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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助与夏臣相视一笑,夏臣道:“一会儿我们挂灯笼的时候团姐儿在下面看着正不正就行了。” 夏灵瞬内心毕竟是个成年人,总被当成小孩儿照顾也不大习惯,只好退了一步:“那我帮忙提两三个灯笼总不难吧?” 夏勋双手抱臂,懒洋洋地开口道:“大哥二哥,她这么想还不好吗?娘怎么说来着?女儿家要勤快一些才能嫁的出去。” 夏助哭笑不得,抬手揉了揉夏勋的头,道:“爹还说女儿家是用来疼的,怎么没见你听进去?” 兄妹四个从后罩房拿了装灯笼的竹筐,夏助更是拖着梯子,四人推了门出去,夏助将梯子搭好,让夏臣与夏勋扶好梯子,这才拿着灯笼爬了上去。 宅门前有以往挂灯笼留下来的钩子,夏助将灯笼挂上去,问道:“团姐儿,正了吗?” 夏灵瞬端详了片刻,道:“再往右一些。” 夏助按照她的话调整了一下灯笼,直到摆正了才从梯子上下来,然后将梯子挪动,再次爬上去挂灯笼,偶尔有街坊邻居路过,笑着打趣道:“勋哥儿和团姐儿都长这么高了,现在都能帮你们哥哥挂灯笼啦。” 夏助哈哈笑着看道:“李叔客气啦,勋哥儿他们不是长大了,是懂事了!” 邻居们也纷纷笑了起来,不甚宽敞的胡同倒是溢满了笑容,年味更是重了不少。 夏灵瞬只是嘻嘻笑着应了几声,估摸着灯笼挂的差不多了,进去拿了木桶和抹布出来,方便一会儿去后面打理祠堂。反倒是夏勋有些不适应地摸了摸头,显然是平时招猫逗狗没少被邻里之间嫌弃,今天忽然被夸奖,一时间有些不适应了。 等夏助将灯笼挂好了从梯子上下来,夏灵瞬已经将打扫的东西拿出来整理好了,她拍拍手上的尘土,见到兄弟仨走进来就积极道:“东西我都准备好了,走吧。” 夏勋忍不住小声嘟囔道:“干活你都这么积极……” 叶氏口中的小祠堂是真的不大,若是要安排小祠堂,一般都是三进制的院落,可夏家的院子实在算不上大,因此将宽阔的前厅压缩了不少,主要扩宽的便是庭院与东西厢房,将倒座房、影壁、垂花门等设置全部去除,宅门直通正房,从正房东侧绕过去就是后罩房了,因为特殊的设计而格外逼仄狭小,夏家特意留了一个小隔间来作为小祠堂,其他房间都是一些杂物。 夏灵瞬推门进去,灰尘顺着气流起舞,夏灵瞬细细打量了一下上面供奉着的排位。 这些排位只到了高祖父,再往前却没有了,可能是时间太久而失考,也有可能是祖上太过贫困,她大概记下了牌位上的名讳,免得以后有人问起什么来自己穿帮,这才挥手赶走灰尘。 夏灵瞬看着对面桌上摆着的祖宗们,心里默念:我也是无意间才成了夏家的女儿夏团儿,我也姓夏,说不准咱们几百年前是一家,还请各位祖宗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夏助将拎着的水桶放下,拿起扫帚清扫地面,剩下弟妹三人打湿了布巾开始擦拭香案和牌位等。 第9章 一切都收拾好了已经是傍晚,一家人刚刚用了晚膳,夏儒便走了进来,怀里还抱了个竹筐子,上面罩着一块黑布,看着神神秘秘的。 夏儒先进门后用了几口菜,这才道:“我与牟公约好了,正旦的时候两家一起去马场跑马。”他看向身侧坐着的女儿,问道:“怎么样,团姐儿想去吗?” 夏灵瞬从来没骑过马,当然感兴趣,闻言忙不迭地点头。 叶氏怀里还抱着夏圆儿,闻言惊诧道:“跑马?那马场一到正旦的时候便是满满的皇亲国戚、高官显贵,咱们怎么去得了?” 夏儒解释道:“先前万岁爷交给牟公的差事办的不错,我协助有功,牟公便说了带咱家的儿女们一同去凑个热闹。况且明年助哥儿就要去参加校尉选拔,将来要去宫中做仪仗,总该提前习惯一些,好搏个头彩。” 叶氏听说是夏儒口中的“牟公”所说,倒像是松了一口气,道:“那便好,牟公对你提携诸多,咱家中更是承了不少人请,这几日我做了一些南边的点心,也算是个新鲜,等到岁暮拜会时你一定要给牟公带去才是。” 夏儒笑着应下来。 夏灵瞬之前就听夏儒说起过“牟公”,似乎是她爹的顶头上司,忍不住有些好奇这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物。 锦衣卫给她的印象并不算很好,毕竟是特务机构,夏灵瞬想到的依旧是小黑屋老虎凳和严刑拷打。她忍不住出声道:“爹爹,牟公是怎样的人啊?” 叶氏瞪了她一眼,道:“牟公的事情是你一个小孩子能随便打听的吗?去去去,不要瞎问。” 夏儒倒是并不在意,反而解释道:“牟公乃是如今的指挥佥事,为人正直,刚正不阿,先前户部的李主事揭发建昌伯欺男霸女,反而被陷害进了昭狱,建昌伯得寸进尺想要谋害李主事,多亏了牟公力保才护住了李主事平安无事……你爹我最钦佩的便是他了,能在他手下办事,也是我的幸事。” 夏灵瞬有些奇怪,道:“建昌伯?那是谁啊?” “是当今万岁爷的内弟。” 夏灵瞬了然地点点头,道:“那牟公真是个明事理的人,倒是这个建昌伯不识好歹、得寸进尺,仗着自己皇亲的身份无法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