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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么小二郎,背着那书包上学堂……”摆脱了夏勋,加上今天还被孙帆夸奖字写的不错,夏灵瞬心情大好,不由哼着小曲儿往家走。 “四meimei?” 夏灵瞬回过头,看见有人驾着一辆马车在她身后,而牟台从马车里探出头,正冲着她挥手,道:“三哥哥!”她走到马车边上,道:“三哥哥怎么到我家这边了?” “四meimei上车吧,我送你回家,路上与你说。” 夏灵瞬上了车才发现车里还装了些许贺礼,都用红绸子系着,显然是精心准备的,这才道:“三哥哥是去走亲戚了?” 牟台笑着应了一声,道:“我家的两个jiejie就在这附近住,我去给她与姐夫还有小外甥和外甥女们送些东西,之后便想着去夏伯父家送东西了。” “三哥哥客气了,先前不是已经送了年礼吗?” “明日就是上元了,送些应时的。” 夏灵瞬也不好说什么,牟台倒是接着问道:“四meimei身上的伤好些了吗?” 夏灵瞬笑了笑,道:“好多啦,谢谢三哥哥关心。” “本来就是我没有保护好你……”牟台忽然想起什么,从旁边拿出一盏宫灯,道:“这是送给你的,就当做是我的赔礼吧。” 夏灵瞬微微一愣,接过那盏六角宫灯,只见这宫灯由细木架搭成骨架,衔接处做的格外细致,打磨光滑,又漆上了酱红色的漆,用素色的纱布做罩,虽然并未点亮,但很是好看,足以见这宫灯价值不菲。 牟台察觉到她想要婉拒,急忙开口道:“四meimei就不要推辞了,这宫灯是我自己做的,不需要花太大价钱,四meimei就收下吧,当做是上元有个乐子,等后日里‘过桥’的时候提着,也能照明。” 既然是牟台亲手做的,也是一份心意,夏灵瞬不好拒绝,只能道谢:“那就多谢三哥哥了。” 牟台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笑道:“四meimei不用和我客气。” 牟台话音刚落,马车已经停在了夏家门口,夏灵瞬提着灯率先下了马车,牟台也拿着几份上元贺礼进了门,夏儒百般推拒还是只得手下,于是说好了之后要上门拜谢牟斌,夏灵瞬趁夏儒他们不在意的时候溜回了自己的房间,将那盏宫灯搁置在桌上,又做贼似的向外偷瞄,确定叶氏不在,这才松了一口气,将宫灯偷偷塞进了衣柜里。 等到晚上吃了晚饭,夏灵瞬这才回到自己房间,将宫灯重新拿了出来放在桌上,自己踩着凳子,拿着蜡烛放入宫灯中,烛火抖了抖,很快就恢复了明亮,只见素色的灯罩之上忽然映出了一个小姑娘似的影子,因为作画之人并不娴熟的画技,只是简单勾勒出了一个外形,眼睛只能点了两个墨点,穿着一身红斗篷,手里还拿了一柄团扇遮面,只露出一双眼睛,似乎马上就要起舞。 夏灵瞬将这宫灯转了一个面,果然看到素纱上的小姑娘动作变了个样,抬手举起手中的团扇,眼睛瞥向另一侧,夏灵瞬将宫灯转向她看着的一侧,见她又抬起另一只手去捉一只貌似凭空出现的蝴蝶。 这宫灯虽然只有六面,但上面粗糙的画作却是栩栩如生,有点像是走马灯上画上了连环画,格外有意思,夏灵瞬看着看着不由笑出了声,躺在床上望着屋顶出神。 叶氏在外面听见了笑声,没一会儿里面又没了动静,在门外出声道:“团姐儿?” 夏灵瞬赶紧装作犯困的声音,道:“怎么了,娘……” “你刚才是睡了吗?是不是娘吵醒你了?” “半眯着呢,依稀梦见姨丈叫我写大字……” 叶氏有些好笑,道:“跟着你姨丈习字便那么开心?做梦都能笑出了声?”不等夏灵瞬应声,她又接着道:“你这孩子也是的,睡觉还忘了熄灯。” 夏灵瞬下地将宫灯的烛火拿出来,用铜勺盖在了上面,烛火便迅速熄灭,她才道:“爹和娘也早些睡吧,不要因为过节便累着自己。” “好,娘知道了,团姐儿快些睡吧。” “诶!”夏灵瞬应了一声,听到叶氏的脚步声消失,这才松了一口气,将宫灯重新放回衣柜里,用好几件衣服盖好,这才从中拿出明后日要穿的衣服。 正月十五古称上元节,不过北京时兴的叫法为“灯节”,自初八开始便热闹起来,市集与街道之上处处都是烟火,有堆成宝塔形状的,还有挂在葡萄架子上的,各式各样、争奇斗艳,引得路人频频驻足观望,这样的盛景要持续到十八日才会结束,不过最热闹的还是十六日的“走桥”。 “走桥”有点像是妇女节,出门的大多是女子,头上佩戴髻、插着分心、挑心、花心簪等等,看着格外隆重,女子们都穿白绫袄配各色马面裙,也有追求好看的在白绫袄之外套了与裙子同色的比甲,正中心的补子上绣着各式彩灯,一看就是应节服饰,夏灵瞬蹲在家门口都不知道见了多少。 更重要的是,这一日女子们会手持香炉四处游逛,遇到有桥的地方便一起走过去,借此摆脱厄运,取长寿之意,更重要的是去城门摸门钉,据说在黑暗之中摸中了就能生个大胖小子,虽说事在人为,但还是难免有人相信。 夏家距离正阳门近,这几日又没有宵禁,因此不去人挤人凑那个热闹,等到晚上人少了些,叶氏才提着灯,牵着夏灵瞬的手去了正阳门摸门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