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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飞跟着裴征上了车,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手脚慢慢的开始暖和了起来。 车的前方还放着两本习题集,裴征把纸巾放在他跟前,目光扫过那两本书,顿了一下说道,今天安念找我了,这两本书是他的。 季飞吐了口气,刚刚裴征的那句谈恋爱还在脑子里消化着,暂时没感到很别扭。 他还难得的好奇了一下,怎么跟你给我买的不一样? 哦,这是明伦买的。裴征说,他说看不懂,所以我拿回来了。 看不懂的潜台词是想让你教吧?季飞失笑。 大概吧,但我没时间。裴征靠在座椅上,侧过脸来望着他,他又不是你。 季飞怔了一下。 裴征扭了扭脖子,我让他有事找明伦,但是明伦似乎更不喜欢他。。 交给温明伦?温明伦喜欢他才怪!谁让安念不仅得罪自己,还冲着唐铭乱开花呢! 季飞哦了一声,忽然有些不厚道的乐了。他也不瞒着裴征,把前面的两本习题集拿过来看了看,低着头笑了半天说,季老太太丧事的时候,安念正好看见了唐铭。 裴征挑了挑眉,把手伸了过来。季飞以为他要拿书,递过去一本。结果裴征握住了他的手,反而把书给扔一边了。 俩人交握着感觉很暖心,季飞看了一眼,也没挣回来,只是笑着说,当时他们娘俩的架势,简直要把唐铭给拆开吃了。偏偏要命的是,唐铭依旧那副风流懒散样,还很开心的喊了一声表弟,也不知道那娘俩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裴征往后一靠,闭上眼也笑了,怪不得。这样也好。 这样也好?! 哪里好了?季飞愣了,安念落温明伦手里哪能讨得到便宜,温明伦不给他穿小鞋就是大发慈悲了。就那两本习题集,也不怪安念说看不懂,这两本书他也看不懂,完全的深入深出,一点都不通俗。 季飞张了张嘴想问问,转过脸去,就见裴征闭着眼睛,靠着座椅平稳的呼吸了起来,似乎是累极了。俩人交握的手很自然的放在座椅中间,四周寂静的不像话,车里的这点温暖的空间,反而像是个小小的避风港。 裴征不知道什么时候摘掉了眼镜,男人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排侧影,季飞看着那张俊脸此刻这么安静,忍不住凑过去仔细看了看。 被茶褐色碎发挡住的额头十分饱满,鼻子挺直有rou,嘴唇线条分明,只是冷峻的剑眉轻轻蹙着,看着有几分严厉。季飞另一只手动了动,想帮他抚平,又怕吵到他休息。正犹豫的时候,怀里的手机急促的响了起来。 俩人都被吓了一跳。季飞蹦了回去,手忙脚乱的接电话。裴征不过是目中精光一闪,随后又恢复了沉寂,静静的等季飞说完。 小飞,你在哪呢?是魏彤的电话。 魏彤半夜忽然做了一个恶梦,梦里的季老太太死而复生,恶毒的骂着她,说她烂货,说她和xx通jian被家里人赶出来了。魏彤猛然惊醒,腾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只是醒了后心脏还砰砰砰的跳的厉害,心头压着一股难言的惊惧和愤怒。 她想起来喝杯水,一开门才发现客厅的灯还亮着,季飞的卧室门也开着。季飞不在了。 魏彤忙给季飞打电话,接通后就听儿子带着鼻音说,妈,我这就上去。刚刚出来有点事。 魏彤第二天一早就和季飞赶去了南山寺。她已经穿上了季飞昨晚拿回来的衣服,头发在后面玩了一个髻,用簪子簪住,脸上淡淡的施了妆。 魏彤的性子本来就沉静,这番打扮之下,简直和平日的她判若两人。一行一动之间,既有温婉端庄的风范,又带点简约优雅的意味。季飞让她在前面走着,自己则提了一套茶具在后面跟着。 南山寺就是卓老爷子指定的地方,建在a市南山的山腰上。虽然这个南山寺和三亚的那个重名,人气却远远比不上人家。如果不是对方指定要在这里,季飞甚至都不知道寺里有茶室。 魏彤显然比季飞知道的多,下车之后便带头走在了前面。山中清寂,古树苍劲挺拔,又有流泉飞瀑,季飞跟着魏彤辗转之间,身侧的风景也已人移景换了好几重。等到了南山寺南侧的茶室时,冬日的太阳已经温煦的照了下来。 茶室很大,古典庭院的风格也和寺庙的古朴肃穆截然不同,里里外外都透着一股闲适。魏彤在还未踏进庭院大门的时候,便已经放缓了脚步,季飞目光微动,就见魏彤的手势已经变为合十。而几乎同时,就听一声沧桑却又厚实的妇人声音,从前面传了过来。 小彤是你? 季飞一抬头,就看见了一位鬓发如银,颇有威严的老太太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过来。她身边一个穿着中山装,身姿挺拔的老头儿则小心翼翼的扶着她。 魏彤的眼圈当时就红了,季飞还没摸清情况,就听魏彤哑着嗓子冲那老夫人喊了一声,先生。 魏彤年轻时的生活是怎样的? 她的茶艺师从于谁? 为什么一向内向的她在听到形象大使时一点都不胆怯?