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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墙内损失墙外补啊!你别说,这歪招这会儿看起来还真是可以。方县令自己知道,就自己如今五十过半的年岁,想在升是不可能了,可能在致仕之前,就要在这繁花县县令的位置上扎根了。这样的情况下,五年,甚至六年的时间,用这人数去堆,即使真像是王县尉说的,举人依然不成,可秀才数量上去了,送到府城府学里的人多了,自己一样也能得些光彩,最不济也不至于被知府大人斥责文教上不用心不是。 这么一想方县令立马这愁容就缓和了好些,顺着胡子一下一下的开始思量这上头的利弊,直到王县尉都心虚了,这才点头开口道: “这倒也是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旁的不说,多些人走出去总是好的。” 对,这也是个关键。这年头除非是商户,有商籍,不然寻常百姓出门很难,光是一个需要勘合的路籍就能卡死一帮人,除非你移籍搬家,或者投靠亲友,就这还要花费些好些银两打点衙门。当然了逃荒除外啊!这属于特殊情况。 而这正常年份里,这样的道路政策中唯一的例外,那就是考生,只要是有考票,那就能一路畅通,秀才甚至可以拿着身份文牒去游学天下。这是王朝给读书人的另一种福利。 方县尉说的走出去就是这个意思。在繁花县本身文教不怎么样,学馆不怎么样的情况下,有了这考票文牒,那学子就能去府城,去省城寻找机会,许是就能去那些知名的学馆借读,甚至是拜个好先生。若是如此,那这考上的概率是不是就能高些? “还是大人想的周到些,必定能获得莘莘学子感激。倒是下官到底读书少,只想着取巧了。” 不管是黑猫白猫,抓着耗子就是好猫。他撺掇县令县试多取中些人的主意已经被采用了,自己也算是变相的帮着上官解决了烦忧,至于这之后县令大人怎么cao作,怎么寻理由借口,那就和他不相干了。 “别这么说,你本也是好意,只是没经历过这些,所以想的不够深罢了。都是为了整个繁花县的体面,无所谓正的歪的。” 到底是本地官,又是辅官上来的,方县令虽不及上一任的路县令大气爽利,可宽厚体贴上却更胜一筹,各有千秋吧。王县尉十分利索的将自己脱离了出来,用一脸的恍然大悟,外带仰慕崇拜,将这事儿混了过去。 一个转身,回到了自己做堂的屋子,就让人喊来了段老大。 “你和简放那小子说一声,让他小舅子多用心些,明年县试就来考。” “妹夫,这是……” “我和你说……机会大了不止三成……咱们家亲戚里若是出一个正紧科考出来的,那以后咱们的底气才算是真的厚实了……你也帮着些,多寻点书,我听说有专门教人考试的……府城范卷什么的我不方便去寻,你另外托人,先别传扬出去,自己也别亲自上手,免得落下口实。” 看到没,这就是家里有人没人的区别。有了人,不够条件也会想法子给你创造条件,就看你抓不抓的住了。至于为啥王县尉会这么尽心?这拐了好几个弯的亲戚都这么帮扶?这理由王县尉刚才自己已经说了,为了底气啊! 老王家几代人了,做的最好的也就是个捕头,亲戚里最高的也就是个六房典吏,连个从九品的典史都没搭过边,猛地一下子,他坐上了县尉的位置,从八品,直接越过了从九品和正九品两个台阶,那真是,战战兢兢都不能形容他的惶恐。所以他迫切的需要从周围填充更多的底气,让他在这个文人多过武人的地方站稳脚跟。 而这种填充里,有什么比正紧科考出功名的亲戚更稳当?只要有亲戚是秀才,他就和这堂上的其他文官有了共同的利益,成了自己人。若是能有个举人,那乖乖,腰杆子立马就能直起来了,谁让上头几个官也多是举人出身呢!家里有人能平等对话,他说话声音都能响几分了是不是!哪里还用像如今这么小心。 可惜,他们亲戚里不是泥腿子,就是武人,文人实在是太稀罕了。所以沈家几个读书的孩子立马就成了香馍馍了。 “妹夫,那孩子才十四,这,这才读了几年书?能行?” “好歹也是从小读书识字的,哪怕正紧的科考书读的不多呢,那底子也比旁人厚实些,谁不知道沈家大郎八九岁就会给人写祭文了,这事儿寻常孩子能干的了?可见文章还是可以的。这样的孩子,试一试又有什么不可以?有沈半仙在,就是过了,也没什么人会怀疑的。” 死人的祭文和科考的文章能凑一起说,王县尉啊,你可真够强的,看看,段老大都给吓着了,要是按照他这么说,那道观里的道士岂不是一个个的都是进士的料? 可你要说不对!那也不能吧!道士一般给人啥印象?旁的不说,就说沈半仙,那是看病也行,说故事也行,给人写信,说经文从没打过搁楞,掰扯起圣人史书的,也头头是道,要说他书读的多,懂得多,那还真是都信的。 “那,那行吧,一会儿我就和简放说。” 段老大摸着脑袋,一脸懵逼的走了出去,而简放呢,则是脚不点地,满脸喜色的往回赶,到了家里,沈依依听得更是差点直接跳起来。 “考,一定要考,这样的机会不知道抓住,那就是讨打了!我这就去找大郎。哪怕他点灯熬油的,也要拼这么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