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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灵瞬了然地点点头,径自走了进去。 小太监一慌,赶忙要拦她,夏灵瞬身后的蒲桃立刻呵斥道:“你是什么身份,也敢拦皇后娘娘?” 夏灵瞬一进屋就看到屏风后依稀有个白色身影蹦了起来,她只装作没看见,走进去一看,朱厚照躺在床上,盖着被子,一副虚弱的模样,看到夏灵瞬道:“皇后,你来了……” 夏灵瞬嗯了一声,将之前从朱厚照这里借来的书放在桌上,随后走到床边假意关切地询问道:“万岁爷这是怎么了,怎么五六日没见就倒在床上了?” “每日处理国事,难免有个小病,不过是秋风吹的有些冷罢了,没什么大碍。皇后快回去吧,不用担心我。” 夏灵瞬瞥了一眼地上的几缕不明生物的毛发,拉长声音哦了一声,趁朱厚照装病的时候一把揪住被角掀开朱厚照的被子,只见朱厚照身边凑着几只猴子,身上还穿着红色小袄,应该是耍猴戏的猴子。 朱厚照面色一僵,看向刘瑾道:“刘瑾你看看你,怎么把猴子放在朕被子里!” 刘瑾:“……奴婢错了!” 夏灵瞬又好气又好笑,道:“亏你也能想出这种说辞,怕不是要说你的被子长出来几只猴子吧?”她嫌弃地皱了皱鼻子,想伸手把几只猴子丢出去,但又不大想碰到它们,只好抱着朱厚照的被子向后退了退。 朱厚照给了刘瑾一个眼神,刘瑾急忙把那几只猴子赶下床,叫了好几个小太监把猴子抱走。 夏灵瞬这才把被子丢给朱厚照,道:“万岁爷不是生病了吗?我没听说过什么病还会被窝里面长猴子的。” 朱厚照没办法,披着被子坐起来,装模作样、可怜巴巴地开口道:“朕那晚回来风寒了,还发了热,也不能上朝去了,可躺在床上太无聊了,刘瑾就想着给我看看猴戏,既然只能在床上静养,我看看猴戏还不行嘛?” 他的脸色确实算不上好,与以往相比显得有些苍白,只有精神还算不错。 夏灵瞬瞥了一眼刘瑾,刘瑾急忙擦擦头上的汗,急忙解释道:“奴婢也是为了万岁爷好!” “为了他好?为了他好还总让他做这些叫御史们骂的事情?今天这事要是传出去让大臣们怎么看?非要让人骂到他头上你才开心了?”夏灵瞬瞥了一眼刘瑾,先前她还觉得谢迁他们夸大其词,如今看来,刘瑾确实是为了讨好朱厚照不择手段,也该让他注意一点。 “这……”刘瑾面色一僵,说不出话了。 夏灵瞬又看向朱厚照,伸手去摸他的额头,温度确实有些高,还有些细密的汗珠,这才道:“你也是,不好好休息看什么猴戏?怕自己病的不够重啊!” 朱厚照哼了一声,裹着被子赌气地躺了回去,不耐烦地开口道:“你快走吧,我不看了还不行嘛!你怎么和那些大臣一样烦人?” 夏灵瞬坐在床边探头瞄了一眼朱厚照,见他闭眼还暗中咬牙,活像个小孩子,又有些好笑,凑过去道:“万岁爷烦我了?” 朱厚照不说话。 “嗯……”夏灵瞬沉吟片刻,起身道:“那我先回去?桂花糖我也就一并带走了?” 朱厚照拉住她的衣摆,闷闷地开口道:“桂花糖留下。” “被子盖的乱七八糟的,也不怕冷。”夏灵瞬噗嗤一笑,忍不住又坐回他身边,伸手给他掖被子,道:“想看也不是不可以,挪到我宫里去看,说出去也好有个推卸的,我一个女人家家的,看个猴戏也不是什么大事,万岁爷来看也就是‘与民同乐’,朝臣大人们总不会说什么。” 说到底,朱厚照现在就是个高中生的年纪,贪玩也是正常的,要他一下子变成成熟稳重的可靠人士确实有些不容易,这群大臣们还是太过着急,却不知道物极必反,更何况朱厚照颇有主见,不喜欢别人干涉他的想法和行为。 不过朱厚照这样在办公地点玩乐也不大好,而夏灵瞬作为皇后,喜欢玩乐也不是什么大事,总不会有人抓着她薅,大不了就背个黑锅嘛,说出去也不是什么恶名。 夏灵瞬又拍了拍朱厚照胸口,道:“你快点好起来,之前我不是和你说过我夏家的‘内家功夫’吗?”她说到这里憋笑了一下,接着道:“今天我就回去画册子,画好了给你拿来,你学着学着身体就该好了。” 朱厚照嘟囔道:“你那不是传女不传男的功夫吗?也不知道你爹怎么学会的……” 夏灵瞬哑然失笑,随后正色道:“我那是睡糊涂了随便说的,不过这功夫是真的有,万岁爷愿意我就给万岁爷画个册子跟着做,好不好?” 朱厚照假意抱怨道:“就你们女人麻烦,直接教不就好了,还画什么册子。再说你那灯画的那么丑,还好意思显摆你的画技?” “那也得万岁爷您病好了才行呢,到时候我画技也练好啦。”夏灵瞬哄小孩子一样,随后道:“桂花糖不能多吃,喝药之后冲水喝,不然该坏牙了。”她看向刘瑾,道:“刘先生可要盯着点他,别让他乱来,没有节制。” 刘瑾急忙恭敬地应了一声。 “啰哩啰嗦的……”朱厚照动了动身子,道:“快回去画册子去。” “好——这就走。”夏灵瞬笑眯眯地应了一声,又想起什么,道:“我再从万岁爷这里借几本书回去看。” 朱厚照摆摆手,等心底估摸着她转身绕过屏风之后,这才翻过身看向夏灵瞬的背影,嘀咕道:“她是不是喜欢上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