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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堂厅里都是人,而林春生在这中间则像是一只稀奇动物了。 她在那儿身子有些僵硬,道: “慢慢说,先说清楚了贫道才会有决断。” 话音落下谢秋珩接着道:“我师父道法承我师祖,诸位今日都在这里,距搬出那所宅子已有半年之久,如今诸位都很好,未有邪祟缠身,不如且放一半的心。具体还须宋老爷细细告知,我等才有准备。” 他话说的挑不出什么错误,面上带着和煦清浅的笑意,加之面容俊逸,任谁都想与他亲近。 尤其当他跟宋老爷站在一起时,不少人心里都要暗自赞叹一声。 宋老爷眼睛一眯,随即笑道:“好好好,现在近午时,道长们还没吃饭吧,快摆饭!” 林春生:“……” 才几句话怎么就绕到吃饭上头了,这是不是话题变得太快了?? 宋老爷听了谢秋珩的话似乎安了一点心,招呼着吃饭了。他身躯臃肿,跟家里管家是一样的步伐,有点像……企鹅?林春生摇摇头,那是顾客,她要糊弄的上帝。自己几斤几两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饭后两个人下午听宋老爷跟他忠实的管家,一人一语,大致了解了一些情况。 林春生总结了一下,就是老宅闹鬼,套路千百年不变,于是就不赘述了。 等人走了,厢房里就她师徒两个。 林春生住在隔壁,屋子收拾的整洁干净。她倒了一杯茶水坐在了小徒弟前面,见他撑着头似乎在思索什么,面上神情淡淡的,眼尾上挑。 察觉到林春生的视线便抬头一笑,那样子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师父似乎并不好奇呢?”他笑着道。 “鬼神之事自古有之,他们说的夸大些。为师觉得,闹鬼之事更多在人为。 这世上人比鬼恶。”林春生呷着凉茶,慢悠悠说道。她对此半信半疑。 日光半透隔扇,落在她身上,空气里有着一种腐朽的气息。林春生那双眼睛看着他,眼珠子如墨点染,一笑不笑的,但却有种柔和的美。 外人面前冷冰冰的元君,是他相依的师父,不知是不是这般,他才觉得林春生有些许可爱。 “我见这户人家,有点蹊跷。”林春生低声说。 谢秋珩:“?” “过些天再告诉你罢。”林春生卖了个关子,葱白的手指捏着杯沿,把水倒干净,“这水有点味儿。” 他闻言便低头嗅了嗅,而后点头,轻缓道:“是尸臭。” 林春生:! 她差点没吐出来,先前牛饮个,现在后悔。 他微微一扯嘴角,眼里的笑意一闪而过。 “我骗师父的。”谢秋珩见她反应这么大忙去扶她,小声附耳道,“味道很淡,或许是徒儿辨错了,只因地方不同罢…” 她扶额,脸色很不好,他一靠近就都是一种梅香了。 青色的道袍很宽大,袖口绣有纹路,谢秋珩给她拍拍背,让她顺个气。 “是徒儿玩笑开过头了。”他说。 “是为师太不经吓了。” 林春生摆摆手,转过身却是脸一垮。 呜呜呜呜呜qwq,她被吓到了。 第8章 闯宅 送走谢秋珩,林春生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既然他说水里有尸臭味儿,不管真假,她出去看看水源总不违法罢? 林春生忍着恶心感,先前原本要吓唬谢秋珩的,结果被他用尸臭两字反过来恶心了自己。 她:“……” 这里的茶水跟她常喝并不一样,地方不同,林春生也就释然,只是把谢秋珩的话当一句不重不轻的猜测而已。 这屋子坐北朝南,是宋老爷的旧宅,那个五进五出的屋子他暂时还没胆子住。不过也就在附近,平日白天正午的时候还会派人进去清扫清扫。 她因着身份,院子里转悠逢人都会被叫一声道长,恭恭敬敬弯腰。林春生先找个小丫鬟带她去地主家喝水的井边。那井沿是白石而围,高地三尺,周边平坦,上有枝叶遮掩,平日里都拿井盖将口盖住。 林春生负手转悠一圈,坐在了旁边的小板凳上,她抱着尘尾,枝叶间细碎的日光都落在眉宇间。凉风越过墙头,洗菜洗碗的小丫鬟过来时朝她笑了一笑。 林春生坐在那儿左右无事,便跟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你今年多大了?” “十三了。” “叫什么?” “小秋。” “家里人都在吗?来这里是帮工还是家生子?” “是帮工,家里人都健在,都一个村子的。爹娘一个在灶房一个在门房守门。” 林春生问什么她答什么,脸蛋圆圆的,一双眼睛笑着就眯起来,很有福相。那双手常年做粗活,又粗又黄,身穿褐色的布裙子,第一眼瞧着就知老实本分。 “你家老爷新宅有鬼,那这里呢?”林春生又问道。 似乎是碰到了禁忌问题,这一回她说话有些支支吾吾,左顾右盼之后摇摇头头:“没有没有。咱们这里是有大师看过的,背山面水,宅子正好在玄关处。最是上佳之地了。” “你似乎很懂呀。”林春生道,一般而言风水好的地方普通人也有能觉察出来,诸如什么山清水秀,前有流水后有靠山,未有明显形煞。且她进村就看到了南面有流水,北高南平,流水聚财,这村子里祥和,是个风水宝地,他家还建在玄关之处,怎么个福气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