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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唏嘘不已,更是激动。 虽然听着有些耳熟,但他们最爱听这种救贵人的桥段了。 那女子救了皇族长公主,日后必然也少不得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 果不其然,对方道那长公主不仅要报恩,还认了恩人做自己的女儿,可谓是一朝麻雀登枝,不是凤凰也差不多了。 “且那女子不是旁人,却是被天子驱逐出宫的淑妃了。” 众人:“……” 他娘的!难怪那么耳熟! 她几个月前不是才救过天子吗?怎么这么快,前脚被天子赶出宫去,后脚又救了长公主? 她这是整天屁事不干,天天专程跑到荒山野地里去忙着捡漏来的? 如这般一波三折的事情,很快便被人添油加醋传了开来。 乃至到了最后,大家都一致认定这玉女郎每每都能绝处逢生,还转恶为善,怕不是自带了祛病消灾、逢凶化吉的光环? 时人迷信,就算是哪年用的镰刀收下的庄稼丰盛,他们都要把镰刀供奉起来,就更不要说时不时就捡个贵人、在登上枝头变凤凰这件事情上反复横跳的玉鸾了。 更有人怀疑她上辈子很可能是个仙人下凡,来这人间历劫来着,若遇到了不好的事情,还会忍不住背地里偷偷拜拜玉鸾,想要叫她庇佑自己也能有这样神奇的好运。 拜她的人要是赶巧真逢凶化吉了,那就是她显灵了。 要是不赶巧,那定然是心不够诚,这才不能沾到贵气。 至此,玉鸾在依次经历了救天子和救长公主之后,不仅被民众自发洗白成一个苦命小白莲的身世,更是成了个吉祥物。 所谓否极泰来,说得便是她了。 郁琤在承天殿照常执政。 将淑妃驱逐出宫后,后宫与朝廷那些老迂腐都纷纷松了口气。 郁琤也松了口气。 他发觉自己没有了玉鸾其实也一样可以过得很好。 先前却是他钻牛角尖了。 他一直死死抓住她不放,也是因为他身为男人的自尊心不允许吧? 现在他已经看开,只觉心胸开阔,六根清净,便是当下立马赶去檀香寺中,他都能与方丈打好几个回合的禅机,悟上三天三夜的四大皆空。 他这般作想,奏折批得飞快,但见近日天灾消弭,人祸平息,一副河清海晏、天下太平的盛世之景更让他觉得心情畅美。 忙完这一切,天终于还是黑了下来。 郁琤戌时入榻休寝。 一直到夜半子时,他都仍是胸口窒闷无比。 他又开始想那个女人了…… 想来自己与她才刚刚分开,会想着对方都是正常的。 郁琤不免自我冷嘲,只怕等这天一亮,他恐怕连她姓什么都不记得了吧? 翌日恰逢休沐。 郁琤少见地晚起。 郁琤去淑元宫见刘太后。 自打淑妃离宫之后,刘太后便又紧锣密鼓地想要将立后的行程也安排上。 今日他过去时,刘太后身边却有个眉如细柳,偏于妩媚的年轻女郎。 郁琤听刘太后叫她“玉娘”,心口莫名一跳,复又朝对方看去,便发觉自己看对方越看越是眼熟。 此女的眉眼偏狭,却仍与玉鸾有几分相似。 郁琤一时出神,难免看的有些久了,叫对面的女郎忽然面颊飞红,搀着刘太后的手臂垂下了头去。 刘太后心口微动,只当这回有戏。 她便闷咳两声,对郁琤道:“玉娘是哀家的亲侄女,哀家向来疼惜,近来有些想念,这才叫她进宫陪伴几日。” 郁琤收敛起目光,神情冷淡地朝对方颔首。 郁琤看过刘太后之后,便又离开了淑元宫。 他的心口窒闷更甚,见前面有一凉亭,索性便坐到凉亭里透一口气。 内侍见他这些日子总是如此,要么处理事务,要么便失魂落魄地站在某个地方发呆。 哪里有半点忘掉淑妃的模样? 他心底叹气,这时方才陪伴在刘太后身边的沈玉娘却也正巧路过。 沈玉娘见郁琤在此,倒也不避不躲,直接落落大方地上前去行礼:“臣女沈玉娘,给陛下请安。” 郁琤回了回神,掀起眼皮子朝她乜了一眼。 “你叫沈玉娘?” 他的语气颇是意味不明。 沈玉娘柔声道:“正是,陛下若不嫌弃,便同姑母一样,叫我玉娘便好。” 郁琤瞥着她,却说道:“淑妃的名字里也有个玉字。” 沈玉娘愣了愣,露出一丝笑意,“是么,真没想到,陛下对后宫的女子竟这般长情,淑妃都离开了皇宫这么久,陛下还肯记住对方……” 她这话不偏不倚恰好提醒了郁琤,他竟又开始想玉鸾的事实。 他听见“长情”二字时便眉心一跳,顿时阴下了脸说道:“女郎却是想岔了……” “孤的意思是,孤最讨厌名字里有‘玉’的女子。” 沈玉娘:“……” 郁琤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凉亭。 内侍连忙追赶上去,低声道:“陛下唉,陛下……那位沈玉娘是太后作为皇后的人选给陛下相看的,陛下不看僧面看佛面……” 郁琤冷嗤,“孤便是要立后,难道偏要在这些同弃妃长相相似的女人里挑选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