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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看了叶淮一眼,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文晚晚看看他,又看看叶淮,本能地觉得,应该有哪里不对。 却在这时,大门被敲响了,李青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文姑娘,你在家吗?我是李青呀!” 文晚晚忙将手里拿着的碗放在桌上,正要回答,叶淮一把拉住了她:“不许理那个捕快!” 文晚晚脸上一红,连忙挣脱他,低声道:“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动手动脚?她整个人都是他的,动手动脚又如何?叶淮冷哼一声,看了眼放在桌上的糖水海棠,沉声道:“我还要吃,过来喂我。” 文晚晚发现了,此时的他,似乎是刻意在强调,对她的所有权,他想做什么? 可是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她都是好容易才在邻居们面前撇清了跟他的关系,又怎么能让他继续捣鬼?文晚晚笑了下,伸手端起了碗。 叶淮以为她要过来喂他,连忙向床沿上挪了挪,做好了准备,哪知文晚晚却拿着碗往门外走,向着男人说道:“南先生,南舟他受了伤不方便,我又恰巧有朋友来找,能不能麻烦你喂给南舟吃?” “文晚晚!”叶淮登时大怒。 “好,我来喂他,”男人伸手接过碗,神色和煦,“你去忙吧。” 她竟还要去兜搭那个捕快!叶淮火冒三丈,正要下地来捉她,刚只一动,脑袋里立刻又是一阵巨疼,就连手臂上包扎好的伤口,也觉得撕扯着疼,叶淮焦躁地攥起拳向头顶重重砸了一下,待放下时,只看见文晚晚步子轻快,款款向大门走去的背影。 这个可恶的女人,明知道那个捕快不怀好意,偏要跟他纠缠不清! “二郎,”男人端着糖水碗慢慢向叶淮走来,唇边流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想不到也有能治住你的人。” 叶淮眯起丹凤眼,瞧着他的二叔,逍遥侯叶景濂,神色冷硬:“二叔说什么?” “我是说,”叶景濂看看他,又回头看看文晚晚,神色中流露出一丝玩味,“文局正看起来,并不像外界传闻那样,对你言听计从。” 她那么多心眼,要想让她言听计从,只怕也难,不过,他有的是时间跟她耗,总会有降服她的一天。叶淮冷哼一声,道:“二叔一向都在山上,什么时候有空到我这里来?” “你一声不响离开淮南,已经将近一个月。”叶景濂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道,“你母亲很担心你,前两天疏影丫头也去了我那里,再三求我来寻你回家,我磨不过情面,只好下山走这一趟。” 这话说的,就好像一开始帮着林疏影查到他在此处的,不是他似的?他一早就暗中插手此事,这时候,却又来撇清?叶淮淡淡说道:“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林疏影来管了?” “她自小进府,与你的亲事虽然未曾正式定下,不过也是人尽皆知,她就算cao心你的事,也无可厚非。”叶景濂说着话,拿勺子舀起一勺糖水送到叶淮跟前,突然就带出了几分戏谑,“二郎过来,既然文局正不肯喂你,那么就让叔父来喂你吧。” 叶淮黑着脸躲开了,道:“二叔还是回去吧,我的事,我自有主张,二叔来也没用。” 叶景濂回头看了眼正在取门闩的文晚晚,低声道:“你是为了她,才不肯回去的?” 叶淮想起方才叶景濂脱口说出的“是你”两个字,又想起他这位叔父素日里红颜知己遍布天下的情形,心里就像是扎了根芒刺似的,百般不舒服起来,冷声道:“二叔认识她?” “认识,”叶景濂点点头,“去年在京中时,与她有过几面之缘,也曾说过几句话,只是没想到,她竟然来了淮南。” 外地藩王按例每年正月都要入京朝贺,只不过镇南王府与朝廷关系紧张,是以叶淮和父亲、大哥一样,从不曾到过京城,去年先皇驾崩,新皇登基,朝廷一连发下几道敕书,严令镇南王进京,否则视作悖逆,彼时叶朔病重,叶淮则根本不打算理会朝廷的要求,最后还是叶景濂站出来,进京走了一遭。 算算时间,那会子,文晚晚应该刚离开英华殿不久,正在尚药局。叶淮心里越发不舒服起来,道:“诏书上她的名姓写得清清楚楚,二叔怎么会不知道她来了?” “我虽跟她打过几次交道,不过并没有问过她的名姓,所以不知道她就是文柚。”叶景濂又回头看了眼站在门前跟李青说话的文晚晚,摇了摇头,“你放出消息说她为了你背叛朝廷,对你千依百顺,不过看这情形,似乎她并不知道你是谁吧?堂堂镇南王,竟然隐姓埋名,哄骗一个失忆的弱女子,二郎,你如今行事,我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二叔弄错了吧,”叶淮冷冷说道,“她不叫文柚,叫文晚晚。” “文晚晚?”那年在宫中的情形蓦地掠过眼前,叶景濂低低地重复了一遍,沉吟着说道,“是了,怪道那次在英华殿外,我听见小皇帝私下里叫她阿晚,原来如此。” 阿晚……叶淮脸色陡然一变,只觉得两边太阳xue上突突直跳,像是刀扎一般疼。阿晚,皇帝叫她阿晚?难道这个名字,是皇帝给她取的? 一念至此,心里翻江倒海一般,顷刻间满是酸苦的滋味,叶淮咬着牙,透过窗户看着文晚晚,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该死!” 叶景濂见他神色突地一变,便知他十分在意,又想起方才他说起与文晚晚相识时,叶淮那副警惕戒备的模样,心中一动,慢慢走到窗前,看着门前的文晚晚,道:“你从前为着不肯成亲,不惜让人散布好男风的消息,还对疏影丫头百般冷遇,我只道你无意于男女之事,原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