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诗鬼之名震长安

    葡萄美酒夜光杯，

    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

    古来征战几人回？

    整条朱雀大街寂静无声，不是大家不想开口，而是不敢。

    因为负责守卫除夕夜宴的所有禁军此时都在失声痛哭着，其中几位禁军的家人见到自家男人哭得如此伤心也是跟着抱头痛哭起来。

    百姓们都不太理解为什么这些平日里趾高气昂的军爷会突然失控，只有那些打算在除夕诗会上一展抱负的才子和佳人才知道，这就是文学的力量，一首诗直击这些军官的内心。

    多少次与家人朋友饮酒作乐，阖家团圆的时候，只因为一纸军令，将士们义无反顾地直接奔赴前线，醉卧沙场，不是喝醉，而是这些可爱的军人们醉心于浴血抗敌、保家卫国；哪怕最后战死沙场大不了人死碗口大一块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禁军，这些军士都是早年跟着李渊打天下的老兵，多少次风里来雨里去，如今好不容易太平盛世，终于得以留守京城护佑圣人左右，已经多少年没有这么热血的感觉了？

    这种感觉就好像身为八零后的王也，偶尔听到那首《直到世界的尽头》还是会有重新拿起篮球，到野球场上挥洒汗水的冲动，这是心里最原始的热爱。

    将士们都是可爱可敬的，没读过多少圣贤书的他们无法很好的通过一首诗表达心中的满腔热血，而这个除夕，这首诗，则很准确地帮助了他们，让他们的付出得到了回应和认可。

    此时，京城第一才女虞凌烟已经被这首诗劝退，因为这么大的诗会，通常这位才女都会出现才是，但今年反而从始至终没有露面，一些诗才一般的人自然会这么想，这就导致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到第一张桌案处。

    既然我们都没有办法作出更好的诗来，那就只能指望别人能够成功，谁让他是京城第一才子，而我们只是平凡的小学生呢。

    坐在第一张桌案上的崔一叶和柴令武此时也是如坐针毡，一个是苦思冥想，但至始至终连笔都没有动一下的第一才子；而另一个是本来以为能够借着崔一叶出风头，但无奈这次却是触霉头的公子哥。

    受不了大家的注视，柴令武还是开口了“一叶，还是赶紧写一首吧，哪怕是输也不会冤枉啊，起码那是连圣人都认可的佳作，我想连老师们都不一定能赢呢！”

    只见他偷偷拉了下崔一叶的手臂，想要借此提醒崔一叶，可是让他无奈的是，崔一叶还是一动不动地对着城楼上的那首诗发呆。

    时间就在所有人静静地等待中流逝，原本哭泣的禁军此时都跪拜在地上朝城楼方向拜服，嘴里恭颂着李渊的贤德和大唐的兴盛。

    这时，城楼上的李渊、李二、李元吉和一众武官也红着眼回应着禁军们的呼唤；毕竟这些人很多都是曾经在他们手底下冲锋陷阵的亲卫和近将。

    而以太子李建成为首的一众文臣则对此嗤之以鼻，不是他们不爱国没有一颗火热的心，而是这些年李渊重武轻文非常严重，导致他们的地位有时候还不如程咬金这样的混不吝。

    李渊收拾心情，对着旁边的彭海问道“一炷香快烧完了吧？”

    彭海点头道“已经燃尽，就等圣人发话。”

    李渊拿起手上的宣纸，见到落款上王也的名字，欣慰地点点头“去宣布吧，结果显而易见。”

    “是。”

    旁边的李二和李倾城听到这个结果，也是心中欢喜，李倾城要不是见刚刚李渊哭过，此时估计会兴奋得笑出声，但身为公主，基本的常识还是懂的，李渊此时感念那些死去的将士，心情沉重，还是不好去触霉头。

    李二当然知道李倾城的想法，附耳道“赐婚的事情容后再议，二哥会为你做主的，稍安勿躁。”

