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21章 月光的照射下，空荡荡的大街上一个佝偻的人影沿着街道缓缓地前行，敲响手中的锣，声音悠长：“三更了！小心火烛~”即使是新年，打更人也没有忘记自己的本职工作，拖着步子，继续缓缓前行着。 楼柏听到打更人的声音，从梦中醒来。轻轻掀开被褥，想下床穿鞋，结果发现衣服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给拖拽着。就着月光，楼柏往里望去，就发现姚兮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她的被子移到了另一边，钻进了自己的被窝，还用手死死地拽着自己的衣服。 楼柏小心翼翼地掰开姚兮的手，下床穿鞋穿衣服。一切弄好后，楼柏回到床前，帮姚兮捏好被子。从衣服夹层中取出卖身契，用烛台压住。轻轻地将房门打开，楼柏回头看了一眼睡得安稳的姚兮说道：“再见。” 空无一人的大街上，039走在楼柏的身侧，一人一狐安静地向着镇子出口的方向前行，一路无言。月光静静地洒下清冷的银光，一人一狐的影子在青石板砖上被拉得深长。 来时，孑然一身，走时，同样孤身一人。 。。。。。。 月亮被渐渐升起的太阳掩盖了身影，隐匿了天际之中。 姚兮被扰人的鸡鸣声叫醒，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把头埋进被褥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啊！满是楼柏的味道。诶？楼柏。。。楼柏？姚兮睡眼惺忪的望了望屋内，这才发现楼柏早就没了踪影。啊，估计回药铺了吧，没事过会儿去药铺找她就是了，姚兮打着呵欠想到，上眼皮和下眼皮打着架，果然还是好困，再睡会吧！把头埋进楼柏枕过的枕头上，好香~姚兮痴痴地笑到，然后又沉沉睡了过去。 等到兰青来唤姚兮时，早已不知道过了多少个时辰了。神清气爽地洗漱完，姚兮静坐于桌上准备喝茶。却看到了压在烛台下的纸张。 “这是什么？”姚兮移开烛台，将纸抖开，“我的卖身契？” 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姚兮越想越奇怪，带着纸直接跑去找老鸨子。 老鸨子看着面前的纸张，说道：“恩，这是你的卖身契，怎么呢？” “怎么会在我房里？” “昨日楼大夫来找我赎回了你的卖身契。”老鸨子将卖身契推给了姚兮，“现在你是个自由人了。” 姚兮心里没由来的慌乱起来，抓起老鸨子的胳膊，声音急切地问道：“楼柏在哪里。” 老鸨子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兰青手里捏着一张小纸条，刚想唤一声自家小姐，结果就看到姚兮脸色苍白的跑出屋外，一下子没了踪影，有些摸不着头脑。 步履匆忙地跑向药铺，自动屏蔽掉周围人惊异的目光，姚兮脑中突然闪现出青华提及的颜梦清，心中不好的猜疑在不断地扩大。跨过微高的门槛，姚兮冲到冉玥面前用力的抓住她的手，急切地问道：“楼柏呢？” 冉玥被突如其来的力量抓得有些疼，下意识地想挣脱，结果一抬头就看到一脸慌张的姚兮：“怎么呢？她没回来。” 姚兮脚步有些不稳，嘴里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她怎么会不在呢？” 突然想到了什么，姚兮越过柜台，一把抓住冉玥的肩膀问道：“楼柏是谁？冉玥你还记得吧！” 冉玥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姚兮，小楼是怎么刺激了姚兮吗？今儿个姚兮怎么感觉没吃药呢？ “怎么会不记得，她可是我的小师妹。”冉玥拍了拍姚兮的肩膀，安抚道，“楼柏这人总是不见踪影你又不是不知道，估摸着她现在在青华那里，你不要着急，去青华那看看吧。” “还好记得。”姚兮咬了咬嘴唇，冲着冉玥点点头，“一定在青华那里。”然后提起裙摆就匆匆地往青府那里赶去。 冉玥目送着疾奔而出的姚兮，疑惑地挠了挠头。 范思悯从病人那里出来，抚着胡须问道：“刚才外面发生了何事如此嘈杂？” 冉玥也是一脸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表情，乖乖地回道：“并未发生何事，只是那姚兮来循小楼罢了。” “……”范思悯抚着胡须，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点点头然后转身返回诊断室。小楼既然没有告知别人，那么必有自己的考量吧。 姚兮匆忙地赶至青府，急匆匆的敲响大门，在管家疑惑的目光中径直进入青府，寻到了青华的房间。 “青华，楼柏可在你这里？” 青华正坐于梳妆台前让丫鬟梳头，虽然有些意外姚兮的突然闯入，但还是回道：“未曾来过，怎么了吗？” “楼柏不见了。”姚兮神情有些恍惚。 青华对着屋内的丫鬟招招手，屋子里的丫鬟很懂道的悉数离开了，屋子里立马变得安静下来，只剩下了青华和姚兮两人。 “她昨晚不是还在的吗？”青华披散着头发移步来到姚兮面前。 “今早就不见了。”姚兮语气低落的垂下了头，呆呆地望着脚下的地板，喃喃道：“她怎么就不见了呢？” 青华有些看不惯这样的姚兮，安慰道：“她怎么可能不见呢，现在估计在镇子的哪一处，一会儿我找仆人还有冉玥一起陪同你去找找吧。” 姚兮低垂着脑袋，让人看不清神色，只轻轻地恩了一声，算是应了。 青华也不知道怎么来安慰失落的姚兮，只能轻拍着她的背，一下又一下。 寻人小分队不一会儿就出动了，一行人从太阳高挂寻到了星星显露，把整个酆西小镇的里里外外寻了个遍。 收队后，青华拍了拍姚兮的肩膀，安慰道：“没事，我们明天再寻就是了。” 姚兮嘴角勾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没事，我先回梦仙楼了，你们回去吧。” 冉玥看着姚兮脚步踉跄的身影，有些不忍。却也只能摇摇头。 “今日回去我去问问师傅看看他是否知晓小楼的踪影。” 青华点点头，道：“也只能这样了。” 兰青一看到姚兮就立马迎了上去，语气里是说不完的难受：“小姐。。。。。” 姚兮微勾嘴角，拍了拍兰青的手，道：“我没事。” “可是……”兰青抓紧姚兮的手，突然想到了什么在姚兮耳边轻声说着些什么。 姚兮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你给他回信吧，说我短时间是回不去了。” 姚兮轻推开房门，微微侧头对着兰青说道：“你去向mama寻几坛好酒送到我房间。”见兰青还是一副动摇的表情，继续补充道，“去吧。去吧。” 兰青拗不过自家小姐，只能万般不情愿的把酒送到了姚兮的房里。 将酒一一打开，顿时整个屋子都充满了浓郁的酒味，姚兮将酒一一斟进杯中，干脆的一一饮下，窗户早已大开，风儿挤进屋内。姚兮坐在桌子上一边饮酒一边看向屋外的明月，早已红了眼眶。 屋内无多余的人，姚兮这才敢放开自己的泪腺。 眼泪一颗一颗的落下，掉落在地上，掉落在衣袖，掉落于杯酒之中。姚兮将酒杯中带泪的酒饮下，对着皎洁的明月颤声道：“楼柏，你不要我了……” 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