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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鼻青脸肿、手臂吊着石膏的副社,闻远无奈地接替了他的位置。 要参加元旦彩排,自然免不了碰到周云倾。那天在走廊不愉快的碰面结束后,周云倾就没再找过他了,倒是跟杨沫秀起恩爱来越发高调。好几次闻远都在后台的休息室撞见两个人接吻,恶心得他差点没把隔夜饭吐出来。 周六,宛城又迎来了一波强冷空气,温度也降到了零度以下。本来祁瑾然不在,闻远也不打算回水榭居,没想到他这晚他刚结束彩排,就接到了薛蓉的电话。 “什么?他生病了?” 闻远背着吉他,坐上祁家派来的车,急匆匆地赶回了水榭居。远远就看到别墅里灯火通明,庭院里还停着一辆救护车。他心头一沉,快步跑了进去。 迎面便碰上一个穿着浅绿色护士服手里端着托盘的高大男人,看清他胸口的铭牌,闻远顿时一怔。 丁赫?难道这就是……薛姐之前说的那个护工小丁? “你就是闻远先生吧?我听薛姐说过你。” 丁赫一眼便猜到闻远的身份,他简短介绍了一下自己,便带着闻远往里走。 “你放心,医生来过了,祁先生的情况不算严重,只是因为摔伤加上感冒,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他怎么会摔伤?”闻远不解。 “听庄助理说,S市下了雪,路面太滑,祁先生下车进酒店的时候,不小心绊了一下。” 也对,祁瑾然的右腿本来就不像普通人那样灵活,走在积雪的路面上,肯定容易摔倒。他那么好强的性子,肯定不愿意坐轮椅出去……闻远在心底叹了口气。 到了祁瑾然卧室门口,闻远脚步忽地定住。他可没忘记,祁瑾然到现在都没接受他的道歉呢,他现在进去,岂不是找不痛快?何况祁瑾然还是个病人。 “闻先生,你不进去看看他吗?” 丁赫想不通,这两人既然都订婚了,也住在一起,怎么关系看起来这么生疏呢。 闻远尴尬一笑:“我……我在门口就好。” 丁赫没有多问,敲了敲门,得到里面的人允许后,便端着托盘进了房间。 闻远站在门外,看着丁赫给床上的男人量体温,换输液袋。这是闻远第一次看到祁瑾然生病的样子,男人苍白而瘦削的脸半陷在枕头里,平常往后梳的黑发放了下来,散乱地搭在额前,眼睛半闭着,显得憔悴而虚弱。 “止……止痛药……”闻远忽然听到男人低哑的声音。 丁赫听到祁瑾然的要求,面露难色:“祁先生,您已经吃过药了。” 祁瑾然闭了闭眼睛,左手抓住身下的床单,惨淡地笑了声。 “可以加大剂量吗?” 丁赫犹豫道:“祁先生,您知道的,这其实是一种神经病理性疼痛,成因十分复杂。止痛药帮助可能不大……” 他知道祁瑾然又出现了幻肢疼痛,本来早都已经治好了的,如果不是因为那个人……他的病也不会复发。 祁瑾然看着天花板,眼睫缓缓眨了两下,重又闭上。 “我知道,你出去吧。” “是,祁先生,有任何事您记得按铃。” 丁赫把床头的灯调暗了些,端起桌上用完的输液袋,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 “闻先生,您也去休息吧。”看闻远还守在外面,丁赫不忍道。 “我不困。”闻远摇了摇头,有些担忧地看了眼房间:“他一个人……能行吗?” “有什么事他会按铃的,输液两个小时后结束,我也定了闹钟,随时能过来。” 闻远看着丁赫眼下一圈黑青,估计他这大半个晚上也忙得够呛,他点点头:“那你赶紧休息吧,我帮你照顾他。” “谢了。” 丁赫打了个哈欠,处理完废弃的医疗用品,跟他说了一些注意事项,便转身回了隔壁房间。 闻远在虚掩的门口一直等到祁瑾然睡着,才敢走进去。 卧室铺了厚厚的羊毛地毯,暖气充足,淡淡的海洋熏香味混合着药水的味道充斥在空气中,闻远穿着家居拖鞋,慢慢踱到祁瑾然床边,看着沉睡的男人。 他生怕吵醒祁瑾然,大气也不敢出,小心地替他掖了掖滑到肩膀的被子。 祁瑾然失血的唇紧闭着,似乎陷在梦魇中,俊秀的眉蹙起,额上泛着细密的汗珠。闻远想起丁赫的叮嘱,用床头的酒精湿巾帮他擦了擦额头,又给他量了一遍体温。 好家伙,都烧到38.7度了! 闻远其实没什么照顾人的经验,他只是遵照丁赫的嘱咐,不停地换毛巾给祁瑾然擦身体和脸,帮他物理降温。中途丁赫进来了一次,帮祁瑾然拔针头。看到男人青白的手背上好几个刺目的针孔,闻远的心也像被扎了一下。 虽然这家伙嘴巴毒,又是个死傲娇,可这么虚弱地躺在床上,还是怪可怜的。 作为同居室友,闻远心想自己还是要对他好一点,热脸贴冷屁股他也认了。手上换了干净的毛巾,正要搭在祁瑾然额头上,一道视线忽地射过来。 对上祁瑾然黑沉的眼睛,闻远心中咯噔一声。 靠,这家伙什么时候醒的? 第9章 满室寂静。 屋外,墨蓝的天空露出了一丝鱼肚白,几粒寒星嵌在遥远的天幕上。 “你在这儿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