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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仅他视若无睹,开门后站在门外的护卫也仿佛没有看见房内的惨状,只是低头抱拳祝贺道:“恭祝庄主神功大成。” 沈铮面无表情,垂眼望着面前的护卫:“算你识相,知晓审时度势。” “您如今才是白云山庄的庄主,属下不过是尽忠职守罢了。” 沈铮冷笑了一声:“识时务者为俊杰,老不死也该退出戏台了。父亲至今未归,也未曾传来消息,怕是已经遭遇到了不测吧。” “老庄主想为先教主报仇,能够与柳容止同归于尽,乃是死得其所。” “哼哼,说得好。” 沈铮在上次刺杀柳容止的时候发现了她坐下轮椅的玄机,撤退有很大一部分是由于这个原因。 他想杀柳容止不假,但这并非他的最终目的,他才不想为此搭上性命。 不过这是白严的夙愿,包含了就算是付出生命代价也想要达成的强烈心意,所以由白严去完成再好不过。 他并未欺骗白严,不过是隐瞒了部分实情,反正白严这次去本就抱着必死的决心,这难道不是一举两得的事吗? 至于这些愚昧效忠白严的人,成为他超越沈云破的垫脚石再合适不过。 当然,他要的不仅是武功上超越沈云破,更要颠覆这个柳家的王朝。 “让人把这些尸体都处理了,不要留下任何证据。” 护卫为他撑起油纸伞,毕恭毕敬地道:“属下明白……” 沈铮看起来颇为愉悦,脸上浮现出了阴沉扭曲的笑容:“啊,一想到即将上演的好戏,我就迫不及待。父亲竟想让我在此龟缩,届时待大局已定,又哪里有我立足之地?” 护卫点头道:“老庄主年纪大了,目光也浅了。” “呵,他才不是目光短浅之辈,只不过是怕我建立威严,盖了他的风头罢了。” “庄主所言极是。” “可惜白严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小瞧了柳容止。那个蛇蝎女人,为了达成目的可是能连自己的性命都舍弃的人。” “柳容止向来如此。” 护卫极力附和沈铮,沈铮不屑地瞟了他一眼:“荀简那边已经做好了准备,白严所说的关键人物应该也到禹州了,我们可不能去得太迟,错过了好戏。” 护卫应和道:“您说的是,荀简虽有才干,但还需您去坐镇才能压得住那些腐朽豪族。” 这座孤峰经过多年经营,在山体内打通了隐蔽的隧道,能直通向船舶停泊处的隐蔽洞xue。 两人且说且行,沈铮似是打开了话匣子,情绪异常高涨,起伏波动颇大,而那名护卫则一直在附和迎合他。 只是在两人即将到达停泊船只的洞xue时,沈铮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他的武功在这段时间突飞猛进,耳目也比过往更加清明,因而提早一步发现了异常。 他伸手拦住护卫,低声道:“有多少人在做准备?” 护卫不明所以却很懂察言观色,同样压低声音道:“一共八人……” “太安静了……”沈铮并未察觉到危险的讯息,不如说里头过分平静,“你去看看情况。” 护卫只是微微一迟疑,便立即道:“属下遵命……” 沈铮一言不发地望着他的背影,目光深沉——所有人在他眼中都不过是可以抛弃的棋子而已,除了……除了林秋。 他很快就会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等到功成名就之时,他会把林秋与孩子都接回来。 他会把一切荣光给予自己的妻子与孩子,在他最狼狈失败的时候,只有林秋对他不离不弃。为了他,林秋甚至愿意与自己的父亲对抗。 白林秋与白严不同,与任何人都不同,只有她发自真心、真情实感地爱着沈铮这个人。 不是复仇的工具,不是山庄的庄主,不是前天明教教主之子。 在林秋自毁容貌也要救下他性命的那一刻,他深刻地理解到了这一点。 护卫的气息不经意间消失了,甚至没发出什么声音,经历多少挣扎。 沈铮很快判断出来者不善,从腰间抽出了惯用的软剑。 “沈掌柜,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不过是个小小的护卫而已。”沈错确实没料到他会突然出现,不过收拾起来也没有费吹灰之力,“我们去大船上找些干的衣物,待会儿坐小船离开。” 大船虽快稳,但需要多名人手才能启动。沈错不想留有隐患,差使这些白云山庄的人来驱使船只,幸好除了一艘大船以外,这里还有不少小型船只。 这个山洞十分隐蔽,洞口处用伪装成岩石的掩体覆盖,其中的水潭连结着外面的始丰江,船只在黑夜的遮掩之下行驶进入这里,可谓神不知鬼不觉。 不过沈错熟读风水易理,虽不像司命那般擅长观星占卜。 但对山川走势颇有一番见解,很快发现了此处水流与山体的异常,因此成功带着胭脂入侵。 敌人在明她在暗,带着胭脂沈错也不搞什么光明正大,堂堂正正了,顺利偷袭得手,轻松解决了这里的守卫。 新来的这一人虽然出乎了她的意料,不过武功低微,一进入山洞便被她发现,丝毫没造成威胁。 沈错抱起胭脂,看了看护卫进入的那条小道,推测这便是能连通到沈铮所在的隧道,心中不禁有些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