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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途给老爷子打了个电话,大意是回海市了,明天想去看望他。 老爷子对秋清莳一直不大满意,在旧观念里,戏子向来不是艺术,是下九流,登不得大雅之堂,要是放到解放前,难免遭非议。 当初姚相忆和秋清莳结婚,他大发雷霆,差点当场去世。 幸而秋清莳不计较,以德报怨,恭而敬之,近两年老爷子的态度终于有了松缓,每次回来去探望,就成了一种心照不宣的约定。 挂断电话,秋清莳接着看电视,觉得太无聊,便找来表姐贝西舟和好友戚百萱组团吃鸡。 她游戏打得不错,连开三把都吃鸡成功,第四把结束,听见里客厅传来响动。 定是姚相忆回来了。 她忙和姐妹们打声招呼,退出游戏界面,关灯装睡。 客厅里黑漆漆空荡荡,姚相忆看在眼里,莫名失落,以往秋清莳只要在家,多晚都会等她。 独自忧伤片刻,去到客卧洗澡,磨磨蹭蹭的收拾妥当完毕,轻手轻脚的回了房间,在秋清莳的身旁躺下。 隔着薄薄的睡衣,她们感受到彼此的体温。 空气里弥漫起淡淡的酒香,吸入咽喉带着丝丝缕缕的甜,绵绵悠扬。 酒是个好定西,能误事,也能助兴。 尤其是床.笫之兴。 秋清莳不胜酒力,只一呼一吸就有了醉意,浑身发热,神智恍惚。 她攥紧被单一角,咬紧牙关,还是没忍住地问道:“醒酒汤喝了吗?” 音色清润,磁性动听。 使得姚相忆大有酒后乱性的冲动,侧侧身子,掌心覆上秋清莳白皙柔软的脸蛋。 孤女寡女,同床共枕,总归要情到深处,把持不住,但秋清莳是个有脾气的女人,一把推开她,气恼道:“找你的白梦昭去吧!” 一句话,破坏了这来之不易的暧昧气氛。 姚相忆兴致败了个干净,背过身去,合上眼睡了。 卧室归于平静。 睡着没多久,调至震动模式的手机,嗡嗡作响,是秦春打来的,姚相忆立时惊醒,怕吵着秋清莳,拿过手机,蹑手蹑脚的去了书房。 她滑开接听键:“喂?” 秦春道:“姚总,您不是让我查查白梦昭,时刻汇报她的行踪嘛,我查到了,资料发到您邮箱了,还有,白梦昭今晚结束行程回海市,估计现在在回学校的路上。” 姚相忆打个呵欠,揉揉惺忪的睡眼,疲惫道:“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秦春腼腆一笑,道:“姚总晚安。” 姚相忆丢开手机,俯在书桌上,额头枕着胳膊,像是在假寐,半晌才挪回卧室,偷偷摸摸的从衣柜里摘了一身运动套装换上。 一路溜出家门。 彼时,秋清莳扒在卧室的门缝边上,看了个真真切切。 呵,约会狗女人去了吧。 秋清莳紧跟着换了身行头,戴上鸭舌帽和口罩,尾随而去,临出门又折回来找出单反相机背上,决心要拍一组高清出轨照。 姚相忆睡得迷迷糊糊,到了停车场才发现走得太急没带车钥匙,懊恼的原路返回,发现电梯顶部的显示屏上的数字在跳动。 有人正往停车场来。 姚相忆奇怪,谁大晚上的不睡觉,跟她一样要出门? 多半是出门幽会情妇的。 她往一旁挪了一步,为这位哥们留出一条道,免得挡了人家的情路。 叮铃一声。 电梯门开了。 姚相忆与秋清莳,猝不及防的四眸相对。 秋清莳:“!!!!” 场面一度很尴尬。 姚相忆眨巴眨巴眼:“……你……去哪?” 秋清莳也眨巴眨巴眼:“……我……睡不着,出门散步。” 姚相忆看向她挂在脖子上的单反相机…… 秋清莳敢作敢当,绷紧面容道:“这么晚了,你肯定是去见白梦昭,我也要去,我倒要看看,她耍的什么招数,把你迷得神魂颠倒。” 姚相忆舌尖舔过上颚,颇为无奈:“我和她清清白白。” “我才不信。” 姚相忆真是醉了,平白无故被叩上负心人的名头,她还没地方说理去,孩子气道:“你爱信不信。” 转念一想,秋清莳一起去也好,说不定还能增加点甜蜜值,放柔语调,问:“车钥匙带了吗?” 海市电影学院是老牌高校,于上个世纪五十年代中期成立,九十年代末搬过一次校区,现位于海市的北一环路,地段繁华。 姚相忆和秋清莳一路无话,各自臭着一张脸,谁也不搭理谁。 抵达目的地,姚相忆将车停在距离校门不远处的树荫下,她看过白梦昭航班信息,猜测这会儿白梦昭该到学校了。 正思量呢,就见地铁口走出来一提着行李箱的姑娘。 头埋得很低,渔夫帽遮住半张脸,肩上还着背书包,脚步踉踉跄跄,好似很疲惫。 姚相忆眼眸一亮。 放下手刹,慢踩油门,开车跟在她身后。 秋清莳当即来了精神,放下车窗,探出半个身子,势必把白梦昭看个清楚明白。 白梦昭没回学校,托着行李箱一条路走到底,拐进夜市,她赶路太累,想吃点东西再回去。 这地方秋清莳认识,曾经她也是海市电影学院的一员,那会儿名气还不大,兹要是住在学校,总会和室友来这吃点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