气,他人已在此,打死了不好处理。” “宋夫人她……”林春生道。 谁知宋老爷听到声音又开始情绪激动:“她走了,走了。” 谢秋珩叹了口气,让人扶住宋老爷,道:“可否让我与师父看一眼?” 宋老爷摇摇头,哽咽道:“她投井死了,人还没捞上,等捞上了再同道长们商量罢。今夜感谢道长为我揪到这个背后捣鬼之人!刘达!” 他一喊管家立马就从人群里挤出来奔到他面前。 “把剩下的报酬给道长,道长辛苦了。” 林春生一愣,结果报酬事情其实就算了了。先前宋老爷可不是这个态度,把钱捏的死死的。不多时管家端着银两过来,林春生犹豫着开始皱眉。 做事得有始有终,她的便宜徒弟虽然是捉到了人,但剩下的宋老爷似乎就不打算让她二人来管了。 谢秋珩又是何等的聪明,当下推了开来,沉吟半晌正要开口,谁知宋老爷又从自己的荷包里掏出一张银票放上去,摆摆手道:“道长们就不要客气了,此事人为,道长们劳心劳力,还请收下罢。” 林春生很为难,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谁知那个被踹了个半死的男人忽然破口大骂起来。 “你个不能生的混蛋,仗着自己有两个钱就天不怕地不怕的,这么着急地赶走两个人,是不是家里出了事还不能说?呸,我告诉你,你活该!你儿子都死透透的了!” 林春生听了脑袋都大,有预感这后面还有一场家庭伦理故事。 宋老爷被他的话一激,当下踹掉了他的一颗牙,指着人浑身气的颤抖:“你个赖皮货,今儿不打死老子也不姓宋!” 被人大庭广众之下揭了短,是个男人都不会无动于衷。 “忘了告诉你,你还有个儿子,不过我从我媳妇儿的肚子里掏出来炼了鬼,刚巧被这两个道士打死了。你这下是真的绝种了!”事已至此,这个男人怕是没机会跑了,是以一口气要说个爽。 这时林春生才知道,原来他把宋老爷的儿子当狗来耍,实在是玩得起。 可怜的宋老爷摇摇欲晃了几下,扶着管家的肩膀就要找根棍子打死他。 “你个满嘴喷粪的家伙!尽在这儿瞎扯!我那大儿子如今都考了秀才了,什么鬼不鬼的,我把你打成鬼!再撕了你的嘴,让你下辈子投胎说不得人话!” 谢秋珩把林春生往后拉了一点,道:“此事怕是不这么简单。” 她也很赞同,叹了声对周边人大声道:“你家老爷这么打人打死了不说自个儿也气伤了,还不拉开?” 看热闹的经她一提醒纷纷收了目光把人抱着,宋老爷气疯了他们可就没的吃饭了。 宋老爷样子极为崩溃。 而谢秋珩盯了他一会儿抽身出去,一个人去井边。这夜宋宅里的人都不得安宁,厨房这井边上围了个老丫鬟,细看还是认得出,乃是宋夫人的贴身丫鬟。 她僵着身子看着井口,昏黄的一盏灯将要烧尽了,地上洒了几滴血。 谢秋珩走近,看到了井里浮起的那一大团黑色。是人的头发,散开飘在水上,熄了灯,水里便是一片漆黑,黑黝黝的仿佛能把人给吸进去。 若是没错,这便是宋夫人了。 “你家夫人呢?”他淡声问。 久无回应,他手一推,那颗头就滚落在地,面上表情极其惊恐。 断了脖子血很快留了一地,他提着衣摆往后退,忽然间忆起那日破晓前看到的场面。 后来有个人跳了井,他只来得及抓住那只鞋。 宋夫人因为那只鞋露出破绽。她的陈年往事怕是祸根,今日之死乃是报应。谢秋珩垂眸片刻,挽起袖子从京口把尸体拽上来。 泡在水里的尸体白的吓人,胸口那处破烂,看样子是有利器刺入,因而毙命。死后抛尸,这般做法或有两人,一是宋老爷,二是荀秀丈夫背后之人。 他把尸体翻转,肢体便开始松松软软分解开了,腿是腿,头是头,血腥恶臭都扑面而来。谢秋珩微微蹙眉。 手段残忍,在谢秋珩跟林春生不在时下手,宋老爷哪有这样的手段? 这边谢秋珩在沉思,那边林春生就有点吃不消了,两个男人一个被打的跟滩烂rou一样,另一个脸黑的要死。 她这时心情极度郁闷。 宋老爷这顶绿帽子怕是要戴实。她面前这个男人暂且就叫他赖皮货,爆了很多猛料,简直就是要气死宋老爷。 自家老婆年轻出轨,儿子女儿都不是他的,他还辛辛苦苦为人养孩子。自己的娃死了,死了还不得安生叫人养成鬼婴。至于宋夫人,应该是宋老爷杀了。如今下乡,杀了也不犯法,妇人出轨,怎么着都是一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