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警惕性太低
东光村离春悦县有一个时辰的路程,坐牛车的话也得走半个多时辰。 这一车人都是去集市的,有像吴金香一样卖菜、卖鸡蛋的,有像顾三奶奶一样想买些日用品的。 吴金香不让丈夫和闺女离开自己身边,这俩人一个比一个有主意,他们俩要是单独卖猎物,得到的钱没准都花了,所以必须看着点。 春悦县的集市每隔五天会有一次,顾文奎一般都是临赶集前三天去打猎,尽量活捉那些小动物,新鲜的猎物才值钱。五只兔子,五只山鸡,卖了五百多个铜板,吴金香转身把钱塞进怀里特意缝制的布兜里,把衣襟掖好后手掌里摊开十文钱递给丈夫:“这些铜板给三个孩子买包子吃吧!” 她能拿出十个铜板已经不容易了,此刻心里不知道疼成什么样子呢!顾文奎接过钱带着闺女往包子铺走去,身后背篓里装着那只紫貂。逛集市的一般都是老百姓,谁也不会买个紫貂回家给孩子玩,顾文奎准备去店铺多的地方试试,要是哪个有钱人看中买回家,说不定能多卖几个钱。 媳妇给了十个铜板,买五个rou馅包子就没了,对于三个孩子来说,五个包子分下去,谁都吃不饱。 “爹,我们把紫貂带到绣坊门口去卖吧。”顾若欣提议,去绣坊的很多是有钱人家的小姐和少奶奶,她们要是看中了,紫貂就不愁卖不出去了。 “爹把紫貂给我。”一个好看的小姑娘抱个讨人喜欢的小动物,这不就是行走中的广告吗!顾若欣对这个突然间想到的创意非常满意,决定试一下。 这行吗?顾文奎不太赞成这个主意,自己又想不出更好的来,只能试一下闺女的办法了。 顾若欣今天穿着一身浆洗的有些发白的衣服,扎了两根麻花辫,这种放在一般小姑娘身上比较土气的打扮,在顾若欣这里恰恰相反,把她衬托的特别娇俏、灵动,尤其那双黑曜石般璀璨的眼睛,为她平添了许多光彩,不管是和父女俩迎面碰上的人,还是和他们擦肩而过的人,都忍不住打量顾若欣两眼。 “前面的人闪开!”两队衙役负责维持秩序,让街上的百姓往路边去,中间留出约有两米左右的地方,一辆宽敞的马车缓缓行驶过来。 “车里坐的是谁啊?好大的气派啊!”百姓们小声议论,顾若欣低头轻轻抚摸怀里的紫貂,它可别被衙役和这么大的阵仗吓坏了。 马车里端坐着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锦袍男子,原本在闭目养神的人因为听见百姓的议论声,慢慢张开眼睛,掀起窗帘一角朝外面看了看。 一只紫貂进入他的视线,再往上看去……好一个充满灵气的小姑娘,不仅模样精致,天庭饱满,柳眉细长,眼神清澈明亮,面部一点瑕疵也没有,下巴有rou……这可是典型的有福、旺夫之相,自己很久没遇到拥有这种面相的小姑娘了。 “张冲,在这附近找个酒楼,让人问问这边的小姑娘,她怀里的紫貂卖不卖。” “属下这就去办。”张冲先去找了间酒楼,让李锦江陪着主子,自己回身去找刚才的小姑娘。 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盯上,顾若欣顺着人流往前走,眼看就要到绣坊门口,一个带刀的男人突然出现在前面挡住去路。 顾若欣抬头看了眼对面的人,张冲也在打量她,国师眼光果然独到,街上这么多人,一眼就发现这个好看、镇定的小姑娘,难道又想收徒了,这次居然挑了个女弟子。 “大……大人,您有事吗?”顾文奎壮着胆子问,同时用自己身体把闺女挡住。 “你们是一家人?”张冲就说嘛!这么好看的小姑娘怎么可能一个人在外面闲逛呢!不过她和这个庄稼汉长得一点也不像。 多新鲜,要不是亲爹,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挺身而出护着自己,顾若欣一只胳膊抱着紫貂,一只手拉住爹爹袖子:“大人,为什么要拦住我们的路?” 小姑娘不错,有胆量,张冲露出一口白牙:“我叫张冲,我家国师想买你怀里的紫貂,想问问小姑娘卖不卖。” 当然卖,不过自己又认识他,不能凭他几句话就信了,或者跟着走了。 这位居然是国师的手下,顾文奎一看张冲的打扮就信了六、七分,他的反应让顾若欣很无语,爹的警惕性也太低了。 “我们又不认识你,不能凭你一句话就跟着走,这样吧!这个紫貂十两银子,你付了钱就可以带走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干净利索,多好啊! 顾文奎很想瞻仰一下国师的风采,不过既然闺女都这么说了,自己总不能和她唱对台戏,尽管心里觉得错过了这次机会怪可惜的,还是站在闺女一边。 国师的意思可是要把这对父女,特别是小姑娘带到酒楼去,十两银子绝不能现在付,张冲摘下腰间的令牌:“小姑娘,这是我的令牌,五品带刀侍卫,国师亲自挑选的随从。” 介绍倒是挺详细的,从他话里,还是没办法辨认出真假来,顾若欣站在原地依旧不肯走,顾文奎怕张冲生气,拉住闺女的手,手上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让张冲在前面带路。 张冲把两个人带到聚贤酒楼上的包间里,并且向他们隆重介绍了国师,顾文奎双手在身上反复擦了几遍,抱拳有些激动地说:“草民见过国师,您的大名如雷贯耳,今天有幸见到您,是我们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以前自己怎么没发现爹爹还有这个本事,说出来的话一套一套的,难道以前一直在藏拙?顾若欣歪头看着爹爹,想看他还有什么惊人的举动。 国师姓唐名源,身世是迷,年纪是迷,大家知道他名字的时候,已经是在他成为国师之后了,最近几年北庆发生的几件灾难性的大事件,在他指挥下都平稳度过,他的名字在北庆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