    李倾城听完乖巧地点点头。

    这个除夕夜，李渊很满意，有让他惊艳的黄金战甲，有让他垂涎的香醇烈酒，还有让他震惊的天火祥瑞，如今更是一首诗让他回忆起这些年的点点滴滴，还有那些战死沙场的哥哥弟弟们。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此时还不自知，他已经被当今圣人李渊盯上了。

    第二天，武德八年，大年初一。

    整个长安城的大街小巷都在传颂王也的诗，不止是昨晚让无数才子佳人饮恨的《古来征战几人回》，还有那日万花楼流传的《云想衣裳花想容》和王也送给九江公主李倾城的《卷上珠帘总不如》。

    但至始至终，王也送于虞凌烟的一首半诗作都无人提及，因为这件事情只有李倾城和虞凌烟两人知道，而一个有着公主的任性，一个却有着淑女的矜持。

    武德八年的第一场朝会上，李渊笑容满面地和下面的大臣们寒暄着家常，其实这第一场朝会就是个象征性的开开，一会儿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开始享受为期三日的假期。

    这时，李二笑着站出来说道“父皇，如今百姓安居乐业，也多了许多茶余饭后的乐趣，儿臣今日在府外的朝食店里也是碰到了一桩趣事，愿与父皇分享。”

    “哦？二郎说说，什么趣事？”李渊笑着说道。

    李二笑着接道“呵呵，如今我大唐也在文学上出了一位名家，自从昨日一首《赠罗士信》震惊我长安百姓，今日他的几首佳作也被人拿出来分享，儿臣在路上还听到许多孩童歌颂朗读，一时书香满长安啊！”

    “好，好一句书香满长安，二郎也是高才啊，哈哈哈。”李渊一拍龙椅，笑着夸奖李二，就是几位文学上造诣颇深的大学士也是笑着称赞。

    李二冲几位大臣点点头，笑着继续说“父皇可知我这未来妹夫如今被人封了一个前无古人的称号？”

    李渊一愣，差点忘了王也可是倾城那丫头的心上人，不过这个时候心里已经承认王也的大才，也笑着问道“什么称号？”

    国子监的几位学士相视一眼，都是站了出来，齐声说道“王城主大才，现如今不止京城才子和才女们心中认可，就连长安百姓们也自愿诵读他的佳作，因此被许多人称为诗鬼。”

    “诗鬼？”李渊疑惑，怎么不是诗仙、诗圣、诗王之类的名号，这诗鬼是什么鬼？

    秦琼笑着说“圣人有所不知，这小子自从回到大唐就没出过家门，百姓们只闻其名不见其人，这不是鬼是什么？”

    李渊一愣，对啊，只闻其名不见其人，这不就是鬼吗？也是开怀大笑“好好好，诗鬼诗鬼，倒也是名副其实。”

    程咬金这时也站了出来，朝李二、秦琼的方向看了一眼，说道“圣人，俺老程有一个好玩的地方，不知道圣人愿不愿意同往？”

    李渊很喜欢和这些武将们一起出去狩猎骑马射箭，见程咬金邀请，没有君臣之间的束缚，开心地问“呵呵，你个混不吝，不会又带朕去西山喝西北风吧？”

    秦琼接口“圣人莫要提去年的事了，这知节就是混账，大冬天带圣人去打猎。不过圣人请放心，我们几位要带圣人去的地方，不但有圣人没见过的好玩东西，还有圣人没吃过的绝顶美食，而且据说还有意想不到的许多惊喜，不瞒圣人，叔宝此时都已经迫不及待了，就等散朝就直接策马狂奔而去。只是我一行人前去都需要在那里过夜，不知道圣人。”

    李渊豁得站起，喊道“同去同去，不就是过夜嘛，彭海，快去准备，朕今夜要与众将士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呵呵呵，初唐的精神文化建设还有待加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