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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是带给邢家老宅的,但是大堂兄未尝没有奔着自己来的意思,不过是因着是隔了房的堂兄,还有信件也不好带入荣国府罢了。 当然,邢雪自从之前在庄子上了解到jiejie处境后,就很能够理解邢霜了。何况远在姑苏老家,便是亲堂兄,未曾见过面,只是每年一封问候信件维系往来,说起感情多么深厚也是不可能的。因此,邢雪表明自己的态度,都听jiejie的,并不为难邢霜,堂兄和jiejie之前自然是向着jiejie的。 邢霜仔细思索了一番,倒是对着大堂兄这个决定并不反对。之前,对着邢德全的事情就叫邢霜感觉缺人手,自己在外头没什么可用的人,做事不便。既要撑得住,又要信得过,这就不是简单的用下人就行了的。 因此,邢雪这边一说起这个大堂兄,邢霜就觉得这是刚起了瞌睡就来了枕头,这不是正合适的人嘛!就让王善保家的再跑一趟,联系邢雪,让她回信说很是想念大堂兄,对着大堂兄一家来京城发展很是欢迎,就是自己这边也是能帮衬一下的。 又吩咐人出去寻个合适的宅子。毕竟大堂兄是打算一家大小都来投奔的,再住在京郊的邢家宅子,两家人长久挤在一处,时间一久总会发生些矛盾的,那倒是不美了。那么总得要寻个合适的宅子叫他们一家居住。 邢霜还在思索着后续,这边邢雪的回信刚刚寄到,那边看完信件后,邢忠一家就在打包行李了…… 第二十一章 姑苏,蟠香寺,一间逼仄阴暗的屋舍中,一对夫妇正在明明灭灭的烛火旁夜话,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站在狭小的床边,叠着几件旧衣服。 这一家三口正是邢忠夫妇和他们的女儿邢岫烟。 邢忠夫人许氏一脸慈爱地看着岫烟的方向,脸上尽是放下重担后的坦然,听着夫君邢忠喝酒的停顿处说着保证,诉着憧憬…… “从前是我糊涂度日,教你们娘儿俩受苦了。如今京城那边来了信,对着我们进京之事极为支持的样子,想来咱们的苦日子也要到头了。” “如今将来有了期盼,我跟你们娘儿俩保证,这酒从明儿开始我也将它戒了,以后就为着我们这个小家拼搏,守着你们娘儿俩好好过日子!” 都醉过去了,头倒在桌子上,嘴里还在咕哝着“这人哪,还是血脉亲人靠得住,从前竟是自己小人之心了,早些求助,许是自己也不会教妻儿受苦这许多年了?” 便是醉了,也是懊恼得不行的样子。 听到这里,许氏的眼里已经有了泪意。 心中想着,这么些年,值了! 从前自己侍候翁姑,勤俭持家,常年为家计cao劳,为的什么?为的就是这么个男人的这份心。从前生活优渥时,自己没能生下儿子,是夫君顶住了长辈的压力,护住了自己。因此,便是后来家道败落了,自己也从未起了离去的心思。 生计的重担压弯了夫君的脊梁,叫他整日酗酒,浑浑噩噩。自己也咬牙坚持,白日里还得披上泼辣的面孔,撑起这个家。 哪怕住在寺庙赁来的破旧屋舍,自己整日为生计愁苦,也从未落过一滴泪,如今听到夫君这一番话,才叫她真正觉得自己这么些年的坚持,是值得的。 转瞬,眼泪簌簌而下。心里却是甜的。 苦日子终是到了头。今后,就只要为女儿一个拼搏奋斗了。 从前也是做过奶奶太太的人,又如何不想着唯一的女儿将来也过的那样甚至更好的日子呢? 想到这儿,又赶紧将夫君扶到床上歇息后,然后去和女儿一道收拾衣服,打点行李,也好快些出发,去往能教他们一家过好日子的地方,她向往的京城…… 火速卖了两亩田产,退了蟠香寺的房租,带着不多的行李,一家三口就出发了。因着盘缠不多,坐不起船,走不了水路。就只能租一驾马车,一路上,走走停停地,终于在二月初走到了京城。 二月的京城,正是热闹的时候,各地的举子汇聚而来,准备参加今年的会试。邢忠一家刚来,险些叫这繁华一片的盛景晃花了眼。索性还记得这是京城,是天子脚下,不敢放肆。 到了京城,盘缠也就花的差不多了,客栈住不起。想租赁个便宜些的院子来住,又叫那些来赶考的举子占了去,便是还有零星几处未租出,他们这一家初来乍到的又如何能寻摸到? 没法子,只能顺着邢雪留的地址打听着找过去,狼狈地找上门投奔去了。 找上了门后,事情就好办多了,一应事务邢霜早早就做了安排。一番认亲过后,便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置办衣裳首饰,拜访左右四邻,熟悉风土人情,一应事务俱是安排的妥妥当当的。 一个月就在邢忠一家这么摸摸索索中过去了。 自打邢忠来了,邢德全的日子倒是更快活了。衣食住行,家中事务都有人给安排,自己倒是有大把的时光瞎混,也不用担心把自己手里的银子花光了回来没饭吃。因此,邢德全对着邢忠一家的到来也没意见。邢雪自不必说。 邢忠一家因为有着邢霜的补贴,日子又体面了起来。有了体面的日子,谁又还想过起从前在姑苏蟠香寺那般的苦日子呢? 这般的好日子既然是邢霜带来的,那么自然是要上门拜访一番的。 收到了邢雪送进府里的口信,邢霜就在府里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