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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鸾坐在马车上,看着蓟苏的背影说:“阿兄是听阿姊说了什么?” 她轻声道:“阿姊她出生贫微,有时候为了维持自己的利益做些出格事情也是可以理解,楚氏之名早已蒙尘,阿姊想要的其实也不算过分……” “女郎。” 蓟苏不轻不重地将她话语打断。 楚鸾答应了他一声,听他又说:“我是玉鸾的阿兄,你不要说她坏话。” 楚鸾语气无辜,“我没有。” “我听得出来。” 蓟苏驾着马不想同她啰嗦。 她是没有明着挑拨什么。 但那种负面的情绪,只有真正关心玉鸾的人才会感同身受。 马车到了街上,蓟苏见路边有早点摊子,正打算停下来买点东西给二人填腹,没曾想耳后忽然生风。 蓟苏下意识地躲了一下,可他这动作却导致握着碎瓷片狠狠扑出来的楚鸾一下子就摔倒在地上。 蓟苏恼火不已,就知道这小女郎不是个天真的角色。 楚鸾摔在地上,神色很是仓惶,顾不上自己吃痛,看见了对面男子要上了马车赶忙冲过去将那辆马车死死拦住。 她并非是突然发难,而是恰好在这街上看到了那辆刻有镇北侯府狻猊图纹的车马。 她被软禁的十年里再没有认识过更多的人了,但她与镇北侯渊源颇深! 郁琤从一家书楼里出来。 他正要上马车回去,岂料一个年轻女郎突然朝马车扑了过来。 小女郎仰起秀美的脸庞,只泪眼朦胧地盯着郁琤,好似盯着唯一的救命稻草一般。 “求你……救救我!” 她生得本就不俗,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极容易引起男子怜惜之情。 待蓟苏要上前去将她拽回来时,盲谷却骤然一剑挑了过来。 蓟苏险险闪过,避开这一剑,可头上的斗笠却落在了地上。 盲谷盯着他那张苍白的脸,忽然说道:“你是禄山王的部下?” 蓟苏本就不擅长打斗,见盲谷和另一侍卫将楚鸾拦在身后,心里咒骂了一句,唯恐更多人认出自己,赶忙趁乱离开。 楚鸾心有余悸地扶着马车,一手掩在心口,脸上还挂着泪珠,分明是惊魂未定。 郁琤暗示一个部下偷偷跟上蓟苏,随即才转头看向那个向他求助的娇弱女郎。 “你认识我?” 郁琤问她。 楚鸾听他开口,连忙点了点头,含着泪道:“阿兄是镇北侯,是郁氏二公子,我一直记得阿兄。” 她这些年在府上没少偷偷打听郁琤的事情。 “我小时候还说……说要给阿兄做妻,阿兄也忘了吗?” 她说罢便颦起眉,娇小的身躯也摇摇晃晃骤然往地上倒去。 亏得盲谷及时搀扶了她一把,才令她免于摔倒。 “她昏了过去?” 盲谷说道:“这个人看上去似乎与禄山王有所渊源……” “将她送上马车,先带去别院,让人看住了她。” 郁琤下了命令,又另派了两个部下将此女带走软禁。 他让人牵匹马来,盲谷便大胆揣测:“那女郎说给要给侯爷做妻,想来定然与侯爷关系匪浅。” 郁琤并未回答。 这天底下想给他做妻的女子那么多,他怎么可能会个个都认识? 他陷入沉思。 和溪却忽然说道:“倒也未必……” 盲谷朝他看去,问道:“你有什么高见?” 和溪谦虚道:“没什么高见,只是突然想到侯爷这般优秀,只怕不管是谁得到了侯爷,都怕是只赚不亏。” 盲谷被他这话给逗笑。 他就说这小子平日里怎么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原来劲儿都搁这儿使呢。 竟然把心思都花在了拍侯爷马屁上了! 盲谷冷哼道:“癞蛤蟆想吃天鹅rou的人多了去了,不足为奇。” 他二人随意斗嘴了两句,郁琤却忽然绷起了脸,沉声叱了句“荒谬”。 盲谷与和溪登时立马就收了声。 郁琤临时骑上了一匹马,默默前进。 他有些心不在焉,不经意间却又想到了盲谷方才那句“癞蛤/蟆想吃天鹅rou”。 他顿时皱眉。 谁规定癞蛤/蟆就天生吃不着天鹅rou了? 他真是越来越不喜欢这种天生注定的论调了,王侯将相还宁有种乎? 天鹅固然是仰之弥高,贵不可及。 但如果每只癞蛤/蟆都能长成玉鸾那样,何愁人家天鹅不肯放下身段将自己的rou让给癞蛤/蟆吃? 第22章 他不是随随便便的男人?…… 十九这日,卜之大吉。 当日却是桓惑寿宴。 早上桓惑将玉鸾叫来,忽然问她:“那日你见楚鸾,她可有什么异样?” 玉鸾神色如常道:“楚女郎一切都好。” 见桓惑捉摸不透的神色,玉鸾猜他定然发现了楚鸾失踪的事情,此刻必然也派了人去追查。 至晌午,来府为桓惑祝寿之人愈多。 府中准备了一块宽阔的场地,设置了高台与无数桌席。 来者皆是权贵,桓惑俯视众人,见他们满脸巴结讨好,却习惯了他们这幅仰人鼻息的姿态。 这是他的四十大寿,他的不惑之年。 他脸上噙着和煦的笑容,心里却在想,他并不应该在这里看着他们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